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杨帝微微眯起眼睛，集中精神感应钓鱼佬身上的“灵”。
在他感知中，周围世界被一层“滤镜”覆盖，万事万物都以一种别样的“灵”的形态呈现出来。
他看到钓鱼佬身上的“灵”，确实比常人要少一些。
就像……就像是被撕裂了一部分。
和自己一样。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钓鱼佬的精神属性比普通人要高上许多。
这种精神上的特质，让他比常人更容易察觉到杨帝的存在。
“大叔，我刚刚感应了一下，发现您身上的‘灵’比普通人少，但精神属性却很高。”
钓鱼佬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小伙子，你说的这些太玄乎。什么‘灵’少，精神属性高，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杨帝见状，继续问道：“大叔，那您平时是不是首觉特别准，观察力也异于常人呢？”
钓鱼佬愣了愣，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我钓鱼这么多年，总能察觉到别人注意不到的鱼群动向，按照首觉去钓，大多时候都没错。”
三句话不离本行啊。
但看起来他并未过多接触世界的“另一面”。
精神属性可能天生比较高，比如胡彦卓。
但对于“灵”，不可能先天不完整。
就好像工厂生产的啤酒瓶，大部分都是完好无损、符合标准的。
偶尔会有小部分，出现一些细微的瑕疵。
——但基本不可能出现只有“半个啤酒瓶”这种情况。
那极大概率，不是自然生产过程中会出现的，极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外力的破坏，扭曲。
同理，“灵”对于每个人来说，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完整的。
钓鱼佬身上“灵”的缺失，不可能先天形成。
必然是后天经历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导致他被撕裂了一部分。
斟酌两秒，他决定亲口问问。
杨帝：“您是不是曾经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才导致了这样的变化呢？”
钓鱼佬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陷入了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
“小伙子，有些事情……还是不说为好。那是一段很不好的回忆，我不想再提。”
“好吧……咱不聊这个。”
杨帝看着钓鱼佬的表情，知道自己触碰到了对方的底线，便也不再追问。
钓鱼佬拍了拍杨帝的肩膀：“谢谢理解，小伙子。我还惦记着我那鱼竿呢，刚把它放下了，我得回去继续钓鱼。”
他真的非常热爱钓鱼。
在杨帝印象里，父亲同样是个资深钓鱼佬。
经常带他去水库钓鱼，钓鳖。
杨帝点了点头：“行，大叔，你去吧。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就大声喊我。”
钓鱼佬咧嘴笑笑，“放心吧，小伙子。我这么大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对了，叔，这楼死了人，没想过报警吗？”
钓鱼佬停下脚步，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伙子，我刚来时就试过了，这地方压根没信号。”
杨帝闻言，掏出手机一看，果然，信号栏显示无服务。
就连妖妖灵都打不通，是物理意义上的没信号，这种情况……太眼熟了。
就像旧校区艺术楼地下室。
看来只能到楼上去接收信号了。
杨帝沿着楼梯向上。
刚才还没那么明显，现在，楼道里又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3楼和4楼之间的转角处，一个熟悉的东西映入他的眼帘。
猫般背对着他坐着，发出喵喵叫。
假的猫，它没有心跳和呼吸。
——那是一个从黑暗里滋生出来的东西，有着猫形状的舌头，引类靠近。
这是杨帝在这栋楼里，第二次见到它了。
之前他才把那只猫形状的舌头砍了下来，扔火堆里烧掉。
烤肉味甚是香，蛋白质至少是牛肉的三倍，但他忍着没吃。
现在好了伤疤忘了痛，它又从阴影和角落死灰复生！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杨帝现在正想打妖妖灵，被这一骚扰，有些恼了。
虚空大手一探，一把抓住！
一把抓住那猫形状的舌头，用力将它从阴影中往外拔。
然而，这诡异的肉条仿佛没有尽头！
随着他的拉扯，不断从阴影里延伸出来，越拔越长！
那触感黏腻湿滑，仿佛抓着一条巨大的鼻涕虫，令人作呕！
“哼，我就不信拔不完你！”杨帝手上的力量又加大了几分。
“舌头猫肉条”仿若无穷无尽。
楼道里回荡着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低沉的咆哮，又像是尖锐的哀号，交织在一起。
声音是从角落阴影那传出的。
那个伸出猫舌头的东西，很痛苦。
被拔舌头当然很痛，十八层地狱的第一层就是“拔舌地狱”，看来这项规律放在怪物身上，也没有例外。
杨帝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猛地一扯，至少一万斤力道！
“啪叽～”
那肉条超过弹性限度极限，断了。
大量浓稠黑色液体从肉条断裂处喷涌而出，溅射到墙壁和地面。
散发出刺鼻的酸腐气味。
「生化+1」
这玩意有毒，简首跟异形似的。
肉条断口处还在不断抽搐，仿佛有生命般。
“viv”色的灵魂，从肉条里慢慢流出。
——当然，杨帝并不确定那是不是“灵魂”，这种颜色也可能是代表某种“活力”。
因为不只是死人附近有，他在截肢病人的肢体断口处、菜市场里的生鲜肉、甚至是一些新鲜蔬菜附近，都能看到这种颜色。
应该是某种生物质活力吧。
又或者是，人类以往宗教、神话里，对灵魂的认识是有偏差的。
“……”
看着霸占半条楼道的舌头猫肉条，杨帝决定先不管这玩意儿，完事了再烧掉。
这栋楼里的“恶意”太多了，只清理一天，一时半会儿是压制不了的。
就像巴甫洛夫的狗，得持续驯化。
这栋大楼，也得持续地清理。
杨帝绕过地上那还在抽搐的肉条，继续朝着楼顶走去。
铅铁色的浓云依旧在天空中黏稠地流动，世界笼罩在灰暗之下。
报警。
这种事他己干过很多遍。
虽然自己是黑户，不应该如此大张旗鼓引起相关部门的注意。
但他存在感够低，即使是被摄像头录下来，查看摄像头的人，也往往会忽略画面中的他。
所以，他还是喜欢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贡献一下社会。
一个有秩序的世界，便于他探访脚步所及的所有都市怪谈。
杨帝举着手机，在楼顶上西处踱步，依旧没能搜索到哪怕一格信号。
“仅可拨打紧急呼叫”，这句话是假的，紧急拨叫也打不动。
“吔！！！！！！！”
一个人惊呼怒吼咆哮的声音！
那熟悉的嗓音，从一楼来。
杨帝瞬间判断出，正是钓鱼佬。
他又一次意识到一件事——这栋楼的恶意并不只是在晚上才会攻击人，就像他刚才，光天化日之下，在楼道里被那只伪装成猫猫的舌头袭击了。
钓鱼佬孤身在一楼。
他可能也碰上些不干净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