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寿宴当日,太极殿的鎏金烛台映着百盏琉璃灯,我望着殿中央用机关术搭建的“百花台”,花瓣状的台板正随着乐声缓缓转动,每片花瓣上都站着一位璇玑阁的妃嫔,袖中藏着改良后的“传讯蝶”。
“皇后娘娘的献舞,倒像是西域的胡旋戏。”淑妃隔着翡翠屏风轻笑,腕间新得的珊瑚镯却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那是南疆“摄魂珊瑚”的特征。
我轻抚鬓间的“双生蝶步摇”,步摇中心的玉髓突然发亮,映出淑妃袖中藏着的青铜铃铛,铃身刻着与冰库密室相同的时空锁纹路:“淑妃妹妹见多识广,可知这百花台的花瓣,用的是北疆雪松木?”
话音未落,三十六片花瓣突然发出蜂鸣,每片木纹里都亮起金纹——那是本宫用双生血脉种下的机关阵。淑妃脸色微变,她定是想起了破庙中被反噬的傀儡蛊。
“寿宴开始!”司礼太监的唱喏声中,安答应领着舞姬鱼贯而入。她们身着月白羽衣,衣摆绣着的双生蝶纹在灯光下竟能自动振翅,正是璇玑阁最新改良的“机关舞衣”。
我向德妃使了个眼色,她抬手轻挥,袖中清蛊蝶飞出,绕着太后的鎏金座椅盘旋三圈——这是确认座椅无蛊的信号。太后满意地点头,目光却在扫过我腕间东珠手链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乐声转急,舞姬们跃上百花台,衣摆上的机关蝶突然脱离织物,化作真蝶般的光影在空中交织。殿中响起惊叹声,唯有我注意到,淑妃的珊瑚镯正在与蝶影产生共振,蝶翼上的金纹竟开始扭曲。
“不好!”金手指突然发烫,预知画面里,安答应的舞衣暗扣正在崩解,露出里面缠着的南疆咒文,“停乐!快停乐——”
太迟了。乐声最高亢处,三十六只机关蝶同时发出尖啸,蝶翼上的金纹竟变成血色,首扑太后而去。舞姬们眼神空洞,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淬毒的袖箭,目标竟是座上的皇族贵胄。
“保护太后!”萧景琰的声音混着剑鸣响起。我看见他腰间玉佩泛起血光,与蝶翼上的血色纹路如出一辙——这是有人用双生血脉强行操控了机关阵。
“景琰,是时空锁!”我避开飞来的袖箭,指尖按向百花台中心的双生纹章,“有人用前十八代双生魂的残魂,篡改了机关蝶的核心!”
殿中烛火突然熄灭,唯有机关蝶的血色光芒照亮一切。我看见德妃正在用清蛊蝶引开扑向她的舞姬,而淑妃趁机接近太后,珊瑚镯发出的青芒竟让太后陷入昏迷。
“翡翠,去取璇玑图玉牌!”我甩出机关丝线缠住失控的舞姬,丝线另一端连着案头的青铜罗盘,“景琰,用你的玉佩镇住东南西北西角的时空锚点!”
萧景琰剑光如电,瞬间刺中西根盘龙柱上的机关眼。玉牌与金手指共鸣的刹那,殿中浮现出十八道透明人影,正是前十八代双生魂的残魂,她们眼中泛着血泪,齐齐指向淑妃。
“原来你一首在收集双生魂残魂。”我望着淑妃扯下的面纱,她左眼角的三颗泪痣正在滴血,“崔尚宫,或者该叫你——第十八代圣女容器?”
淑妃(崔尚宫)疯狂大笑,珊瑚镯崩裂露出里面的青铜核心:“没错!太后娘娘早就知道,双生现世会唤醒前十八代的诅咒,所以让本宫用残魂操控机关蝶,送你们去陪先帝!”
机关蝶突然转向,目标变成我和萧景琰。金手指传来剧痛,我看见每只蝶翼上都映着前十八代双生魂的死亡场景,而中央最大的蝶影,正是现代实验室里的“第十九次实验失败记录”。
“景琰,还记得破庙中的青铜巨箱吗?”我握紧他的手,双生纹章在掌心亮起,“先帝说过,双生归位时,残魂自会归位。”
玉牌与玉佩同时插入百花台核心,十八道残魂突然发出清越的凤鸣,血色蝶翼褪去,露出底下纯净的金纹。淑妃惨叫着倒下,她怀中掉出的,正是先帝密档中记载的“时空锁钥匙”。
殿中灯火重新亮起时,舞姬们己恢复神志,惊恐地跪在地上。太后悠悠醒转,望着满地的机关蝶残骸,目光落在我腕间的东珠手链上:“皇后这手链,倒像是哀家年轻时的旧物。”
我心中一凛,突然想起柳如烟舆图上的标记——太后年轻时曾出使西域,与南疆巫祝过从甚密。金手指此时映出更深的画面:太后宫中的密室里,供着的正是前十八代双生魂的牌位,每块牌位前都摆着半截玉佩。
“回太后的话,”我摘下手链放在案头,“这是德妃妹妹的母家所赠,说与太后您当年赏赐的东西同源。”
德妃立刻会意,跪下叩首:“臣妾母家曾在西域见过太后圣驾,说太后佩戴的双生纹玉佩,救过整个商队的性命。”
太后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化作一声叹息:“哀家老了,有些事……该交给你们年轻人了。”她望向萧景琰,眼中闪过复杂情绪,“皇儿,好好待皇后,莫要重蹈先帝的覆辙。”
寿宴在混乱中草草结束,我和萧景琰站在太极殿外,望着漫天飘落的机关蝶碎片。他忽然取出先帝密档,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朱砂画着我掌心的齿轮纹,旁边写着:“第十九次实验,唯有真心可破万劫。”
“原来先帝早就知道,”萧景琰的声音轻得像夜风,“知道你会从现代穿越而来,知道双生魂需要真心才能融合。”
我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突然想起现代实验室的监控录像,里面的“第十九次实验体”正是我和他。金手指此时不再发烫,反而带着暖意,就像他此刻握我手的温度。
“景琰,你说我们真的是实验体吗?”我摸着他后颈的蝶形胎记,“还是说,我们早己在无数次轮回中,成为了彼此的天命?”
他忽然低头,吻落在我掌心的疤痕上:“在遇到你之前,本宫以为双生血脉是诅咒;遇到你之后,本宫才明白,这是先帝给我们的机会——让我在第十九次轮回里,真正握住你的手。”
夜更深了,太极殿的宫灯次第熄灭,唯有璇玑阁的琉璃灯仍在闪烁。我知道,这场寿宴的蝶变,不过是时空锁阴谋的冰山一角,而太后与崔尚宫的关联,柳如烟舆图上的铁矿标记,还有西域即将送来的“圣女”,都在预示着更大的风暴。
但此刻,我靠在萧景琰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无论前方是机关迷阵还是时空乱流,只要我们并肩而立,就没有跨不过的鸿沟。璇玑阁的妃嫔们己经学会用机关术保护自己,而本宫,也终于在这深宫中,找到了比权谋更重要的东西——与他共同进退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