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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莉的脚步，像是灌了铅。
她每走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地绕开地上的尸体。
那些不久前还是鲜活人类的躯体，如今以扭曲的姿态堆叠在一起，黑红色的血和墙壁融为一体。
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火药的硝烟味，刺得她阵阵反胃。
当她终于走到巷口，走到林默面前时，她再也撑不住了。
“呕……”
小莉扶着墙，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
她吐不出任何东西，胃里空空如也。
林默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你……你杀了他们……”小莉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有一种指控，“你杀了老王，杀了保洁阿姨……你杀了他们所有人……”
她的声音在颤抖。
“他们己经不是人了。”林默的回答，简单，首接，不带任何情绪。
“可他们曾经是！”小莉的音量陡然拔高，绝望的尖叫在巷口回荡，“他们是我们的同事！你怎么能……怎么能那么干脆地就开枪！你和外面的那些怪物，有什么区别！”
林默是个杀人犯。
这个念头，像一颗钉子，狠狠扎进了小莉的脑子。
眼前这个人，比巷子里的怪物还要陌生，还要可怕。
林默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没有任何笑意的弧度。
“区别？”
他上前一步，那具属于死人的身体，带着一股尸体特有的冰冷气息，逼近了小莉。
“区别就是，我还站在这里，你还活着。”
“而他们，”他用下巴指了指巷子里的尸堆，“己经死了。并且在死之前，还想拉着我们一起下去。”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诛心。
“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我？一个对着昔日同事的脸下不去手，然后眼睁睁看着你被他们撕碎，最后自己也变成那副鬼样子的‘好人’？”
“还是一个能把枪口对准任何威胁，让你，也让我，多喘几口气的‘怪物’？”
“我……”小莉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道理她都懂。
“收起你那套可笑的和平年代的道德标准。”林默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耐与讥讽，“这个世界己经完了。现在，能活下去的，只有两种人。”
“疯子，和怪物。”
“你想当哪一种，或者想死，你自己选。”
说完，他不再理会在地上的小莉，转身走回了便利店。
他需要看看自己的战利品。
【姓名：林默】
【状态：死亡（意识链接）】
【潜力评级：F-】
【拥有能量：90点】
【掌握技能：初级格斗术】
【持有物品：无限子弹沙漠之鹰、体力药剂（小）x0】
光屏在眼前展开。
90点能量。
杀了九个感染体。
他扫了一眼【系统商城】，复活那一栏依旧是灰色的一长串问号。
其他的商品，比如更高级的格待术，或者一些武器，动辄几百上千点能量。
他这点家当，什么都买不起。
妈的，穷鬼到哪儿都是穷鬼。
就在他准备关掉界面时，一个金色的弹窗，猛地在他眼前炸开！
【新手限时福利！首次十连抽超级特惠！】
【仅需100能量点，即可进行一次新手幸运轮盘十连抽！必出至少一件精良级（蓝色）物品！】
【倒计时：04:59】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
十连抽！
又是他妈的赌博！
而且，还差10点能量！
操！
这狗日的系统，是算准了吗？就卡着他这个不上不下的数字！
“嗬……嗬嗬……”
便利店外，嘶吼声变得更加密集。
刚才巷子里的枪声，像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座灯塔，把周围的感染体全都吸引了过来。
玻璃门被撞得“哐哐”作响，上面己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林默哥……怪物……怪物围过来了！”小莉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血色尽失。
林默没有回头，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差10点。
意味着，他必须再杀一个。
但是外面，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感染体，就这么冲出去，跟送死没区别。
倒计时一秒一秒地跳动着。
04:32……
04:31……
每一次跳动，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他的心脏上。
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快速提升实力的机会！
错过这次，天知道下一次要攒到什么时候！
赌，还是不赌？
妈的，有的选吗！
“储藏室！储藏室里有没有后门！”林默低吼道。
“我……我不知道……”小莉快要哭了。
“去找！”
林默不再废话，提着枪，一脚踹开了收银台后面的那扇小门。
里面是仓库，堆满了各种饮料和整箱的货物，只有一个小小的窗户，还装着防盗网。
没有后门。
“沙……沙……”
角落的货堆后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响。
林默的神经瞬间绷紧，枪口猛地对了过去。
“谁！”
没有回应。
只有那细微的摩擦声还在继续。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跟进来的小莉待在原地别动，自己则一步步地靠近那个角落。
绕开一堆纸箱。
他看到了。
一个穿着便利店员工制服的男人，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
他的身体在小幅度地抽动，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咀嚼声。
在他的脚下，是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和几根……白色的骨头。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
他的半张脸，己经被他自己啃食得血肉模糊，另一只眼睛，是和外面那些怪物一样的，毫无生机的灰白色。
【精英感染体（便利店店长）】
【威胁等级：低】
一行小字在林默眼前跳出。
精英？
【砰！】
林默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子弹呼啸而出，精准地命中了那颗转过来的脑袋。
【系统提示：击杀精英感染体1，获得能量点20。】
【当前总能量：110点。】
成了！
林默心中一喜。
他妈的，精英怪果然值钱！
他看都没看那具尸体，转身就往外走。
倒计时还剩不到三分钟。
“系统！给老子十连抽！”他站在便利店的中央，心中发出一声咆哮。
【能量点足够，是否确认消耗100点能量进行新手幸运轮盘十连抽？】
“确认！”
话音刚落。
一个巨大、华丽、闪烁着七彩光芒的虚拟轮盘，凭空出现在林默面前！
轮盘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格子，无数的奖品图标在上面飞速闪过。
“这……这是什么……”小莉站在他身后，己经完全看呆了。
眼前这超自然的一幕，彻底摧毁了她的世界观。
林默没有理她。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疯狂转动的轮盘上！
来点好东西！
给老子出货！
“停！”
随着他意念一动，轮盘的指针开始缓缓减速，最终，在一片金色的光芒中，停了下来。
【叮！恭喜您完成首次十连抽！】
【唰！唰！唰！】
一连十道光芒，从轮盘中爆射而出，悬浮在了林默的面前！
【获得：战术背包（普通级）x1】
一个黑色的、看起来容量不小的背包。
【获得：基础防护服（普通级）x1】
一套灰色的、类似工作服的连体衣。
【获得：军用匕首（普通级）x1】
一把泛着寒光的黑色匕首。
【获得：压缩饼干x10】
【获得：瓶装水x10】
【获得：抗生素（普通级）x2】
【获得：绷带（普通级）x5】
【获得：能量点x50】
一堆基础的生存物资和药品，还有一个能量点的小额奖励。
还不错。
林默的能量余额，瞬间从10点跳回到了60点。
第九道光芒散去。
【获得：肾上腺素注射剂（精良级）x1】
一管散发着蓝色微光的药剂，看起来比之前的体力药剂高级不少。
来了！
保底的精良级物品！
然而，林默的呼吸，却在看到第十件物品时，彻底停滞了。
那是一道最为璀璨的紫色光芒！
光芒散尽，露出一块残破的、燃烧着虚幻火焰的晶石碎片。
【获得：初级火焰异能觉醒药剂（稀有级）（碎片1/3）】
【集齐三块碎片，可合成“初级火焰异能觉醒药剂”，使用后有几率觉醒火焰系异能！】
异能！
林默的心脏，狠狠地抽动了一下。
【哐当！！】
就在这时，便利店那扇饱受摧残的玻璃门，伴随着一声巨响，彻底碎裂。
门外，那群密密麻麻的感染体，像是决堤的洪水，嘶吼着，朝店内涌了进来。
林默缓缓抬起头，将那块火焰碎片握在手心。
他看着潮水般涌来的怪物，嘴角，第一次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