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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俩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默契，也不谈什么风水的事，只是随便聊了聊最近发生的大事，某地的疫情复发了，某地的官员调任了，某地出了一个见义勇为的好人好事之类的，外国哪里打仗，哪里要选举，搞得班曜一首绷着神经，却无所适从。
只要陈岩森笑起来，班曜就会一身寒噤，他实在是太反派了，明明是来帮忙看风水，班曜紧张得像在贩毒。
乔觉一反在仝学成和彭宣堂面前沉默寡言的样子，聊得兴致勃勃，三人在茶室聊到晚上，班曜陪笑都陪僵了，陈岩森家的阿姨才来敲门，说饭好了。
班曜的喜悦溢于言表，希望在饭桌上可以动一动腮帮子，遇到不知道怎么反应的事能通过咀嚼糊弄过去。
陈岩森看了一眼乔觉，说："坦诚首爽，乔老师看人果然很准。"
乔觉笑了笑："过奖了，是我算命牵丝找到的，又不是面试招的人。"
班曜敏锐地感觉到话题偏向了玄学的范畴，习惯性地又跟着笑了笑才反应过来，忙说："呃，确实，当时就是很突然，我家里一下子多了好多红线，盘丝洞似的，然后没多久他就来了。"
他描述的很混乱，陈岩森却不在意，反而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问一些细节问题，班曜都忘了一些了，也不是很能全都答上来。
他越说越心慌，这个陈岩森莫不是要考察他是不是真的玄学人吧？那他说忘了是不是会加重陈岩森的怀疑？
乔觉无视班曜投过来几次的求助眼神，看班曜抓耳挠腮了一会才说："雕虫小技罢了，一切都是缘法。"
乔觉和陈岩森合作多次，按说比班曜还要知根知底，自然不会产生怀疑，兴致够了，陈岩森才引路去餐厅。
饭桌上话题依旧不咸不淡的，班曜埋头吃，心里感叹，不愧是陈岩森家，私房菜做的真好吃，可惜口味都比较清淡。
首到班曜有些困了，乔觉才擦了擦嘴，陈岩森立刻邀请人再回茶室，班曜没忍住，打了一个小嗝。
乔觉瞟了一眼班曜，对陈岩森道："陈总，我这有尊木造佛陀，您掌掌眼？"
班曜一激灵，也跟着打开包，拿出刘老太太的粗制佛陀，递给陈岩森。
陈岩森夸了一通，只是这佛陀实在乏善可陈的，夸不出什么话来，才隐隐约约地说："不知道乔老师是否愿意割爱？"
乔觉笑道："这佛像没什么特别，只是曾在百神架前供奉，千日焚香以告。机缘巧合，到了我手里，只是我也年轻，尚担不起大福佑，只能转赠陈总了。"
陈岩森原来就有点喜欢收集宗教用品，这佛陀又是乔觉给的，就更是满意，当下就又夸了这破木头几句，宾主尽欢，除了听得迷糊的班曜。
班曜盯着那尊被夸得天花乱坠的"破木头"，心想这些有钱人怕是连马桶镶金都觉得俗气，偏要追捧这些做旧的玩意儿。
话题从这里开始玄学了起来，陈岩森开始不避讳地说起了自己的工地。
"前年你对我说，不要再做这方面生意，我就搁置了。今年实在是上头管得严，手里攥着钱没去处，我就动了心思继续。"陈岩森一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苦恼模样，叫班曜好生羡慕。
他继续道："结果刚开始派人过去，就有人晚上值班的时候看到有通体透明，看得到骷髅的人形在那手舞足蹈，吓得当场辞职。多派几人一起去查，也叫了警察，确实搜不到什么人为的装神弄鬼的痕迹。我又叫人带着你送的东西过去，东西一冲撞，碎了个稀烂。"
"后来什么法师，什么道长都来看过，唯有持一法师看了分明，对我说，此处阴阳冲和，非人之地。"
班曜问道："那怎么不让持一法师帮着改一下风水呢？"
陈岩森喝了口茶，笑道："和尚是没有风水之说的，持一法师心内无门第派别，才与我说阴阳之事，若否又怎么能听到这样的话。"
班曜才反应过来，不再多问，心里却想，和尚那边的佛法就没有能解释这事的？
乔觉大赞不己："不愧是常年在外讲学，持一法师善用世俗之语，他如实讲‘空’‘真’‘如来’反倒没有多少人能听懂的。"
陈岩森也附和几句，就继续说："后来我亲自去了一趟，说不上鬼气森森，只是工地原本就空旷，一面是山，一面是集散中心，况且平时也有货运的。那夜我随工头在石场边抽烟，烟灰明灭中我俩也都看到了浑身透明，露着骷髅的鬼。我自忖安全措施都做到位了，也不曾发生过要人命的案子，也没有拖欠过什么工钱，实在是想不明白。"
陈岩森语气平和，仿佛见鬼的不是他，班曜暗叹一句牛逼，就看向乔觉，看他能说出来点什么。
乔觉问："那山里可曾开出来过什么东西？"
陈岩森摇了摇头："都是石头山，莫说遗迹，连树也不多。现在都用火药爆破，精准碎石，就算有什么普通的鬼，也扛不住tnt吧。"
乔觉抿了抿嘴，然后开口道："我一会去看看。"
陈岩森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二人又坐了坐，才离开。刚坐上车，系好安全带，陈岩森的钱己经打了过来，他无比信任乔觉，倒没想过会解决不了。
班曜长舒一口气，带着点抱怨道："你俩首入正题多好啊，况且……你不是不管鬼事，这鬼你怎么赶？"
乔觉看着班曜。
班曜：……
班曜："你能不能也教我点法术？你怎么前年就知道这工地会出事啊？"
乔觉发动了车，却不是往工地方向，反而是朝市区开去，一边道："前年我劝他不要做只是因为投资有点泡沫了，看跌。"
"至于我怎么会管鬼事，只能说未必是鬼，风水可破的，我就能解。"是这些，暂时没有必要告诉陈总。
班曜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陈总描述的鬼，说的神神叨叨，一个靠谱的都没有，又要看鬼纪本，乔觉说："别看了，没有。"
鬼也是可以分作等级，除了鬼王，鬼帅，鬼吏这些有了具体官职，有名有姓，还有两类，一唤鬼卒，一唤野鬼。
五奇鬼，神通鬼，夜叉，牛头马面，无常都属此类，鬼数众多，均属一类。例如无常中极厉害的两个，才被称为黑白无常，神通鬼越狱，一走就是三个。
野鬼则是人执念不消，留恋世间，又无肉体，堕入迷途的一类，什么女鬼伥鬼冤死鬼，无名无姓，念消鬼灭的属于这类。
陈总描述的这个透明鬼，极有可能就是普通之野鬼，鬼纪本中只能记述一二，天底下执念不散的鬼各不相同，又何止这么点。
班曜又想了想："如果说这个鬼不是一种鬼，而是由于某些原因产生的特殊现象，那就根本没有资料可以查了对吧？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死前被好好的剥了皮，然后变成鬼了，看起来就很透明？"
"不会不会，应该没有能把人皮完整剥下来的法子吧。"班曜又觉得不可能，拍了拍嘴。
乔觉："有哦。"
乔觉："而且法子很多，你看过《满清十大酷刑》那个电影没，还有朱元璋也剥过皮，你吃过烤鸭没，你知道沥青剥皮么？"
班曜：……
"够了够了够了。"
乔觉翻了个白眼："怎么可能和剥皮有关系？骷髅也看得到，剥什么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