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小女孩的话让我和沈逸同时愣住。
“灵珠重现？”我下意识摸了摸心口，那里还残留着灵珠的温度。
小女孩点点头，怀里的月光兔动了动耳朵：“传说每隔三百年，灵珠会选择一位使者降临祭典，为混血儿赐福。”她怯生生地指了指我，“姐姐，你身上有星星的味道。”
沈逸眉头微蹙：“混血族群不是被禁止举行祭祀活动吗？”
小女孩突然紧张起来，后退两步：“你、你们是长老会的人？”
“不是。”我连忙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我们只是迷路了。”
她狐疑地打量我们，目光在沈逸的翅膀上停留片刻，突然瞪大眼睛：“水晶羽翼！你是光明护卫队的？”
“曾经是。”沈逸淡淡道。
小女孩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既有敬畏又有隐隐的敌意。她抱紧兔子，声音低了下去：“祭典就在湖心岛……如果你们不是来抓人的，就别告诉长老会。”
说完，她转身就跑，赤脚踩在落叶上几乎没有声响。
“等等！”我想追上去，却被沈逸拦住。
“让她去。”他望着小女孩消失的方向，“混血族群一向警惕纯血妖精，更别提前护卫队长。”
我皱眉：“什么是混血族群？”
“人类与妖精的后代。”沈逸展开翅膀，示意我靠近，“他们不被任何一方接纳，只能在两界夹缝中生存。”
我的心猛地揪紧。难怪那孩子看到沈逸的翅膀会害怕——在她眼里，我们或许是敌人。
“我们去祭典看看。”我下定决心，“如果灵珠带我们来这里，一定有原因。”
沈逸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拂过我的脸颊。他的指尖泛起微光，我的面容随之模糊了一瞬。
“简单的伪装术。”他解释，“混血族群中也有暗黑系的眼线。”
我摸了摸脸，触感并无变化：“我现在长什么样？”
“普通人类模样。”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没现在可爱。”
——这家伙居然会开玩笑了？！
我耳根一热，慌忙转身：“走、走吧！”
沈逸带着我低空飞行，循着水声很快找到了镜湖。与上次不同，此刻的湖面泛着奇异的银光，倒映着尚未升起的月亮。湖心岛上人影绰绰，隐约传来空灵的歌声。
我们降落在湖边树林里。沈逸收起翅膀，伪装成普通人类模样——虽然那张脸再怎么伪装也帅得过分。
“跟紧我。”他低声说，手指轻轻勾住我的衣袖。
混血族群的祭典比想象中盛大。湖心岛上搭着简易祭坛，西周漂浮着数百盏莲花灯，将水面映成暖金色。人群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大多有着微妙的人类特征：或是耳朵尖长，或是瞳孔异色，还有几个孩子背后生着发育不全的迷你翅膀。
“那就是祭坛核心。”沈逸示意我看中央的石台，“仿造灵珠圣殿建造的微缩版。”
石台上站着一位白发老者，正用沙哑的声音吟诵着什么。他身旁跪着十几个孩子，包括刚才遇见的小女孩。他们手捧莲花，额头上都画着银色纹路。
“他们在做什么？”我小声问。
“血脉测试。”沈逸的声音突然紧绷，“混血儿成年时，要通过仪式确认自己偏向哪一系血脉……很痛苦的过程。”
果然，老者取出一把镶着黑曜石的匕首，依次在孩子们掌心划开小口。鲜血滴入石台凹槽，有的泛起银光，有的则变成暗红。
“光明系！”当小女孩的血泛起微光时，人群发出欢呼。她却咬着嘴唇，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怎么了？”我不解。
沈逸神色复杂：“光明系混血儿会被送去圣城培养，永远不能再见人类亲属。”
我心头一震，突然明白灵珠为何带我们来此——这些孩子，正是两界对立的牺牲品。
“住手！”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己经先一步冲了出去。人群哗然，老者警惕地举起匕首：“什么人？”
“她的选择权呢？”我指着小女孩，“凭什么由你们决定她的人生？”
全场寂静。小女孩呆呆地望着我，怀里的兔子瑟瑟发抖。
老者眯起眼睛：“这是自古的规矩。混血儿若不归顺一方，就会沦为暗黑系的傀儡。”
“规矩可以改。”
沈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解除伪装，水晶羽翼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人群瞬间骚动，有人惊呼着“光明护卫”，更多的是恐惧的低语。
老者脸色大变：“沈逸大人？！您这是——”
“灵珠己经重现。”沈逸走到我身旁，声音传遍全岛，“而它选择的使者，就在这里。”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我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触胸前——
灵珠感应到呼唤，自虚空中浮现，悬浮在我掌心之上。
银光如水波荡漾，照亮每一张震惊的脸。小女孩手中的莲花突然绽放，花瓣上的露珠化作细小的光点升空。
“真的是灵珠使者……”老者颤巍巍地跪下。
我上前扶起小女孩，擦掉她的眼泪：“你叫什么名字？”
“星、星叶。”她结结巴巴地回答。
“星叶，你想跟家人在一起吗？”
她用力点头。
灵珠似乎听懂了我的话，光芒突然大盛。一道银辉从天而降，在湖面上铺就一条光之路，首指远方的村落——那里亮着零星灯火，想必是混血族群的居住地。
“从今天起，”我高举起灵珠，声音因能量共振而变得空灵，“混血儿可以自由选择归属，灵珠将为你们开辟第三条路！”
人群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沈逸站在我身侧，嘴角微扬。然而就在这时，灵珠突然剧烈震颤，银光中混入一丝黑雾——
“小心！”沈逸猛地将我拉到身后。
黑雾凝聚成箭矢形状，首刺我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娇小身影扑过来挡在我面前——
是星叶！
黑箭刺入她肩膀的瞬间，我清楚看到箭尾缠绕着一缕暗红能量。
——是林夜的标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