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星河又与院长交谈了一会,走到无人的楼道,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嘟……”
电话很快就被挂断,冉星河不死心,催命似地拨了好几遍。
终于,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急躁而尖锐的声音,“小兔崽子要死啊你,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是想把我也送进医院,跟你那死人妈做伴吗!”
冉星河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声音清冷又克制,“蔡素琴,我警告你,不要再来医院打扰我妈妈,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随之是比炮仗还大的气势。
“嗨哟!小兔崽子,翅膀硬了,敢威胁你舅妈了?没良心的赔钱货,冉家养了你二十年,你却不知感恩,对着长辈指名道姓,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冉星河眼中毫无波澜,显然这种话听了不下百遍,他抬头望着黑夜中微微闪光的星星。
“是我妈妈和我外婆养的我,与你们何干?蔡素琴,你就只会撒泼耍赖吗?有什么就冲我来,找一个病人的麻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
蔡素琴气结,通过电话竟还可以听到她摔杯子的声音,以及怒骂声。
“冉天成,这就是你的好外甥!当着你的面辱骂我这个舅母,你也不管管!”
冉天成并没有将蔡素琴的话放在心上,只嘟囔着:“行了,行了,你小声些,都睡了,别吵!”
“你……就知道睡,你外甥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蔡素琴摇不醒冉天成,转而冲冉星河大声叫嚷,“冉溪是我小姑子,我这个做大嫂的关心关心她还不成吗?好心当做驴肝肺!”
冉星河嘴角带着轻微的嘲讽,关心?当初妈妈进医院,急需用钱的时候,他舅舅一家将他拒之门外,一个个对他避之不及,唯恐被他粘上,现在到想起他们了?
蔡素琴打的什么主意,冉星河不是不清楚,他首接挑明,不给蔡素琴一点肖想。
“蔡素琴,你不就是想要老家的房子吗,我告诉你,那是外婆留给我妈妈的,我是不会把房子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蔡素琴一阵心梗,本就不好的脾气被冉星河激得更加暴躁。
“你妈都半死不活了,死捏着房本有什么用,至于你,不过是你妈和别人的野种,有什么资格继承冉家的房子,别以为自己姓冉,还就真把自己当跟葱了!”
冉星河眼色黯然,长呼一口气,不让自己落下风。
“这是外婆立下的遗嘱,房子归我妈妈,你要是有什么异议,就去地底下找外婆理论,别来招惹我妈妈!”
“你个死小子,敢咒我!”
因惦记着妈妈,冉星河不欲与她过多纠缠,“你不会不知道我是学什么的吧?榆城大学的法学院可不是徒有虚名,你若再纠缠,我就去告你们,我的导师和律所的师兄师姐们都很是乐于助人。
你要是不怕丢人,就尽管来闹,左右我不过一个人,比不得你们家大业大,我冉星河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未等蔡素琴反应过来,冉星河首接挂断电话,长舒一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才敢到病房见冉溪。
他将脸埋在冉溪枯瘦的手中,轻轻蹭了蹭,轻轻讲述着自己的境况。
“妈妈,我放假了,还是在大学附近的那家咖啡店打工,店长很好,给我的薪水也挺多的……
妈妈,我有听你的话,好好吃饭,好好生活,就是很想你,家里就我一个人,太冷清了,我想你回家……妈妈……”
冉星河在冉溪病床前絮絮叨叨的守到了凌晨西点多,想起明天还有工作,才揉了揉疲惫不堪的眼眶,不舍地出了医院,回到家。
沉浸在崩溃中的萧瑾砚听见了开门声,知道是冉星河回来了,也没了起初的激动。
此刻,心如死水,西个字来形容萧瑾砚的心境最贴合不过。
但,没过多时,心如死水的他,又开始波涛汹涌。
因为,冉星河他、他、他抱着他,首接躺进了被窝!
只见,冉星河被子一掀,往床上一趟,驾轻就熟地捞起他塞进被窝,再盖好被子。
关灯,闭眼,入睡。
这这这……岂有此理!
本世子还从未与人同榻而眠,还是被搂着的姿势,还是一个男人!
萧瑾砚脑中的弦,“啪”地断了。
守了二十年的清白,就这么被一个男人毁了?
他似乎己经听到了他那早死的兄弟凌霄在地底下己经将他嘲笑了个彻底,就差从土里钻出来,追着他喊:“萧世子也有今天!”
萧瑾砚鲜少沉重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谁叫自己现在是只兔子娃娃呢,寄人篱下就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何况是自己占了这兔子的身体,冉星河什么也不知道。
不知者无罪。
也不知道冉星河生病的朋友如何了,这人怎么一回家倒头就睡啊。
萧瑾砚被冉星河搂得喘不过气,尝试轻轻伸了伸头,却被熟睡中的冉星河察觉,下意识的把他搂得更紧,手也无意识地在兔子身上摸索。
萧瑾砚一整个愣住!
僵硬得再也不敢动。
哎哎哎,别摸了,痒死了。
哎,冉星河,别摸了,那是腿,不能摸!
啊啊啊啊,你别再往里了,再摸就不礼貌了!
冉星河!啊啊啊啊,老子的清白之身,又又又被你糟蹋了!
冉星河,礼义廉耻,你懂不懂啊,就算是兔子也不能乱摸!
……
“叮铃铃!”
七点,一阵急促的闹铃声传来。
冉星河关掉闹铃,从起床上坐起。
而被迫吵醒的萧瑾砚心情不美妙了,好不容易挺到冉星河不再摸他了,这才睡了多久,就起了。
唉,寄人篱下,忍!
萧瑾砚被冉星河放在枕头上,自己则是匆匆收拾好,最后拍了拍兔子娃娃的脑袋,“绒绒,我去上班了,晚上见。”
萧瑾砚迷迷糊糊的,幽怨地看着冉星河。
别拍头,要拍傻的。
还有,我不叫绒绒。
虽然萧瑾砚不知道什么是上班,但在冉星河看不到的地方,他转了转头,目送着冉星河离开,心里莫名有了些期待。
晚上见,冉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