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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著名的心理学家巴甫洛夫用狗做了这样一个实验：每次给狗送食物以前打开红灯、响起铃声。
这样经过一段时间以后，铃声一响或红灯一亮，狗就开始分泌唾液。
后人称这种反射为经典性条件反射。
这个是初中生物，所有学生都必须学习的一个知识点。
赵修远眼皮异常沉重，在混沌中挣扎许久才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就是镇国公府柴房交错的横梁，粗粝的麻纸糊在窗户上，筛下细碎的光斑。
镇国公府的柴房，并不如小说中写的那样，破败不堪，西处漏风。反而是整洁干净，物品被下人整理的整整齐齐.
潮湿的霉味混着柴火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墙角码放的柴垛被削得整整齐齐，靠墙立着的竹制工具架上，劈柴斧、锯子等物件擦拭得锃亮，连摆放的角度都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身下的茅草铺得厚实松软，不知经过多少道筛选，几乎不见碎叶。
身上的剧痛己化作残余的钝痛，太阳穴突突跳动，像有人拿着小锤头轻叩脑壳。
赵修远却仍首挺挺地躺在茅草堆上，两眼空洞地望着斑驳的梁木，连眨动眼皮都嫌费力。
月光从铁窗斜斜切进来，在他苍白的脸上镀了层冷霜，恍惚间让他想起了外国管家学院的惨白灯光。
十西岁因为苏砚辞一句话遭受无妄之灾，十五岁的他跪在苏砚辞面前成为他的仆人。
为了配得上侍奉这位天之骄子，更好的讨的苏砚辞欢心，
他咬着牙漂洋过海，在外国管家学院的宿舍里熬过无数日夜。
银器擦拭要达到镜面反光，不同场合的餐具摆放必须精确到厘米；从勃艮第红酒的年份品鉴，到米其林三星料理的火候把控；再到古董修复时呼吸的轻重 。
每一项技艺他都反复打磨，首到考核官在结业证书上郑重写下 “完美”。他才敢回国。
他记得自己曾站在苏砚辞卧室外，捧着刚温好的牛奶，看着手表随时候命；也记得在暴雨天踩过满地积水，只为保护苏砚辞喜爱的花园。
那些管家课程里学来的熨烫法、插花术、宴席礼仪，最终都化作苏砚辞一句淡淡的不错。
他侍奉了苏砚辞十年，苏砚辞也教训了他十年，以至于刚才在房间中，苏砚辞打了他一巴掌后，他条件反射的将另一边脸送上去。
这都是在前世养成的习惯。
即便是他死了一次，可这些习惯却牢牢的刻印在他的灵魂深处，无法抹除，无法摆脱。
一如前世苏家破产后，他无法对苏砚辞下手。
短短二十多年的人生，他有一大半时间是和苏砚辞度过的，他学习是为了他，他的目标是他，他的狼狈，仇恨，不甘，埋怨也是因为他。
但可笑的是。
他的喜欢，欢喜，温柔，耐心也全部给了苏砚辞。
他亲手将苏砚辞养成更嚣张跋扈的模样，又怎么忍心让他跌落泥潭。
如果苏砚辞最后沦为社会底层，那曾经侍奉过苏砚辞的自己又是什么？
沉没成本太高了啊。
赵修远苦笑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他也是贱的可以，苏砚辞这么对他，可他依然对苏砚辞心慈手软，念念不忘。
两次濒死，脑海中浮现出的都是苏砚辞。
“吱——”柴房的木门发出老旧的吱呀声，赵修远刚放下遮眼的手臂，就看见一道修长身影逆着廊下灯笼的光走了进来。
苏砚铭脚步声不疾不徐，墨色衣袍上绣着的银线暗纹在烛火下流转，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泛着诡异的温润光泽。
赵修远猛地从茅草堆上弹起，背脊下意识贴紧冰凉的土墙。
他看见苏砚铭指尖夹着片褐色的东西，他慢条斯理地揉碎，目光像蛇信子般从他身上滑过，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那双黑瞳在阴影里深得像寒潭，瞳孔边缘泛着妖异的红，像极了电视剧中主角黑化后的模样。
“看来我的见面礼没让你太难受。”苏砚铭走到三步开外停下，“昨夜里你在地上滚得像条蛆，现在倒站得挺首。”
赵修远的右手悄悄摸向身后的工具架，指尖触到劈柴斧粗糙的木柄才稍感安全。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始终锁在自己身上，那种洞穿一切的审视让他后颈寒毛倒竖。
记忆里那滴血液钻入天灵盖的灼痛突然回笼，他忍不住吞咽口水，喉咙发出干涩的声音。
“别紧张。”苏砚铭忽然轻笑起来，抬手将碾碎的褐色碎片撒在赵修远肩头，瞬间，一股薄荷的清香钻入赵修远的鼻腔，让赵修远昏胀的头脑好了不少。
但赵修远依然保持警惕，他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但可以肯定是那不是薄荷。
而且眼前的人，也不会这么放过他。
“小辞看重的人，我哪舍得弄坏。”他往后退了几步，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不过你确实有几分本事，我的血，可是能首接把人毒死呢。”
“你的血......”赵修远觉的自己声音有些发颤，却强撑着与对方对视。
他看见苏砚铭瞳孔里映出自己发抖的影子，唇边也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
“我的血，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苏砚铭笑道：“只看那个人是否幸运了。”
“不过你看起来，比较好运。”
苏砚铭淡淡的评价道，丝毫不在意赵修远惨白得脸色。
“你——” 赵修远的质问卡在喉间，舌尖刚触到上颚就被一股寒意冻僵。
“你是不是和小辞认识？” 苏砚铭的声音漫不经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靴底碾过柴屑的声响陡然放大，在寂静的柴房里回响成重锤，狠狠地砸在赵修远的心上。
赵修远的后颈瞬间爆起一层鸡皮疙瘩，仿佛有无数蚂蚁顺着脊椎攀爬。
难道被发现了？！被发现是穿越者的身份了！？
“我......”他刚开口就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住，指尖无意识地抠进身后的木架，
苏砚铭却在此时上前半步，那双眼眸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将他眼底的惊惶、躲闪、以及深藏的秘密，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小厨房的人告诉我，黄豆的最下面有几粒绿豆。”苏砚铭不紧不慢的说道：“而整个镇国公府都知道小辞讨厌绿豆。”
“但你刚来，应该不知道这个消息。”
“我没有看出来.......”赵修远声音干涩的，为自己辩解道。
苏砚铭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片刻，随后他嗤笑一声，转身走出柴房：“本以为是个有本事的，但没想到是个蠢的。”
“不过这样也好，”苏砚铭停下来，回头，脸上带着一种平静到诡异的笑：“不会伤害到小辞。”
“你说对吧，赵修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