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伴,走在回家的路上。
许书延率先打破了沉默,“我听陈叔说,他们打算把你的学籍转到海城一中。”
知沁点点头,“对,毕竟晋县太远,我再回去上学也不现实。”
许书延语气松快,“那咱们是同学咯,你也读高二吗?”
得到知沁肯定的答案之后,许书延兴致勃勃,“那太好了,陈叔肯定会把你转到我们班,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陈叔在海城中学高中部带语文课,小景也在海城中学读书,不过他是初中部,和我们的上学时间不一样。”
一听到陈景明也在,知沁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许书延敏锐地注意到知沁情绪的变化,“虽然小景平时说话冲了点,但是他本性不坏的,你和他多相处相处就知道了。”
知沁无力地撇了撇嘴角,确实不坏,只不过是个傻憨憨而己。
眼看快到家了,许书延扯了一下知沁的袖子,“我听你嗓子有点哑,刚好我爸今晚不值班在家,我回家问问他家里还有没有配着发烧药吃的感冒药。”
知沁拒绝地话到了嘴边,但是又觉得这次的感冒来势汹汹,怕是不及时吃药,明天会更严重。
她垂下头,楼道的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多谢。”
许书延眉眼弯弯,“说什么谢呢,咱俩不仅是邻居还是同学,更何况我爸和陈叔还是半辈子的朋友。”
他又问“那除了发烧嗓子疼之外,你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吗?比如说流鼻涕之类的。”
知沁摇摇头,“没有了。”
“你张大嘴,让我看看你的扁桃体。”
知沁变了脸色,连忙推脱,“这楼道灯这么暗,你也看不清啊。”
许书延狡黠一笑,从书包里翻出来一个小手电筒,“还好我走夜路要时常带着手电筒。”
知沁欲哭无泪,无可奈何地张开嘴。
许书延拿着手电筒,左看看右看看,“你张大点,这太小了,我看不见。”
知沁无语,只想快点结束,认命地把嘴张得更大。
许书延这次看清楚了,他把手电筒一关,“好了,你回家去吧,我一会去找你送药。”
知沁完全不想再看见他,说了声再见之后,扭头就准备走。
谁知,她刚抬起脚就被许书延叫住,“等等,你给我留个手机号吧。”
知沁不明所以,皱着眉看着他。
许书延挠挠头,解释道“这不是太晚了吗,一会我去给你送药,敲门的话万一把其他人吵醒怎么办?”
说完,许书延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草稿纸和笔递给知沁,示意她写在纸上。
知沁顺从地在纸上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麻烦你了。”
许书延把草稿纸握在手里,“不麻烦,不麻烦。你快回去吧,这楼道里也怪冷的。”
知沁回到家里,找到热水把退烧药吃了。
过了几分钟,一个陌生号码给知沁发了一条短信,“我在门外等你。”
知沁打开门,看到许书延左手拿着一盒药,右手提着一袋子梨。
外面的温度太低,许书延的鼻尖被冻得红红的。
许书延的眼睛笑成了一个月牙,“家里刚好有梨,润喉的,你吃了嗓子就没那么难受了。”
知沁有点不太习惯他无端的热情,她从口袋里拿出刚刚买药找的零钱,一张二十和一张十块的。
她把钱递给许书延,“多谢你了。”
许书延连忙摇头,又把钱推回去,“宋知沁,你给我钱就是见外了。”
知沁继续坚持,“我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她冷着脸,一副不容拒绝的姿态。
许书延怕他真不收这钱之后,知沁连药带梨一个也不收,只好把钱拿到手里,“药盒上我爸写了吃的频次,你照着吃就行。”
知沁小声道谢,“多谢叔叔了。”
两人告别之后,知沁关上门,回去吃药。
门外,许书延站在楼道里,看着手里一张二十一张十块的纸币,有些无奈。
知沁回到房间,打开灯,掀开被子准备继续睡觉。
刚刚被被子掩盖的床单上赫然有有一只仓鼠,手里拿着一条胡萝卜正卖力地咀嚼着。
千禧年代养仓鼠这类异宠的人不多,常见的宠物只有猫和狗,如果不是之前江从心养过,知沁还真以为是老鼠爬上床了。
不过仓鼠的寿命很短,一般只有两年,想到曾经江从心在养得仓鼠寿命到了之后,拉着知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爱宠埋在土里,知沁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眼前这只啃着胡萝卜的小仓鼠,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笔。
她提起仓鼠的后脖颈,猛地推开门。
门外的陈景明本来兴致勃勃地把耳朵靠在知沁房间门上,畅想着听到知沁看到丢丢被吓得尖叫。
结果门内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不信邪把耳朵贴得更紧了。
突然,门被里面的人毫无征兆地推开。
陈景明没站稳,狼狈地坐到地上,摔得他屁股生疼。
再一抬头,他看见知沁毫无怜爱地提着自己的小宠物丢丢,歪着头冷笑。
陈景明看着丢丢可怜无辜地眼睛,他连忙站起来,从知沁手里抢过。
他把小丢丢放到手里安抚,瞪了知沁一眼,“你离丢丢远点!”
知沁突然很想去建议宋英丽明天去医院上班的时候记得带上自己儿子去给脑部拍个ct。
“陈景明,是你妈逼着我来你家的,我不想和你玩这些小孩的把戏,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如果你再来冒犯我的底线,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陈景明不甘示弱,“哼,逼你来的?我看你比谁都高兴,刚刚和书延哥在门外不聊得挺开心的吗?书延哥可不是接纳你,他是老好人,对谁都这样。”
知沁有些好笑地拍了拍陈景明的肩膀。
看着她莫名其妙的笑容,陈景明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知沁的声音幽幽,“傻弟弟,越在乎什么就越关注什么,你这么关注别人怎么对我,是不是怕我把你妈和你书延哥抢走了?小孩就是小孩,什么心思都摆在脸上。”
她话锋一转,“不过好奇怪啊,你明明是陈叔他们唯一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没有安全感呢?”
陈景明听到她说的话,瞬间炸毛了,无力地反驳,“你瞎说什么?!”
知沁打了个哈欠,感冒药的作用让她有点困。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关上门。
陈景明拿着丢丢愣在原地,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门己经完全关上。
他用力捶了一下门,“宋知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