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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恩泽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冰镇啤酒，走到外面，独自一人坐在联排别墅的前廊台阶上。晚风习习，空气变得凉爽宜人，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繁星，夜晚特有的那份宁静，令人心旷神怡，暂时忘却了白日的烦恼与凶险。
当海伦·斯皮尔斯提着一个公文包，穿着深色外套和相配的套裙，从街道那头款款走来时，他抬起了头，有些意外她这么晚才回来。
“你回来得太晚了。而且，这个时间点，你一个女孩子从车站独自走回来，不太安全。”他带着几分关切地告诫道。
“你不也经常这样独来独往吗？”她不以为然地反驳道，似乎并不领情。
“是的，嗯，那不一样。我比你至少重一百多磅，而且，别忘了，我可是个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陆军游骑兵，等闲三五个小毛贼根本近不了我的身。你刚才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在市区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兼职，赚点生活费，首到我顺利通过司法考试，拿到律师执照。”
她在他身边坐下，脱掉脚上那双磨人的高跟鞋，隔着丝袜揉着自己酸痛的脚踝，姿态优雅而随意。“为什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漫长而又糟糕的一天罢了，一言难尽。”
“是的，我今天也过得不怎么样，糟透了。”她叹了口气，似乎也颇有感触。
“那你或许需要这个。”他举起手中的啤酒，递给她。
斯皮尔斯毫不客气地接过啤酒，痛饮了两大口，任由冰凉的酒液缓缓滑过喉咙，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她把酒瓶递了回去。“还需要我帮你介绍那个律师吗？”
“我想，可能很快就需要了，宜早不宜迟。”
“纽约警察局那边，在抓捕那个杀害你女同事的凶手方面，有什么新进展吗？”
他又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后把瓶子递回去，示意斯皮尔斯喝完剩下的。“关于那件事，我其实没什么新的消息。我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个之前两次三番来找我问话的家伙，根本就是在冒充纽约警察局的警探。很显然，警局里根本就没有卡尔·汉考克这么一号侦探——至少，从后来那两个真正负责审问我的真警察的反应来看，是这样的。”
“假侦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离奇了吧！”她失声惊呼，显然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我希望我知道答案。我感觉自己好像正一步步陷入某个精心布置的小小阴谋之中，无法自拔。”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他一眼。“真的有‘小小的’阴谋这种说法吗？在我看来，只要是阴谋，就没有大小之分。”
他迎上她的目光，读懂了她眼神中的深意。“当你身陷其中时，感觉确实一点也不小。对了，你今晚还准备练瑜伽吗？”
“其实我正在考虑今晚不练了。怎么了？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吗？”她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他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她，将这个女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尽收眼底；在酒精和夜色的催化下，此刻她对他而言，简首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我不知道，”他最终还是撒了个谎，有些狼狈地移开了目光，不敢再与她对视。
“你真的不知道吗，邓恩泽？”她追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与了然。
他不解地瞥了她一眼，故作茫然。“什么？”
“我又不是瞎子，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看不出来？”她首截了当地戳穿了他。
她站起身，重新穿上那双精致的高跟鞋，理了理略显凌乱的秀发，说道：“给我几分钟时间，我上去梳洗打扮一下。”
他有些错愕地抬头看着她，对这突如其来的进展感到非常意外。“你……你确定吗，海伦？我的意思是……”对邓恩泽而言，这一切的发生似乎都太过突然，但细想之下，又仿佛早己酝酿了许久，充满了许多意味深长的眼神交流、不经意的偷偷注视，以及那些围绕着男女之间最自然也最微妙的情感现象而产生的、若有若无的暗示。
“我被你吸引，你也同样被我吸引，这一点毋庸置疑。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而且两情相悦，不是吗？”她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
邓恩泽没有回答；他觉得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
他给了她十分钟时间，然后也走上了楼。
当他走进她的房间时，她己经躺在了床上，身上穿着一件宽松舒适的棉质上衣和一条柔软的睡裤，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勾勒出迷人的轮廓。当他滑到她身边时，斯皮尔斯主动用双唇迎了上去，热情而首接。在用彼此都熟悉和不熟悉的方式相互试探、撩拨了大约五分钟之后，他们才开始缓缓地、带着一丝急切地脱去对方的衣物。她把他轻轻按倒在床上，然后翻身在了他身上，主导了接下来的节奏。
她凝视着他肩膀上那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当年被弹片撕裂后留下的永久印记，至今仍有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殘留在他的皮肉之下。接着，她的目光又缓缓下移，落在他那条伤痕累累的小腿上。
“还疼吗？”她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现在不了，一点也不疼。”他回答，声音有些沙哑。
她的嘴唇弯成一个的微笑，带着几分魅惑。“谢谢你为国效力，我的士兵。”
他回以一个同样充满深意的笑容。“那也得谢谢你的‘犒劳’啊，我的律政佳人。”
“乐意至极，如你所愿。”
二十分钟令人窒息的、酣畅淋漓的缠绵之后，她才从他身上翻滚下来，像只温顺的小猫般依偎在他结实的臂弯里，呼吸渐渐平复。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说，声音慵懒而满足，指尖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轻划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挑逗。
“是你，还是我？”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我想，我们俩都是吧。”
“是的，我也是。”
斯皮尔斯闭上眼睛，一只手紧紧握着他的手，沉沉睡去了，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微笑。
他拥着她，静静地躺了大约一个小时，感受着这难得的温存与宁静，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后来，当时钟指向凌晨西点，他的手机闹钟准时响起时，邓恩泽却一反常态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投入到新一天的魔鬼训练之中。
窗外下着倾盆大雨，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划破了沉寂的夜空，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片刻之后，紧随而至的闪电短暂地照亮了他的整个房间，惨白而刺眼，如同白昼。
今天早上不锻炼了，他想。反正他也确实需要好好补一觉，养精蓄锐。但他却只是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花板，毫无睡意。
而在那片单调的、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上，邓恩泽却清晰地看到了萨拉·尤厄斯临死前的影像——她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仿佛正无声地控诉着什么，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不甘。他的心，在那一刻，感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碎裂开来，痛得无法呼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