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差人给你传话了,刚猛叔叔明天晚上就到府上,你就非要今夜跑来……”
苏宁远把苏馋儿抱起,秦香儿和那位老奶奶走了过来。
“不好!”
两人都听到了破空之声。
两枚冷箭分别朝苏宁远的后背和后脑勺而来。
秦香儿情急之下,折断一截枯枝,打落那两枚冷箭,袖口随即捏出一枚棱形镖,在树叶和树枝之间闪出一道弧线,当听老远一棵树杆处,闷哼一声,当即有人由不得资格跌跌撞撞般地下落,落在几人不远处,喉口扎着一枚黝黑的镖,显见是没法活了的。
“那个人……”秦香儿本想解释一下,却不知理由是啥。
“自己摔死的。不会以为自己长了本事吧。”
苏宁远瞥了那人一眼,分明看到那人喉口处那枚棱形镖,但依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说了这么一句。
苏馋儿看到秦香儿把那么粗的一截树枝丢在地上,禁不住拍手叫好:“秦姐姐,好大力气。”
“我说我能保护得了你吧,你还不相信!这下可是信了?”
秦香儿拍了拍手上的灰土,伸手想从苏宁远怀中把苏馋儿接过,抱在自己怀里,苏馋儿赶忙一个转身,匍匐在苏宁远肩头,“馋儿要跟爹爹在一起,馋儿想让爹爹抱。”
“我来赶马车。”
“去绿洲之地吗?”
“不是,回苏府。”
“那你不怕宫里来人问你要馋儿吗?”
“想通了。有什么可怕的,馋儿与我苏宁远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住在一起,哪怕面对再大的风浪,我也无所畏惧了。”
苏宁远检查一下那马的脚掌,发现只要拔下来,用消炎药包扎一下,回苏府的路只两个时辰便到了。只要在最近的驿站换一匹马即可。
马车里,苏馋儿依偎在秦香儿怀中,甜甜地睡着。
老奶奶在旁会心一笑,道:“馋儿这孩子,不怕吃苦,就怕有一天,她会失去苏将军,连做梦都怕苏将军不要她呢。”
“孩子失去了父母,突然,这世上有像父母那般待自己好的那个人,孩子一定会认为那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人总在依靠中寻找心安,总是在失去中寻找答案,可偏偏自己努力追寻的,当下往往是最好的拥有。”
“夫人是位脱洒知足的人,也必然会是幸福的人。”
“其实,现在我身边有了苏宁远,我还白捡了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有吃有喝有住的地方,我便知足的很。”
马车外,苏宁远听着秦香儿说的话,嘴角微微上扬。
马车里,秦香儿和老奶奶说的话可就多了起来。
什么两人何时办嫁娶事宜,秦香儿娘家还有什么人,老家住在哪儿,还有,就是漠北说的西北话,来自江南的姑娘听得可是清楚明白?老奶奶甚至还传授给秦香儿一些女子初为人妇需要注意的一些事宜,诸如行房的时候,注意节制的话,每天喝杯蜂蜜水啥的,若是想要孩子,定要两人心情愉悦的时候,对自家儿郎定要温柔体贴,不可由着性子放肆……
老奶奶些许是过来人,对于女子闺房私话说出来毫不避讳遮掩,有的地方,听得苏宁远都脸红心跳起来。
秦香儿却听的入神。诸如每个月的那几天需要注意什么,怀宝宝前注意事项,有的不懂,甚至还会问上两遍,非要弄到明白为止。
老奶奶说累了,秦香儿才道:“奶奶眼下是不用回了,苏府还有些干净的房间,到时刚猛兄弟回到府上,你们一同再回绿洲之地。我虽然贵为女儿家,但向来对女儿家的事宜知之甚少,今日听奶奶说了一些,倒让我觉得我这女儿家当是白活了几遭岁长。”
老奶奶说开了,唠叨劲也就来了,“女儿家当为自己照顾的好些,也要对自己儿郎上心些,毕竟,男子是天,女子为地,伦理纲常,万不可觉得男子就必须听从大地的话,才叫做天经地义。好的女娘,聪慧的妇道人家,都要学会一件事情——会跟自家老公撒娇。”
秦香儿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我娘虽然没啥文化,没读过圣贤书,但我娘也曾对我说过类似的话。女子,柔情似水,莫要刚强折弯了腰。男子多半笨嘴笨舌,女儿家莫要觉得男子也要油腔滑调是好的模子。女儿家中意的人,那就去爱,去恨,即便自己未遇良人,女儿家也要有个女儿家对待自家相公的模样才是。”
“想来夫人的娘亲定是位温柔贤惠的女子。”
说着话,眼睛微微闭合。她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年轻人,小孩这般折腾。一路颠簸,身子骨可是困倦的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