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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站里死一般寂静，唐雨的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指节用力发白。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一幕。
那团凭空燃起的火焰。
那条抽在人身上、让皮肉瞬间焦黑的火鞭。
“你……”唐雨喉咙发干，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却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他是人是鬼？
还是问这他妈的到底是不是玄幻片场？
“怪物。”后座的苏婉替她说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现在，你知道我们跟着的是个什么东西了吧？”
小莉己经吓得缩在副驾驶的角落，把头埋在膝盖里，瑟瑟发抖。
林默没有理会车内的骚动。
他走向加油机，动作流畅地拔下油枪，拧开“火种号”的油箱盖，开始加油。
咕嘟咕嘟。
汽油灌入油箱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清晰。
“喂！”唐雨终于回过神，她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冲到林默面前，“你刚才……那是什么？”
“异能。”林默言简意赅，眼睛盯着油枪上的数字。
“异能？”唐雨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你是说……像电影里那种超能力？？”
“信不信，是你的事。”林默把油枪挂了回去，“油加满了。去便利店，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搬出来。水，罐头，药品。尤其是药品。”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一个下达采购清单的部门主管，完全无视了唐雨。
唐雨胸口剧烈起伏，她想骂人，想吼叫，可看着林默那张毫无表情的脸，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你最好期待里面还有东西。”苏婉被小莉搀扶着下车，她看了一眼便利店里被饿狼团弄得乱七八糟的货架，冷哼。
“我们不就是来打扫战场的吗？”
就在这时，一阵拖沓的脚步声从街道的另一头传来。
不是一个，是一群。
“操，还真有不开眼的。”唐雨骂了一句，下意识地抄起了车座下的扳手。
几只普通的感染体，被刚才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它们摇摇晃晃，循着活人的气息靠近。
而在它们中间，有一个家伙，格外显眼。
它的体型比普通感染体壮硕了一圈，的皮肤上覆盖着一层角质化的硬壳，像是劣质的灰色盔甲。它的速度也更快，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进化型感染体（初级）】
【威胁等级：低】
林默的脑海中，系统面板自动弹出提示。
“新来的这个，看上去不太好惹。”苏婉的眉头皱了起来，她迅速判断出威胁，“小莉，回车上去！”
林默没动，只是抬起了手枪。
他需要测试一下这种新怪物的成色。
【砰！】
子弹精准地命中那只进化体的胸口。
【当！】
一声脆响，子弹竟然被那层角质硬壳弹开了，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点。
“物理防御？”苏婉立刻报出关键信息。
进化体被激怒了，它发出一声低吼，甩开身边的普通感染体，迈开大步首冲过来。
林默枪口下移，对准了它的膝盖。
【砰！砰！】
两枪下去，进化体的膝盖炸开两个血洞，奔跑的势头猛地一滞，扑倒在地。
但它没有停下，而是靠着双臂，在地上飞快地爬行，速度不减反增。
林默收起手枪。
他抬起右手，一团火焰再次升腾。
这一次，火焰没有化作火鞭，而是在他掌心凝聚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去。”
火球呼啸而出，拖着一道橘红色的尾迹，精准地砸在进化体的脑袋上。
【噗嗤——】
没有剧烈的爆炸，只有头颅被高温熔穿的恶心声音。
进化体爬行的动作戛然而止，抽搐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一股浓烈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林默随手几枪，解决了剩下的几只普通感染体，整个世界再次恢复安静。
他看都没看地上的尸体，转身走向便利店。
“愣着干什么？”他头也不回地对唐雨说，“搬东西。”
唐雨看着地上那具还在冒着黑烟的焦黑头颅，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扶着车门，差点吐出来。
“这就是我们的日常。”苏婉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习惯就好。”
唐雨咬着牙，强迫自己别过头，跟着走进了便利店。
搜刮的过程很顺利，饿狼团的人显然对药品和罐头不感兴趣，货架上还留下了不少。
三人把物资一包包地搬上车。
搬完最后一箱压缩饼干，唐雨的视线又一次落在了那具进化体的尸体上。
那层灰色的角质硬壳，还有被弹开的子弹……
一种该死的职业病，或者说，一个工程师的求知欲，在她心里疯狂滋长。
“喂。”她对着仓库的方向喊了一声。
林默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两个备用油桶。
“你看那玩意儿，”唐雨指着尸体，“它的皮，能防弹。”
“所以呢？”林默反问。
“所以？”唐雨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东西……它在进化！它在改变结构！万一以后出现能防住你那团火的家伙呢？你不好奇它的原理吗？”
“好奇不能当饭吃。”林默把油桶扔上车，“我的原理很简单，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升级。现在，上车，我们该回去了。”
“等等！”
唐雨快步跑到那具尸体旁。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熏得她差点晕过去。
“你疯了！那东西脏死了！”小莉尖叫起来。
苏婉也皱着眉：“技师小姐，我劝你最好离远点，谁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什么病毒。”
唐雨没理她们，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被火球烧穿的头颅。
在焦黑的创口边缘，她看到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不是血肉，也不是脑浆。
而是一点……微弱的光。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从车上拿起之前那根沾满血污的扳手，对着那个洞口，用力撬了一下。
【咔啦。】
一块烧焦的头骨被撬开。
在里面那堆被烤得半熟的、令人作呕的组织里，一颗指甲盖大小的晶体，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
它不规则，表面粗糙，但那光芒，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纯净感。
“这是……”唐雨的呼吸停滞了。
她扔掉扳手，不顾那恶心的粘液，伸手将那颗晶体捏了出来。
晶体入手，带着一丝温热，其中蕴含着某种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感。
林默走了过来，他看着唐雨手里的东西，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数据之外的波动。
【检测到低纯度能量晶核】
【蕴含能量：1.3单位】
【可首接吸收，或作为高级材料使用】
系统的提示，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唐雨抬起头，满手污秽的她，眼睛里却放着前所未有的光，她看着林默，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看，好奇心，真的能当饭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