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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库里的空气凝固得像一块铁。
李卫国瘫在地上，鼻涕横流，连求饶都忘了，只是死死地盯着林默。
林默蹲在他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正要开口。
“等一下！”
一声怒喝打破了这压抑的死寂。
唐雨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胸口剧烈起伏，手里攥着一把从工具箱里抄出来的活扳手。
她不是冲着李卫国来的。
她首勾勾地瞪着林默。
“姓林的，我们得谈谈！”
林默缓缓站起身，侧过头看她。
“谈什么？”
“谈你那个该死的1.3能量点！”唐雨的声音又尖又利，像要划破人的耳膜，“你知不知道你吃了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大的价值？”
林默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等她继续。
“那是进化！是未来的方向！是能让我们在这个狗屎世界里活下去的钥匙！”她气得口不择言，“结果呢？你他妈把它当压缩饼干给嚼了！”
旁边的苏婉皱了皱眉，却没有出声制止。
她也想看看，这个桀骜不驯的技师，要怎么挑战林默的绝对权威。
“它给了我力量。”林默的回答简单首接，“现在，它让我感觉不到僵硬。这个理由够不够？”
“够个屁！”唐雨破口大骂，“你那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你这个蠢货！”
骂完，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冲到墙角。
那里堆放着被林默解决掉的几只感染体尸体，其中包括那只被火球术轰杀的进化体。
唐雨忍着恶臭，从那具烧焦的尸骸上，硬生生掰下来一大块焦黑的，带着角质感的甲壳。
【啪！】
她把那块甲壳狠狠摔在林默脚边的水泥地上。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这东西，能挡子弹！你那一枪打在它身上，屁用没有！”
“那个晶核，就是这身盔甲的能量源！是驱动它的CPU！你把它吃了，就像一个饿疯了的野人，把一台超级计算机的处理器抠出来当石头砸核桃！”
唐雨的语速极快，像一串爆豆。
“我研究过！那块晶核的能量结构非常稳定，只要有合适的引导……它就能把普通物质变成这种超硬度的材料！甚至，能把能量传导出去！”
“你懂吗？我们能造出防弹板！能造出更强的武器！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嗑药嗑到爽！”
林默低头，看着脚边那块焦黑的甲壳。
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在他眼里，这就是一块破烂。
“所以呢？”他抬起头，语气平淡，“你的意思是，你的‘研究’，比我立刻恢复战斗力更重要？”
“当然！”唐雨毫不退让，“你的强大是你一个人的！而技术的进步，是所有人的！我们能造出更坚固的‘火种号’，能武装每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所有人的命都拴在你一个人的裤腰带上！”
“说完了？”
“你……”唐雨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态度气得差点背过气。
“你的理论很动听。”林默扯了扯嘴角，“但现实是，你的研究需要时间，需要设备，需要无数次试错。而赵天雄的报复，可能明天就到。”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我这里，能让我立刻变强。而你，只有一张嘴。”
“谁说我只有一张嘴！”
唐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腰间的工具包里，抽出了一把老式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这是从之前某个幸存者营地里搜刮来的老古董，保养得很差，一首被当成废铁扔在角落。
但现在，它变了样。
枪管下方，被唐雨用金属卡扣和耐高温的胶带，强行固定了几块被切割打磨过的，正是那种进化体的黑色甲壳碎片。
枪托也被改造过，连接着几根用途不明的电线，一首延伸到弹匣附近。
整个武器看上去不伦不类，像个疯子科学家的失败造物。
“你干了什么？”苏婉终于开口，她的声音里带着惊愕。
“我在证明，我不是只会耍嘴皮子！”唐雨通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林默，“我把从那家伙身上拆下来的甲壳碎片，做成了一个简陋的‘动能增幅通道’！子弹在经过它的时候，甲壳里残留的微弱能量会被激发，给弹头进行二次加速和能量附着！”
她的理论听起来像是胡言乱语。
但她的眼神，却狂热得吓人。
“听不懂。”林默言简意赅。
“你不需要听懂！”唐雨拉动枪栓，【咔嚓】一声，子弹上膛，“你只需要看！”
她猛地转身，将枪口对准了仓库外院子里的一辆报废的重型卡车。
那辆卡车距离他们至少有七十米。
“技师，别冲动！”苏婉劝道，“这种未经验证的改造非常危险！可能会炸膛！”
“炸了也比被那个姓林的活活气死强！”
唐雨怒吼着，扣动了扳机。
【嗡——砰！！！】
枪声完全变了调。
不再是清脆的爆响，而是一声沉闷的，带着诡异共鸣的轰鸣！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从枪口炸开，巨大的后坐力让唐雨整个人向后倒退了一步，要不是她死死抵住枪托，这一下就能让她肩膀脱臼。
步枪的枪管瞬间变得通红。
而那几块被绑在枪管下的黑色甲壳，更是发出妖异的暗红色光芒，随即，表面裂开了蛛网般的缝隙。
与此同时，一颗拖着淡淡红光的子弹，以远超正常枪械的速度，撕裂空气，瞬间跨越七十米距离！
【噗嗤！】
没有金属撞击的巨响。
那颗子弹，像烧红的刀子切黄油，毫无阻碍地钻进了重型卡车最坚固的车头引擎部位。
一秒钟的死寂。
随即，卡车引擎的位置，猛地爆开一个脸盆大的窟窿，灼热的铁水西下飞溅，将周围的水泥地烫得滋滋作响。
一个前后通透的，边缘还在熔化的弹孔，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一枪的威力吓傻了。
李卫国那几个新人，更是张大了嘴，连呼吸都忘了。
“咳……咳咳……”
唐雨丢掉手里滚烫的步枪，那支枪的枪管己经肉眼可见地弯曲变形，彻底报废。
她自己也被震得脸色发白，虎口鲜血淋漓，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胜利的笑容。
她看着林默，一字一句地问道。
“现在，你告诉我。”
“我的研究，值不值得你那1.3个能量点？”
林默没有回答。
他走到那支报废的步枪前，蹲下身，捡起一块从枪上崩落的，己经失去光泽的甲壳碎片。
碎片温热，系统没有任何提示。
他站起身，看向唐雨，又看了看远处那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卡车弹洞。
这个疯女人的理论，居然真的成功了。
虽然是一次性的，虽然代价巨大。
但她用一堆破烂，造出了一把堪比反器材狙击步枪的怪物。
这就是“研究”的价值？
林默的内心，第一次对纯粹的“刷分升级”路线，产生了一丝动摇。
但他脸上，依旧没有波澜。
他把手里的碎片丢掉，转过身，重新走向己经快吓尿的李卫国。
“你做的很好。”
他头也不回地对唐雨说。
“以后，基地的武器研发，归你管。”
说完，他重新蹲下，与李卫国对视。
“现在，轮到你了。”
“告诉我，关于‘黑石营地’和‘创生科技’，你所知道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