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奶温热的香气再次萦绕在鼻尖,苏薇薇的笑容完美无瑕,眼神里却藏着淬毒的冰针。她端着杯子的手稳稳的,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喝!快喝!喝下去就解脱了!你这个碍眼的垃圾!】恶毒的心声如同魔咒在苏晚脑中回荡。
苏晚看着那杯牛奶,胃里的恶心感翻腾得更加剧烈。她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脸上维持着惊魂未定的苍白和怯懦,身体却下意识地再次往后缩了缩,声音细若蚊蝇:“妹妹…我…我真的喝不下…闻到味道就想吐…能不能…换成水?”
“姐姐~”苏薇薇的语调拖长,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嗔怪,但眼底己隐隐透出不耐,“只是一杯牛奶而己,你看你,脸色这么差,不喝点东西怎么行?大家都看着呢,你这样一而再地拒绝妹妹的心意,别人还以为我们姐妹不和呢。”她巧妙地将问题上升到了“苏家姐妹关系”和“苏晚不识大体”的层面。
周围的宾客果然又投来不赞同的目光。
“是啊,一杯牛奶而己,至于吗?”
“薇薇小姐都递两次了,也太不给面子了。”
“到底是乡下长大的,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估计是没见过这么好的牛奶,舍不得喝吧?哈哈!”
低低的嘲笑声再次响起。
赵雅琴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严肃,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心”:“晚晚,听话。薇薇也是一片好心。喝点热的,暖暖身子,别让大家担心。”她的心声却是:【赶紧喝了安分点!别在宴会上再出幺蛾子!这副样子,怎么拿得出手去联姻!】
苏晚心中冰冷一片。这对母女,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步步紧逼,就是要逼她喝下这杯毒药!
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中翻涌的戾气。不能硬抗,现在撕破脸对她不利。必须想个办法,既能避开毒药,又能……给苏薇薇埋下怀疑的种子!
她像是被赵雅琴的“威严”吓到,身体微微一颤,怯生生地伸出手,似乎要去接那杯牛奶。指尖却在快要碰到杯子时,猛地缩了回来,脸上露出极度痛苦和抗拒的表情,捂住嘴干呕了一下。
“呕……”这一次,她演得更加逼真,甚至眼角都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怎么了晚晚?”赵雅琴皱眉,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
苏晚抬起泪眼朦胧的眼睛,看着赵雅琴和苏薇薇,声音带着恐惧的颤抖:“妈…妹妹…这牛奶…这牛奶的味道…好奇怪…闻着…闻着就像…就像以前我们村里…那个被耗子药毒死的狗…死之前吐出来的东西…又腥又臭…呕…”
她的话音不大,但附近的人都听清楚了。
“什么?耗子药?”
“死狗吐出来的东西?呕……”
“真的假的?牛奶有问题?”
“不会吧?苏家准备的牛奶……”
宾客们瞬间哗然!看向那杯牛奶和苏薇薇的眼神,顿时变得惊疑不定!
苏薇薇脸上的完美笑容瞬间僵住!端着杯子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怎么会知道?!不可能!那药无色无味!她一定是瞎说的!这个贱人!竟敢污蔑我!】
赵雅琴的脸色也变了,厉声呵斥:“苏晚!你胡说什么!牛奶怎么可能有问题!不许胡说八道!”她心里也惊疑不定:【难道薇薇真的……不,不可能!薇薇那么懂事!】
苏晚像是被赵雅琴的呵斥吓坏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身体抖得更厉害,指着那杯牛奶,语无伦次,带着乡下人特有的愚昧和惊恐:“真的…妈…我没骗人…那味道…一模一样…村里王麻子家的狗…就是这么死的…呕…好难受…妹妹…你是不是拿错了…这牛奶是不是坏了…或者…或者沾到什么脏东西了…”
她的话逻辑混乱,却精准地抓住了“味道不对”这个点,结合她“乡下人”的身份和对“死狗”的认知,听起来竟有几分歪理!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迅速生根发芽。宾客们看着苏薇薇手中那杯原本的牛奶,眼神都变了,仿佛那不是牛奶,而是一杯致命的毒药。
苏薇薇气得浑身发抖,端着杯子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她恨不得把牛奶泼到苏晚那张装疯卖傻的脸上!【贱人!贱人!我要杀了你!】她内心在咆哮。
“姐姐!你太过分了!”苏薇薇的声音带着委屈的哭腔,眼圈瞬间红了,“我好心好意给你热牛奶,你…你竟然这样污蔑我!说牛奶有毒?说我害你?我…我……”她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摇摇欲坠的样子,瞬间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
“薇薇小姐别哭,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是这个真千金心思歹毒!自己土包子喝不惯好东西,就污蔑人!”
“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拥护苏薇薇的人立刻开始声讨苏晚。
局面再次僵持。苏薇薇端着那杯成了烫手山芋的牛奶,扔也不是,逼苏晚喝更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温润清朗的男声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响起:
“这是怎么了?薇薇,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