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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零三分，秦筝的黑色笔记本在审讯室白炽灯下翻开新页。张宏的手腕被铐在金属桌角，领带早己扯烂，露出的狐狸头刺青在冷汗中扭曲成灰紫色。她将那半片毛线燕子拍在他面前，针脚间的深色头发在证物袋里泛着冷光。
“2022年9月17日，”秦筝的指尖划过笔记本里的时间轴，橙色笔迹标注着「首次黑客攻击」，“你用俄语俚语在ChatGuard的开源代码里留了句‘雏鸟的翅膀太嫩’。那天林夏正在给独居女性培训防狼警报器的编程逻辑，她不知道，你的暗网订单己经生效。”张宏的喉结剧烈滚动，目光死死盯着秦筝口袋里露出的薄荷糖纸——那抹红色像极了林夏坠楼时溅在他车胎上的血迹。
江川推开门，将新调取的监控录像甩在桌上。画面里，盛世互联的医疗仓库在案发前夜有辆黑色卡宴驶入，后备箱抬出的冷藏箱上印着「实验样本」字样。“乌头碱的致死量计算得很精准，”江川的声音像冰锥，“你给林夏母亲换药时故意留下过量痕迹，就是为了让警方先入为主认为她‘因母丧失控’，但你漏算了一件事——”
秦筝戴上手套，将林夏的手机摆在张宏面前。屏幕自动弹出未完成的留言：「证据在你们手...」光标闪烁处，一串乱码正在重组。“这不是普通的草稿，”她调出技术科的分析报告，“是用Shamir秘密共享算法拆分的密钥碎片，每个用户下载ChatGuard时，都会自动获取一段密文。现在十万用户同时在线，证据链正在云端拼图。”张宏的脸色瞬间灰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警方突袭时，公司服务器正在疯狂删除数据——那些被加密的聊天记录，早己变成千万只衔着证据的燕子，在数字天空中织成无法摧毁的网。
“说说‘东欧新娘计划’吧。”秦筝突然将加密硬盘摔在桌上，金属外壳碰撞声里，张宏的瞳孔猛地收缩。当她的指尖触到硬盘接口时，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如利刃切入意识：东欧小镇的雪景、金发女孩颤抖的手腕、暗网拍卖页面上跳动的比特币数字。“你利用盛世互联的医疗线收集女性生物数据，通过暗网卖给人口贩子，”她的声音低沉，“ChatGuard能拦截骚扰代码，更能追踪到这些数据的异常传输，所以你们必须除掉林夏。”
江川扔出寡头的邮件截图，俄语原文被翻译成鲜红的中文：「解决那个会写代码的夜莺，她的歌声正在惊醒羊群。」张宏突然疯狂大笑，指节敲打着桌面：“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终结一切？暗网里的‘狐狸尾巴’有上百个节点，每个节点都等着收割那些用技术自卫的女人——”
“但林夏己经教会她们如何筑巢。”秦筝打断他，点开手机里的用户反馈页面。成百上千条留言闪烁着微光，有人说“学会了用区块链加密聊天记录”，有人展示自己修改后的防狼警报器代码，最上面的一条来自发布会现场的女孩：「姐姐，我用你教的Python写了反跟踪程序。」
审讯室的时钟指向六点，晨光照亮秦筝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当科技被用来制造枷锁，总有人用代码编织钥匙。林夏的遗产不是一个软件，而是让每个女性都敢敲下第一行代码的勇气。」她合上本子，摸出一颗薄荷糖，糖纸沙沙声中，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警报器测试音——那是ChatGuard用户在晨光中进行的每日例行检查，像千万只燕子在云端振翅。
张宏被带走时，秦筝站在审讯室窗口远眺。盛世互联大楼的外墙正在被重新粉刷，旧有的霓虹广告被铲去，露出底下不知何时喷绘的标语：「燕子归巢，巢在代码里」。她知道，当太阳完全升起时，林夏的开源代码将被提交到全球最大的代码托管平台，每个下载它的人，都会成为数字巢窟的守护者。
解剖台上，林夏的遗体己被白布覆盖，但她掌心的毛线燕子不见了——不知何时，它被放在了秦筝的笔记本上，针脚间的深色头发早己化验为证据，而燕子的翅膀下，隐约可见用极细银线绣着的二进制代码：01001001 00100000 01110011...那是「希望」的ASCII码，在黎明的微光中，像即将展翅的雏鸟，等待着第一缕上升的气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