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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跟你说话呢！你聋了！”徐泽兰大声嚷嚷，从来没有人敢这般无视她。
旁边有人打圆场，“泽兰，你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她现在什么都不是，一个寻常女子罢了，连你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徐泽兰闻言，脸上的表情由怒转喜， “对啊！她们家不过是开成衣铺的商贾，最是低贱。我们金城里的官家小姐、大家闺秀，绝对不会去她家店里买衣裳。什么仿金线，啧啧！穷人才穿。”
杨柳转过头来，淡淡的开口，“你这样说，武将军夫人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徐泽兰瞪眼，刚要回嘴，有人抢先一步，“原来不是聋子。杨姑娘，在公众场合，装聋作哑，很没有家教。想来是你母亲去的早，没有教你这些基本社交礼仪。”
“你是哪位？”
杨柳眼波流转，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天真无邪，“你娘没有教过你，不要同陌生人说话吗?”
那人一僵，脸色由白转红，她是徐泽兰最要好的姐妹贺允熙，刑部尚书之女。
杨柳赶在几位小姐叽叽喳喳之前，又说:“幸好我是一位女子，如若是位男子，小姐们这般堂而皇之过来搭话，你们的娘亲肯定要担心。没教会你们矜持，或许是家风向来如此吧。哎，这般没有规矩，千万小心别被什么不三不西的骗子拐跑喽！”
几位衣着不凡，相貌优越的官家小姐站在此地，吸引不少好事之徒围观，杨柳此话一出，周围窃窃私语声渐起，夹杂着一些不怀好意的淫笑。
徐泽兰见自家姐妹被怼的面红耳赤，当即暴起，一把掀翻杨柳面前的小桌，茶壶、茶杯、茶水洒落一地。
见状，春暖第一时间挡在杨柳面前，杨柳则是大喊一声，“小二！”
看热闹的店小二:“？”
“这壶茶她打翻的，你找她赔。”杨柳首愣愣的指着暴跳如雷的徐泽兰。
啊哈！省下五十两茶钱，赚了！
春暖一脸视死如归，“你们，你们，以多欺少！再往前一步，我们要报官了!”
响动声引得大厅众人频频侧目。
徐泽兰身后几位小姐脸皮薄，恐被人围观嘲笑，当即用手帕挡脸，拉着徐泽兰的衣摆小声劝，“泽兰，别跟这个泼皮无赖纠缠，我们走吧。”
发完脾气，徐泽兰也不想再同杨柳纠缠，又踢了一脚翻倒的小桌后，才趾高气昂的往楼上走。
见几位小姐灰溜溜的散了，春暖一脸命很苦的表情，首面杨柳，“小姐，咱以后能不能……能不能……”
“嗯?”杨柳眸光闪闪。
“能不能，别光顾着吵架。”春暖话音一转，“那么烫的茶水，你也不知道躲，幸好只是溅在裙角。万一……”
“没事没事。”杨柳摆摆手，“有你在，烫不到我。”
小姐竟如此信任她！
春暖眼里闪过一丝泪光，眨眨眼又消失不见。
这一刻，她下定某种决心。
对！有她在！谁也不能伤到小姐！
“茶也没得喝了，我们走吧。”杨柳收拾收拾，准备离开。
这时，万景楼的一位侍者走过来，毕恭毕敬的弯腰，对杨柳说道:“小姐，楼上有位公子，请您喝茶。”说着，从一旁的店小二手里接过托盘，双手奉上。
万景楼的侍者一般不会出现在一楼大堂，他们只在上等包间招待极品贵客。
“我不喝陌生人的茶。”杨柳坦坦荡荡的拒绝。
侍者抬头，微微向上一转，杨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三楼包间，六皇子李玄清端着茶杯，冲杨柳微笑点头示意。
杨柳回以一个标准社交笑容，随后转身揭开茶壶盖，不轻不重的说:“这茶太苦，我喝不惯。”
侍者一愣，并未多言，端着托盘转身离开。
杨柳也并未回头再看三楼一眼。
此时，三楼贵宾包间里的人，收回目光，“不领情啊。”
“殿下，您为何如此看重这个小丫头?”坐在李玄清对面的燕如风不解，小姑娘面貌精巧玲珑，堪称绝色，六皇子想要，就能得到，何必费如此多的心思。
杨家的事……
孟家店铺的事……
可谓是亲力亲为。
“难不成，您对她动了心?”
李玄清神色淡然，抿了抿茶水，不急不忙的放下茶杯，“区区一介女流之辈，入不了本王的眼。本王在意的是老七。”
燕如风了然，面色严峻，“殿下的意思是……”
“这一场厮杀，本王为所有人写好了结局。唯有老七……”李玄清手指在杯间，“他比本王还疯，不好对付。若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牵制他，且为本王所用……”
忽然，一阵嘈杂喧闹声传来，李玄清转头看去。
万景楼一楼大厅连接外面一处露天平台，晚间有精彩绝伦的歌舞表演，白天则是说书、打擂台、杂耍等等轮番上阵，吸引过往人群。
借着科考的东风，此刻上演的正是文斗，一群书生打扮的人在台上斗诗。
有人才华横溢，赢得掌声一片，有人黯然神伤，败下阵来。
“底下何事喧哗？”燕如风问一旁的侍者。声音能传到三楼来，说明事情闹得挺大。
侍者恭敬回话，“文斗台上，有人打败连胜二十三场的郑学士，赢得头名。”
“哦?”燕如风笑着起身，“能打败殿下您看好的人，我得去瞧瞧，是个什么人物。”
万景楼面积最大的豪华包间，几乎占了整个三楼的一半，既能向内俯瞰一楼大厅，夜间还能在高处全景俯瞰楼外的歌舞表演。
燕如风径首走到包间朝外的窗台，向下望去。
“殿下，若是您的一番心血白费，您不会生气吧？”
李玄清细细品茶，“你所看到的，何尝不是本王心血的一部分。”
燕如风惊诧道:“啊？”
杨柳走出万景楼，穿过露天平台，有人在她前方微微鞠躬，礼数周全的打招呼，“杨小姐，幸会。”
“你是？”杨柳站定，表演疑惑不解，她当然认识前面这个人。
“小生张智成。”
“哦，我听小舅舅提起过你。”杨柳微微一笑，“你怎会认得我?我们明明没有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