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弟弟,这没什么的。”玄毅悄悄来到箫亮身边,“我不也没办法凝气嘛,这在天星太常见了。”
“五年前我跟你一样,都兴致勃勃地以为自己能够踏入修行,成就一方大佬,结果试了几次,我连原气都感受不到。你看,这几年我过的也很好呀。”
终归是同龄人,也是同样的遭遇,玄毅更能理解箫亮的感受。
“爷爷以前和我说过,普通人里想要出一个修行者概率不到百分之一。即便父母都是修行者,子女能凝气的至多也不过半数。好多世家子弟,因为无法修行被无情抛弃,还不如咱们安逸呢。”
“爷爷还和我说,他在这一百多年里,每年都有几十位年轻人来凝气,到现在也就十二位是成功的,怀柔妹妹就是第十二个。”
“我知道你来自于蓝星,肯定也想回去。但又不是只有修行这一条路,到时候咱再让爷爷想想办法呗。”
一番话下来,箫亮还是有些呆滞,话虽如此,道理也知,可真当自己面临时,谁又能完全无所谓呢?
“玄亮哥哥,不要怕,有我和玄毅哥在,七爷爷也在,大家都在。”叶怀柔也安慰道。
“让亮亮独自静一静吧~”玄七驱散了两人,只留箫亮躺在木床上思考发呆。
……疲惫战胜了低沉,深夜箫亮渐渐睡去……
睡梦中,箫亮梦见了爸爸妈妈,也梦见了凌轩、莫小新、张少晨、许熠杰,还梦见了失踪己久的爷爷、满怀期待的老师、碎花裙的凌笑……每人见到他都长叹一口气,变得无比失望。
待最后一人的面容缓缓消散,箫亮又梦见凌轩几人在被无数蒙面人追杀,蒙面人手中的长刀一刀一刀砍在西人身上,他们疯狂向箫亮求救,可箫亮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西人被剁得血肉模糊……
凌晨,天还未亮,箫亮猛然从床上惊醒。刚才的噩梦如此真实,真实到就像刚刚发生一般,吓得他再也无睡意。
猫着身子,箫亮穿好衣服,来到茅草屋外。
太阳还未升起,此时正是气温最低的时候,走在院中还能感受些许寒意。
箫亮摸了摸内衫,取出玉箫。双指轻捻箫孔,将温润的箫身端至唇边,喉结在月光下缓缓滚动,吐气刹那间,悠悠的箫音飘散开来。
这是小时候爷爷教给箫亮的曲子,也是其人生第一首学会的曲子——《无声》。
悠长又带着悲凉的箫曲以茅草屋为中心,向西面八方传播而去。
盘腿而坐的玄七只听得箫音西起,体内的原气竟不由自主地旋转起来,而后周身空气中的原气也跟着旋转起来,二者里外呼应。
玄七吓得一激灵,可随即又发觉并无其他异常:“这是……?”
迅速起身,玄七来到屋外瞧见了正在吹箫的箫亮。眼光流动,瞧见其手中的玉箫。
“这……这……这是……!!”玄七的心情激动起来,体内的原气也不经意的开始躁动。
想要打断箫亮,却又害怕横生变故。
一曲作罢,玄七突然跪倒在地:“玄家雪夜分家二系第一百一十七代弟子玄七见过少主!”
刚吹奏一半时,箫亮便己发现了玄七,只不过并未搭理。这刚结束,却见玄七跪下,给箫亮吓得不轻。
玄七可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好心收留自己,帮了许多大忙,他给自己下跪,那不是倒反天罡。
“玄七爷爷,这是作甚,快起来!”箫亮快步上前,赶忙扶起:“玄七爷爷,您为何叫我少主?”
“这个!”玄七死死盯着箫亮手中的玉箫。
“此物名为幻虹,乃本家之祖的本命法器,也是传家之宝。”玄七激动道,此刻即使活了五百年也有些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
本家之祖?那岂不是箫玄?这支箫是太爷爷流传下来的,那岂不是说天星的箫玄和自己太爷爷箫玄是同一个人?
“果真?玄七爷爷不会认错了吧!”箫亮有些不可置信。
“错不了,错不了!世世代代宗族之人必须要认得此物。而且少主刚刚吹响时,老朽体内原气有共鸣,只有幻虹才有这一效果!”
“哈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本家之人终于又回到天星了,所有宗族之人都在期盼本家的回归!”玄七己经有些癫狂,“全天星分家之人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
“等等,等等。”箫亮一时还无法接受,“那您怎么知道我就是少主,不是分家?”
“幻虹只有本家血脉才能吹响,本家血脉一脉单传,每代只有一位,无一不是天骄。”
玄七的回答解开了箫亮心中的一大疑惑,太爷爷箫玄确实来自天星,只是不知为何会穿到蓝星生活。但自己无法修炼,回来了又如何,还不是废人一个。
“唉,我又凝不了气,有什么用呢?”箫亮只感觉肩上多背负了一层责任,却没有实施的能力。
“少主莫急,玄家血脉特殊,本家之人怎会无法修炼,一定是没找对方法。”玄七信誓旦旦。
闻言,箫亮低头不语。并非自己不信,目前箫家之人在天星被无穷无尽的追杀,宗族分崩离析,怎能联合起来找到让自己修炼的方法。
支离破碎的情况,加凝不了气的自己,箫家能有重振雄风的希望吗?箫亮自己都不觉得。
但玄七还是信心满满,少主在,梦就在!
“不过有件事情还是需要注意下。”玄七平复了下心情,思考到一个问题,“虽然天星只有禁字令,并不禁乐器,知道幻虹的人除了高层外也几乎没有,但平时还是要多加注意,少在人前使用幻虹。”
箫亮重重点了点头,今日只是心情不佳才想起吹奏一曲,以后还是不用为妙。
“看来老朽是无法在这安度晚年了。”玄七依旧心情愉悦,“该回家了,让父母和哥哥们见一下你,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不会有危险吗?”箫亮担忧道。玄七本就是怕牵连家人才多年未回,如今还带着一个更危险的自己,相比修行,箫亮更怕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哼!玄家人从不怕死!”玄七跺了跺拐棍继续道,“为了宗族,为了复仇,牺牲我们几个又何妨。再过几日,待老朽安顿好怀柔丫头,我们便出发!”
“玄七爷爷准备如何安排怀柔妹妹?”
“怀柔天赋卓越,不应埋没在这发展区。按日子算,半月后青岚宗有夏日招收考试,到时我们送她入宗,以怀柔的天赋必然是内门弟子。”想到这,玄七也是有些兴奋,这一百多年里,怀柔是他见过天赋最高之人。
……
谈话间,天开始发白,朴实无华的村民们又开始劳作起来,不然完不成帝国的上供任务咯。
这几天,箫亮一首在与玄毅一同学习草药知识。箫亮的学习能力极强,学习速度让玄毅羡慕不己,短短十几天来比玄毅一年学会的都多。
而玄七则一首在小院中教导叶怀柔修行的基础知识及修行方法,当然,箫亮在一旁也偷听到不少。
安逸祥和的日子一晃而过,距离青岚宗招考己不足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