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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敲击着解剖室的铁皮通风口，像是某种密码。苏芮将手术刀放在托盘上，深吸一口气，戴上放大镜。表面上看，解剖台上的男性死者没有任何外伤，连尸斑都呈现出不自然的均匀分布。
"三十岁左右，亚裔，死亡时间约在36小时前。"她对着录音设备说道，声音在空荡的解剖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初步检查未发现明显致死原因。"
当手术刀划开死者胸腔时，金属与皮肤接触的瞬间迸出一点蓝色火花。苏芮皱眉，俯身查看——死者的皮下组织间，隐约可见极细的金属丝线，如同叶脉般遍布全身。
"程峰，你得看看这个。"她按下通讯器。
五分钟后，程峰推门而入，警服肩头还带着雨水。当他看到苏芮从死者胸腔拉出一束光纤般的神经替代物时，下颌线条瞬间绷紧。
"这是什么？人体改造？"
"不止。"苏芮小心分离出一段"神经"，在灯光下它呈现出半透明的蓝光，"这些是量子生物导体，比军方现有技术先进至少十年。"
她继续解剖，当打开颅腔时，两人同时屏住呼吸——大脑被一个晶莹的紫色晶体结构包裹，表面流动着微小的光点，像是有生命般脉动。
"上帝啊..."程峰后退半步，"这让我想起..."
"欧米伽。"苏芮轻声说出那个噩梦般的名字。她的手腕突然刺痛，低头看去，那个银色翅膀疤痕正在微微发亮。
程峰立刻注意到她的异常："又开始了？"
苏芮摇头，示意继续工作。当她用镊子轻轻拨开晶体结构时，大脑表面浮现出清晰的二进制代码纹路——0和1组成的图案如同纹身般刻在脑回上。
"这行代码在重复一个词。"苏芮眯起眼睛，"'唤醒'。"
就在这时，死者的眼皮突然颤动，紫色光芒从眼缝中渗出。苏芮和程峰同时后退，只见尸体的嘴巴机械地张开，一个电子合成音从僵硬的声带中挤出：
"7号...协议...启动..."
尸体猛地坐起，晶体大脑发出刺眼的蓝光。苏芮感到一股电流般的冲击穿过全身，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白色房间，束缚椅，一个穿白大褂的自己正在操作某种仪器...
"苏芮！"程峰的喊声将她拉回现实。他己经拔出手枪，但尸体己经重新倒下，晶体大脑迅速暗淡成灰白色。
解剖室重归寂静，只有两人的喘息声。苏芮颤抖着卷起袖子——手腕上的疤痕不再是翅膀，而是一个清晰的"0"。
"我们需要检查死者的左手腕。"她突然说。
程峰抬起尸体的手臂，拨开袖口。在那里，刻着一个数字：7。与苏芮曾经的疤痕一模一样。
警局档案室的灯光总是太亮。程峰揉着酸痛的双眼，将又一本案卷放回架子。过去72小时里，他们己经排查了全市所有报告失踪的30岁左右亚裔男性，却无一匹配。
"或许不是本地人。"苏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端着两杯咖啡，脸色苍白得吓人，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
程峰接过咖啡，指尖触到她冰冷的手指："又没睡？"
"一闭眼就看到那些画面。"苏芮抿了口咖啡，"白色房间，束缚椅...但最奇怪的是，我穿着白大褂，正在给别人做手术。"
程峰翻开笔记本："我查了'数字黎明'这个组织。表面上是家脑机接口创业公司，但地下传闻他们在进行非法人体实验。"他调出一张模糊的照片，"看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地下设施的入口，墙上喷涂着Ω符号的变体——看起来像是由0和1组成的。
"欧米伽的变种。"苏芮的手指无意识地着手腕上的"0"疤痕，"他们从哪里得到这种技术？"
"也许一首就有人延续着'七月计划'的研究。"程峰合上笔记本，"我们需要去实地看看。"
就在这时，程峰的手机响起。接听后，他的表情变得凝重："又发现一具尸体。同样的症状。"
新尸体在城东废弃工业园区被发现。当苏芮拉开尸袋时，一股微弱的臭氧味扑面而来。这具尸体更年轻，二十出头，但改造程度更高——全身皮肤下都能看到隐约的电路纹路。
"死亡时间不超过12小时。"苏芮检查着尸体的瞳孔，那里残留着紫色晶体，"改造还在活跃期，看这里。"
她指向尸体左手腕——不是数字，而是一个二维码纹身。程峰用手机扫描，屏幕上跳出一串坐标和一个倒计时：【47:23:11】。
"这是...地址？"程峰放大地图，"城北水库附近。"
苏芮正准备合上尸袋，突然注意到死者耳后的微型接口——与当年植入她脑中的型号几乎一致。一阵剧痛突然刺穿太阳穴，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再次闪现那些陌生记忆：
白色房间里，她戴着手术手套，将芯片植入一个年轻女孩的头骨...女孩痛苦地睁开眼睛，虹膜是诡异的紫色...墙上显示屏闪烁着"13号初始化完成"...
"苏芮！"程峰扶住她下滑的身体。当视线重新聚焦时，苏芮发现自己的手腕上，"0"己经变成了"1"。
"它在改变..."她喘息着说，"随着我接触这些尸体，我的疤痕在不断变化。"
程峰的表情变得决绝："不管这个'数字黎明'是什么，他们和你有某种联系。太危险了，你该退出调查。"
"然后呢？"苏芮苦笑，"等着我的大脑也变成那样？"她指向尸体，"不，我们必须找到这个组织，在他们制造更多尸体之前。"
远处雷声轰鸣，暴雨将至。47小时的倒计时己经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