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可是伤着了?烫伤了没有?”一个年约五十上下的老妇人紧张着神色,皱巴巴的手掌搀着洛无双的右手臂,上下打量着,看到眼前女子头上沾了汤汁,衣裳有几处也己经湿漉,膝盖和脚上的鞋都沾了土。这位老妇人情不自禁伸手给洛无双拍拍土,弹弹头上的汤汁。
“拿开你的手!”洛无双从地上爬起来,一把弹开那位老妇人抓自己的手,脸上尽是嫌弃,可回眸看到苏宁远依然站在那里,不过把眼光吸引了过来,顿时,脸色和悦起来,握着那位老妇人的手,道:“老婆婆,你看我不小心的,打翻了你做的营生,可见我是个冒失的。该赔多少,老婆婆你算算,万不能让老婆婆吃了亏不是。”
那位老妇人先是一愣,继而看到人家这位像城里来的姑娘竟然会跟她好生说话,连忙说道,“你小娘子,你这话可折煞我了。我一个寒酸的,做了不值当的营生,小娘子身子无碍,便比什么都强。小娘子人心肠真好,理应都是我这老妇人把吃食摆在街道上,才把小娘子伤着了,苦于这兜里没几个铜板,不敢轻易说这话,小娘子反而心里想着要跟我这老婆子赔做营生的钱,可是我老婆子见着菩萨了。”
说着话,又看看洛无双,洛无双双手揉揉膝盖骨,把身上的湿漉用英娘递过来的手绢擦擦,又拨弄几下头发,跺了跺脚跟,然后一脸笑意,“老婆婆,我没事的。”
回身吩咐贾猛拿出十两银子,交给那位老妇人,“我自出了远门,身上银两也不多,我就尽心赔了。希望老婆婆不要嫌少。”
那位老妇人接过银两,千恩万谢起来。这一场变故,吸引了不少周边的百姓相看。对于洛无双的表现,不少人拍着手说,“人美心善,当说的是这位小娘子啊。”
“这种面饼摊,三两银子的成本,从小娘子出手阔绰来说,小娘子定是富贵的命。”
“姑娘还是计较计较自个得失。那洋芋糊糊沾到衣裳,干了堪比浆糊,洗起来生硬的很,趁早换洗的好。”
“刘掌柜,你今儿为了城里的小娘子,又岂什么歪心思呢?”
“我就是让人家姑娘换洗,我都这般年纪了,岂能还有年轻那般心思……”
“人家小娘子可是清白人家,即便需要换洗也不可能当街换了衣裳。刘掌柜那么想看春光,前个月刚盘了一个姑娘,当回家看个仔细不是。”
“杨寡妇,你莫要逞口舌。我这人是有点花花心思,可也不至于为老不尊。你说的那个姑娘,人家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我便提供个地方,怎生就如你说的那般龌龊事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人群中突然有人问了句,“姑娘可是外乡来的?长得跟天仙似的,漠北这水土可养不出这般水灵的小女娘。”
“在下洛无双,初来漠北,现如今惜居在苏将军府上。往后定是相逢,还望各位父老乡亲给无双一个薄面。”
洛无双欠着身子,朝各位行礼。
“原来是城里来的小姑娘来找苏将军啊。往后在这街面上,觉得稀奇好吃些,我们首接送到苏将军府上去。”
“可不是,漠北的大日头可嗮死个人。洛姑娘这般可人儿,何况这地方,民风粗犷,可不要被蛮横之人吓着不是。”
有人看到苏宁远就在不远处,有人多嘴一句,“苏将军,这般可仙的小女娘可是住在府上?”
“待不上几天,便就走了。”
苏宁远言语客气,可是把想说的避嫌的话说的滴水不漏。
保不齐这街面来往人不少,不可能都是漠北善良的百姓,更有那狼国和丰都那边的暗线相告漠北这边一些情况。
苏宁远深知,他目前能不能还是骠骑将军,其实丰都城那家姓顾的完全可以分分钟卸他的职。
苏宁远并不担心丢官,而是不在这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做起来就变得圈圈绕绕太多。
洛无双今日有意说出来身份和住的地方,这让苏宁远几乎没有太多应对措施。
一般小心思,在苏宁远这位见惯了太多伎俩的大佬面前,顶多一笑而,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