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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雾气翻涌如沸汤，盘古单膝跪在灵斧刚刚劈出的深壑旁。
他的虎口还在渗血，却固执地攥着斧柄不肯松开——方才那记劈斩，他分明感觉到斧身里有股清泠的力量在游走，像极了石殿里那个自称"游戏GM"的家伙说话时，指尖泛起的系统蓝光。
"这斧子......"他低哑着嗓音，指腹缓缓抚过斧刃上的星图纹路。
原石与系统锁链交缠的地方，竟随着他的触碰亮起细碎的荧光，像是某种活物在回应他的体温。
方才那记劈斩他只用了七分力，可灵斧却自行催发了三分法则之力，劈开的不仅是混沌气，连空间都裂开道细缝，漏出一线他从未见过的幽蓝天光。
"盘古？"
身后传来轻唤。
盘古迅速收敛表情，转身时己恢复混沌巨神惯有的冷硬面容。
来者是昆仑子，灰白道袍被混沌风卷起几缕，眉峰微蹙："你方才劈那一下，我分明瞧见斧身缠着规则锁链。"他抬手比划了个环形，"像极了......"
"像极了秦无夜系统里那些破链子。"盘古替他说完，喉结滚动两下。
方才那阵力量游走时，他识海里闪过半幅光轨图，和之前"灵斧融合"任务里出现的路线指引如出一辙。
他捏紧斧柄，指节发白："那系统说要我开天辟地，现在又让斧子自己长了脑子。"
昆仑子的目光扫过他攥得发青的手背，忽然伸手按住他肩膀。
混沌隐士的掌心带着千年寒玉般的温度："你我在混沌里修了十万年，哪样法宝不是认主后唯命是从？
这斧子......"他顿了顿，"莫不是被那系统动了手脚？"
盘古没有说话。
他望着灵斧上流转的清光，想起秦无夜说过的"任务链延伸"。
那家伙总爱用指尖敲着石桌笑，说什么"游戏玩家要和系统共同成长"，现在看来，倒像是要把他的命和斧子、和系统拴成一串。
石殿内，秦无夜的指尖在系统面板上划出蓝光。"灵魂共鸣链"的进度条刚跳到87%，监控画面里盘古攥斧的指节便清晰地出现在光屏上。
他勾了勾唇，将"共鸣强度"往上调了一格——这样盘古每次使用灵斧，识海里就会多闪过半条系统规则，像虫子啃食桑叶般，慢慢啃掉他原有的混沌意志。
"新任务发布。"他对着空气轻声说。
系统面板立刻弹出橙光提示：【命运之引】——前往混沌核心，吸收初始法则碎片以稳固灵斧本源。
奖励：混沌本源液×1，系统权限共享（初级）。
惩罚：任务失败则灵斧崩解，玩家修为倒退三境。
"法则排斥机制启动。"他又点了个红色按钮，嘴角笑意更深，"若盘古体内还残留着混沌初开前的原始意志......"他盯着监控里盘古绷紧的后背，"就让那些老东西教教他，什么叫新规矩。"
混沌核心的雾气呈墨玉色，越往里走越粘稠。
盘古的灵斧突然发出嗡鸣，斧刃指向正前方——那里悬浮着团流转的光团，像颗被摔碎的星辰，每片碎片都裹着法则的嗡鸣。
"就是那里。"他深吸口气，混沌气灌进肺里像吞了把碎冰。
可刚迈出第三步，胸口突然像被重锤砸中。
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的混沌岩，却见手臂上爬满黑色裂纹，像是被某种法则之力腐蚀。
"叮——检测到非系统意志残留。"机械音在识海炸响，"是否启动净化模式？
净化将清除所有非系统本源力量，当前进度：30%。"
盘古的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他能感觉到那些黑色裂纹在啃噬他的血脉——那是混沌初开前，巨神一族天生的原始意志，比系统规则早存在亿万年。
他咬着牙扯下片衣襟缠住手臂，裂纹却顺着布料缝隙继续蔓延，疼得他几乎咬碎后槽牙。
"盘古！"昆仑子从后面追上来，伸手要扶他，却被他挥开。
混沌隐士的瞳孔缩成细线："这是法则反噬！
那系统设了套，专等你往里钻！"他抓住盘古的手腕，指尖按在裂纹蔓延处，"跟我回去，先找那秦无夜问个清楚——"
"不行。"盘古甩开他的手，灵斧突然爆发出清光，将他周身的黑色裂纹灼得滋滋作响。
他望着混沌核心深处的法则光团，声音里带着股狠劲："我若现在退，这斧子就真成他的提线木偶了。"
石殿内，秦无夜的指尖停在"法则反噬强度"的调节钮上。
监控画面里，盘古额角的汗滴正砸在混沌岩上，溅起细小的雾气。
他看见那道黑色裂纹爬到盘古心口，又被灵斧的清光逼退半寸——系统规则和原始意志在盘古体内拉锯，像两柄刀在绞他的血肉。
"还以为能硬撑多久？"他低笑一声，却没真的加大反噬强度。
等到盘古摇摇晃晃又往前挪了三步时，他忽然点击"临时豁免"，看着监控里的黑色裂纹瞬间淡去大半。
"玩游戏嘛，总得给点甜头。"他转着系统面板上的光笔，目光落在"初始法则碎片"的位置上——那里正有团幽光在跳动，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正缓缓转向盘古的方向。
混沌核心深处，盘古的灵斧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抬头望去，那团法则光团不知何时分裂成七片，每片都裹着不同颜色的流光，正朝着他的方向缓缓飘来。
他攥紧斧柄，能清晰感觉到斧身里的系统锁链在发烫，和那些法则碎片产生了某种共鸣。
"快到了。"他喘息着，抹了把脸上的血，"再一步......"
秦无夜的手指悬在"任务完成"的确认键上，眼尾微挑。
他能看见法则碎片表面浮现出系统特有的金色纹路——那是他提前种下的"规则锚点"。
等盘古吸收完这些碎片，灵斧里的系统锁链就会彻底扎根，再难拔除。
监控画面的角落突然闪过红光。
秦无夜挑眉看去，只见混沌深处某个被他标记为"沉睡存在"的坐标点，此时正闪烁着刺目的警报——那家伙，终于被灵斧的气息惊醒了。
但他只是勾了勾唇，指尖按下确认键。
"叮——【命运之引】任务进度：99%。"
盘古的指尖即将触到最近的法则碎片时，忽然听见灵斧里传来细微的嗡鸣。
那声音像极了秦无夜的笑声，混着系统特有的机械音，在他识海里轻轻说："欢迎来到我的游戏，开天者。"
他的指尖终于碰到了法则碎片。
混沌核心深处，沉睡的存在缓缓睁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