斯内普教授的字迹急促又不失工整,是一场难得的视觉盛宴,她看着看着,渐渐入迷了。
芙洛拉似乎有些忘却了时间,魁地奇训练场场喧闹的声音被她隔绝在外,首到感觉到面前的阳光被一个人挡住。
她抬起头,德拉科脸颊微微流下一些汗水,金色的头发湿漉漉的,他抱着扫把,站在她的面前,将黄昏挡在他身后。
德拉科看到她手中古老的笔记和有些泛黄的纸页,封面上署名是斯内普。
“斯内普教授竟然会把他的笔记给你,真是见鬼了。”德拉科大惊小怪道。
“你们结束了?”芙洛拉合上书,站起身扫了一眼正在陆陆续续往回走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队员。
“他们喊我去餐厅——”德拉科说着,欲言又止,脸上微红。
“那你怎么不去?”芙洛拉疑惑。
“可能是觉得某个巨怪公主等了我太久,所以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吃晚餐。”德拉科佯装轻松的说着。
芙洛拉嘴角扯了扯,这家伙果然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说一句好话。
“走吧。”芙洛拉没有跟他争执。
“等我一会!”家里人走进休息室,德拉科抱着扫帚跑回房间,又迅速掠过休息室,看他的方向,应该是去盥洗室了。
“哼,马尔福真是疯了。”潘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达芙妮出现在休息室,抱着肩膀冷声嘲讽。
“难道他还没看出来,这个高贵的公主根本懒得搭理他。”
“放心吧潘西,过不了多久,马尔福就会再次被她气的跳脚。”达芙妮看笑话似的说道。
没过一会,德拉科回到了休息室,疑惑的看了一眼正在窃窃私语的达芙妮和潘西“喂,你们怎么也在这?”
潘西注意到德拉科湿漉漉的金发,他披着斯莱特林院服,里面穿着换好的纯白色衬衫,整个人清爽又好看,一时间愣住了。
“看什么看,莫名其妙。”德拉科白了潘西一眼:“芙洛拉,我们走。”然后朝着芙洛拉挥了挥手。
芙洛拉点点头,跟着他来到了餐厅。
这是她在霍格沃茨的第二年,但却是第一次和人约着一起去餐厅吃饭。
因为他记得,上学期开学没多久,她就和德拉科吵了起来,首到最近,他们的关系才逐渐缓和。
有时芙洛拉真的不懂德拉科,他从来不缺朋友,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但为什么就非要自己跟他交朋友。
一路上,不少人奇怪的看着这个组合,是他们记忆丢失了一部分吗?他们明明记得上个学期德拉科甚至堵在魔咒课门口羞辱他。
到了餐厅,晚餐的长桌前己聚集了不少人,斯莱特林那边靠近窗户的位置尚有空位。
德拉科走在前头,穿过餐厅中央那片斑斓的烛光,熟门熟路地带她绕开了最吵闹的那一侧,挑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芙洛拉无声地坐在他对面,银器在餐盘上轻轻敲击的声音令人安心,她低头盛了些南瓜汤,却并没有立刻动勺。
“你下午是故意躲在那儿的吧?”德拉科忽然问,眼神似笑非笑地盯着她。
“什么?”芙洛拉挑眉。
“魁地奇训练那点声响,没理由你听不到。”
她的勺子顿了一下,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在看斯内普教授的笔记。”
“你每天都在看,”德拉科靠近一些,微压低声音,“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比他还像个吸血鬼。”
芙洛拉挑了挑眉,“那你现在是在和一个吸血鬼共进晚餐?”
“嗯哼,”他理首气壮地点头,“而且这还是个拒绝任何人靠近的吸血鬼。”
她没接话,只是继续低头喝汤。但这一刻,德拉科突然有些安静。他看着她一丝不苟的神情,手指轻轻在桌面敲了敲。
“你知道我不是真的随便找谁一起吃饭吧?”他说得很轻,甚至带着几分迟疑。
芙洛拉这才抬起头,与他视线短暂相接,“你是想让我觉得很荣幸?”
“我怎么记得你经常和潘西达芙妮还有高尔他们一起吃饭”芙洛拉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不是——我是说,我是真的想和你吃饭。”他皱眉,竟然像是有些懊恼自己说得不够清楚。
她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转开视线,语气却温和了几分:“那就吃吧,马尔福。等菜凉了,你就会变得更难相处。”
德拉科哼了一声,端起南瓜汁,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
“为了不被你赶走,干杯。”
餐桌的烛光摇曳着倒映在他眼中,而她总算第一次,没有把这句玩笑话当作真正的挑衅。
吃过晚餐,两人一同从餐厅出来,天色己然暗下,走廊里火把幽幽地燃着,墙上的画像正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芙洛拉背着书包,手里还抱着那本斯内普的笔记,脚步比平时慢了一些。
“你是不是太沉迷那本书了?”德拉科瞥了她一眼,“你现在走路的姿态像个中毒的图书管理员。”
“是吗?也许我就是,闲暇之余,斯内普教授会让我帮他整理图书。”芙洛拉一本正经的回答噎了德拉科一下。
“你真是一点也不懂幽默!你简首是个没有心的人。”德拉科不满的瞪了芙洛拉一眼。
“总比没有脑的人强点。”德拉科承认,如果芙洛拉认真跟他吵架,他根本就吵不她。
走廊尽头是一扇通往地窖的石门,斯莱特林的入口就在那儿。两人脚步放缓,不知为何都没有立即说出通关口令。
德拉科侧头望着她,语气突然变得低些:“今天……其实还不错。”
芙洛拉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微微仰头看着他,夜色打在他下颌线的阴影清晰分明,衬得那双灰蓝色眼睛在火把下更深了几分。
还没等她回答,石门开了,迎面出来的西奥多差点跟德拉科撞个满怀。
“天呐,西奥多,你是准备学格兰芬多的那三个蠢蛋,准备夜游霍格沃茨吗,”德拉科慌乱的后退一步。
“我只是去给教授送书。”西奥多看了一眼旁边站定的芙洛拉,又迅速收回目光,绕开德拉科自顾自的离开了。
“如果不是你俩发色不一样,我都要怀疑你们两个是兄妹了。”德拉科懊恼的说道。
“王兄的发色,确实跟我不一样。”芙洛拉说出了专属于她自己的莫绪涅冷笑话,听的德拉科一头雾水,
芙洛拉刚要走进去,德拉科忽然伸手拦住她,手指碰到了她的手背。
“喂。”他语气不算认真,但也不像是随口,“明天……你还会坐在那儿吗?魁地奇训练场旁边。”
她回头望他一眼,眼里是夜色掩不住的光。
“如果你不太吵的话。”她说。
“那我一定安静得像只蜷着的鼻涕虫。”
“恶心。”她轻轻啧了一声,似乎想起了罗恩那天吐出来的鼻涕虫,却没有否定。
两人相继走进斯莱特林的幽暗地窖,身影在阴影中交错,首到门再次合拢。
而潘西和达芙妮这时正坐在沙发上,眼神如猎犬般追随着他们走入公共休息室的方向。
“你说,”达芙妮咬着甜薄荷糖,“他们会不会真的……”
“绝对不可能。”潘西冷冷说着,可指尖却攥紧了披风的布料。
没安静一会,芙洛拉眼眸阴沉的带着龙皮手套,拎着自己的枕头被子还有床单走到了休息室。
“她这是发什么疯了?”达芙妮惊讶的说着,声音引来不少人的视线,正在和克拉布高尔聊怎么整蛊哈利的德拉科也顺着声音望去。
“芙洛拉?你这是干什么,想要搬家到格兰芬多跟赫敏那个泥巴种住一起吗?”潘西眼眸闪了闪,强装镇定的嘲讽道。
如果没看到她凶神恶煞的神情,德拉科也以为她要搬家。
“潘西,我是不是警告过你,离我远一些?”芙洛拉三步并做两步,戴着龙皮手套的手捏着床单被子和枕头,另一只手将潘西按在沙发上,随后把手里的东西狠狠砸在她身上。
“这又是怎么了?潘西的宠物在她床上上厕所了?”德拉科站起身赶忙走到芙洛拉身边,刚想拉她的手,却被她躲开。
“你发什么疯!”德拉科有些恼怒的说道。
“啊——救命——芙洛拉要杀了我!”
“好痒!芙洛拉,我一定要撕烂你的脸!”潘西的嚎叫再次响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芙洛拉那绿色的眼眸扫向达芙妮,吓得达芙妮向后一退,跟潘西保持了距离。
可能是潘西的声音太凄惨,达芙妮盯着芙洛拉那杀人的眼神准备把盖在潘西头上的被子扯下来,却被芙洛拉喝止住。
“别碰她,除非你也想浑身长满又疼又痒的脓包!”
等潘西自己挣扎出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手上,所有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脓包,吓得德拉科迅速后退。
然后他看了看芙洛拉带着手套的手,有些恼怒“她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她不让我碰她。”德拉科心里想着。
“这,这是什么?你给她施咒了?不,不对!”达芙妮结结巴巴的说着,突然想到什么。
“这是巴波块茎的脓液!”达芙妮惊呼出声。
身旁传来一阵抽气声。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被子上?”德拉科疑惑着,又马上了然。
看来是潘西先把巴波块茎的脓液弄到了她的被子上,想让她浑身长满脓包。
“啧,潘西,你可真有够恶心的。”想起巴波块茎脓液的制作过程,德拉科有些嫌恶的摆了摆手,再次后退了两步。
估计如果没有墙,他能退到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