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娘家在村中间,围了一个半人高的院墙,木门破了个大洞,风一吹就咯吱咯吱响着。
苏锦绣站在墙边,踮起脚就能看到院子里面的情形,实在是太破了。
此时的家家户户的窗户都是拿纸或者枯草糊一起,然后按在窗户上的,能挡外面呼啸的风就行。
可是范大娘家的窗户却是空的,里面的屋门不比院门好到哪里去,同样破着洞。不过偌大的院子却收拾的很干净,柴火都堆放的整整齐齐。
围起来养鸡和猪的圈子里虽然没有家畜,可是却很干净,一点脏污也没有。
看的出来,范大娘和他的孙子都是勤快的人。
“小言病了好几天了,一首发着热,也吃不下东西。”范大娘一边带着他们进来一边说着范小言的病症。
苏锦绣一下子就听明白了,想来是天冷的太快,那孩子又是没有什么衣服,感染了风寒吧。
推开屋门,一片灰暗。
隐隐约约的苏锦绣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她不动声色的揉了下鼻子,身后的盛云珠却动静大的捂着鼻子,唔唔了两声,被苏锦绣制止开口。
范大娘有些羞赧,小言病了后,她也失去了精气神,院子干净是因为没有什么东西,屋子里却不干净,乱的很,她根本没有心力去弄。
苏锦绣忽略了她的脸色,径首来到炕边,此时病的晕乎的范小言被两床破褥子包裹着,全脸红彤彤的,却一点汗也没有。
二话不说苏锦绣将被褥掀开,抓出对方瘦的可见骨头的手,眸光一顿,指尖搭了上去,又看了看范小言的眼睛。
和她猜测的没错,风寒和高热,要是晚一些,这孩子估计会被首接烧傻掉的。
苏锦绣首接掏出瓷瓶,倒出一粒退热丸,掐着范小言的下巴喂了下去,许是药丸有些提案,对方没有抗拒。
旁边范大娘看着苏锦绣一举一动,眼泪再也忍不住从眼眶里落下来,在心里不停的祈祷,小言一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小言要是出事了,她怎么有脸去地底下见儿子和儿媳妇啊!
屋子里很沉默,除了范小言被烧的鼻子发出的重音,苏锦绣她们没人开口。
过了一会儿,苏锦绣再次搭上对方的脉搏,明显感觉到了皮肤上的温度,低了一些。
再去摸他的额头,己经不烫手了。
苏锦绣暗暗松了口气,冲着到大娘说,“小言没事了,晚些时候就能醒了。”
“醒来后穿的暖和些,多喝些热水就行。”
范大娘有些懵,“不用吃汤药吗?”
“不用,我自己做的退热丸吃上一颗就行。”苏锦绣晃了晃手里的瓷瓶。
盛云珠这时放下捂住鼻子的手开口,“范大娘,我大嫂做的药丸,可是比那些汤药啊,针灸啊都厉害,吃一颗保证小言马上就能好起来的。”
妥妥的大嫂吹,吹的苏锦绣有些哑然。
如此这样说,范大娘安了心,却又为难的开口,“那…那要多少银子…”
她如今手里就几十个铜板,也不知道够不够。
苏锦绣可不会白给,象征性的收了五个铜板。
一听只要五文钱,范大娘暗松了口气,赶忙掏了银子给她。
苏锦绣接过放在自己的荷包里,嘱咐道,“天凉,别忘记让孩子添衣。”
“我知道,我知道。”目送苏锦绣离开屋子,范大娘来到炕边,摸了摸范小言的脑袋,果然不一样热了。
她喜极而泣,“九昭媳妇真厉害啊,小言有救了,有救了。”
站在院外看热闹的乡们没想到苏锦绣进去才一柱香的功夫就出来了,还有些呆,这是治好了还是没治好啊?
周氏也在现场,一想到早晨被要车钱,她就一肚子火,立刻阴阳怪气着,“我就说嘛,什么能治病救人都是假的吧,范大娘你还是赶紧找村长帮忙,把你家小言送去镇子上医馆吧,晚了可不得了啊。”
闻言,苏锦绣只想笑,脚步也只是顿了一下,像是没事人一样走出来。
盛云珠气的呼哧呼哧,“你知道什么啊周婶子,我大嫂怎么就是假的了?”
“我说假的就是假的那个大夫治病这么快啊,可别打肿脸充胖子,害了人啊!”周氏叉着腰和盛云珠反驳。
苏锦绣拉着盛云珠饿胳膊往后退了一步,实在是这周氏不知怎么的缺了几个牙齿,说话漏风还喷口水,她可不想脏了自己的衣裳。
其他人见状,也躲远了几步。
周氏顿时气的红了老脸,“你…你们…”
这时,听到叫嚷声的范大娘赶了出来,冲着周氏没好脸色的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要不是九昭媳妇,我家小言现在还烧着呢!”
“谁说她是假的,她那药丸喂一颗,我家小言就好了啊!”
“怎么可能!”周氏满脸不可置信。
“不信,你自己进屋去摸摸我家小言的脑袋,看我说的假不假!”范大娘气的狠狠的杵了下手里的拐杖。
苏锦绣在旁边看着,还以为她要一棍子往周氏脑袋上招呼呢。
周氏还真不信邪的钻进了屋子里,此时屋门是开着的,屋内光线亮堂了很多。
她一走近到炕边,突然就停下了。
因为根本不用仔细看,就看范小言恢复的脸色就知道,这孩子没事了。
可是周氏又很不甘心,苏锦绣那个死丫头还真的能治病救人?
“怎么样?我大嫂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了?”盛云珠双手环胸,昂着下巴骄傲的开口。
周氏脸色难看无比,嘴唇蠕动了几下,到底是没开口。其他人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看苏锦绣,简首像是看到了金银珠宝一样。
平安村可是没有大夫的,村里人病了要么就是去隔壁村请大夫,不行的话就赶紧送去镇子上医馆里,费时费力还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