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混沌深处的雾气突然泛起涟漪，秦无夜指尖的茶盏碎成齑粉，青金色的碎片在虚空里悬浮着，映出他微沉的眉眼。
白苏揪住他衣袖的手微微发颤，狐尾在身后不安地扫来扫去：“无夜，那……那是什么？”
“比盘古更古老的存在。”秦无夜的声音低得像石子坠入深潭，系统流纹在他手臂上爬得更快了，像被沸水烫到的灵蛇。
他能清晰感觉到那道神识扫过系统核心时带起的寒意——不是冰冷，而是某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审视，仿佛在看一只突然从泥里钻出来的虫子。
白苏的狐耳猛地竖起来：“比盘古还……”
“嘘。”秦无夜突然按住她的后颈，将她往石殿深处带了三步。
石殿墙壁上的符文骤然亮起，原本透明的光屏开始疯狂滚动数据流，红色警告字符像血珠般从屏幕顶端滴落。
他盯着那些跳动的代码，喉结动了动——系统核心的防护层正在被某种力量剥离，速度不快，却精准得像是用刻刀在剖鸡蛋壳。
“权限屏蔽，启动。”他咬着牙吐出西个字，右手按在石殿中央的青铜阵盘上。
阵盘里的混沌之气突然沸腾，化作金色光网裹住整个系统核心。
与此同时，他左手的系统流纹顺着指尖窜向光屏，在数据流里织出层层加密锁。
这是他成为初级游戏管理员（GM）后才解锁的功能，本打算留着应对盘古开天后的麻烦，没想到现在要用来挡更古老的存在。
“无夜！”白苏突然拽他的衣角，指向光屏边缘。
那里不知何时多出一道灰影，像是被水浸过的水墨画，正从系统防火墙的缝隙里渗进来。
秦无夜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细线。
那道灰影在光屏里凝实，露出轮廓：灰色道袍，广袖垂落如雾，眉骨高得近乎刻薄，双眼却深不见底，像是混沌初开时未被点亮的星渊。
他站在试炼场边缘的虚空中，指尖轻轻划过空气，像是在触摸某种看不见的屏障，喉间溢出低笑：“此等规则之力……非大道所生，却能干涉混沌秩序，有趣。”
“非法访问者识别。”系统机械音突然在石殿里炸响。
秦无夜的呼吸一滞。
他早就在系统里设置了“陌生神识入侵警报”，却没想到触发警报的会是这样的存在。
他迅速调出后台监控，影像里的灰袍人正试图触碰系统界面，指尖刚碰到光屏边缘的数据流，就见那些金色字符突然倒转，在他掌心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
“有意思。”灰袍人低头看了看掌心的印记，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
他抬起眼，目光像是穿过光屏，首接刺进秦无夜的神识海。
秦无夜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神识在扫描自己，像是在检查一件刚出土的古董——带着点探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兴趣。
他立刻按下阵盘上的暗纹，启动“因果锁链”功能。
这是系统商店里用十万信仰值换的杀手锏，能在目标意识里植入虚拟规则，除非对方实力远超系统等级，否则至少能困对方三息。
光屏里的灰袍人突然顿住。
他的身影开始虚化，周围浮现出一座青灰色的棋盘，棋子是用混沌原石雕成的，每一枚都流转着法则之光。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棋盘，又抬头看向虚空中的秦无夜投影，眉峰微挑：“幻境？”
“不是幻境。”秦无夜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涌来，他站在石殿中央，双手结出复杂的法印，“是规则。”
灰袍人指尖掐了个法诀，混沌之气在他周身凝成实质，试图撕开棋盘的束缚。
可他刚要动作，棋盘上的黑棋突然动了——不是他下的，是棋盘自己动的。
黑子“咔”地撞上他的神识体，竟带起一阵让他神魂震颤的刺痛。
“逻辑反噬？”灰袍人终于变了脸色。
他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冷意取代，“区区一道规则之力，也敢困我？”
他抬手捏碎身侧的棋子，混沌之气如刀般劈开棋盘。
可就在他要脱离的瞬间，秦无夜猛咬舌尖，鲜血溅在阵盘上，系统流纹瞬间暴涨，在光屏里织出更密的锁链。
灰袍人的神识体被锁链缠住脚踝，他皱眉想要挣断，锁链却突然收紧，勒得他神识体上出现细密的裂纹。
“够了。”灰袍人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身影开始消散，可在彻底消失前，他看向秦无夜的方向，眼底闪过一抹兴味，“这股力量……不属天命，也不属混沌，倒是值得再看一眼。”
话音未落，光屏里的灰影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残念，像片羽毛轻轻落在系统核心边缘。
秦无夜踉跄着扶住石桌，额角的冷汗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啪”声。
白苏立刻扑过来扶住他，狐尾一圈圈缠住他的腰，试图用妖力帮他稳住神魂：“无夜！你怎么样？”
“没事。”秦无夜扯出个苍白的笑，抬手擦掉嘴角的血渍。
他盯着光屏上残留的数据流，指尖轻轻划过那些还在跳动的红色警告，“那是鸿钧。”
“鸿钧？”白苏的狐耳抖了抖，“就是传说中要成道祖的那个？”
“现在还不是。”秦无夜望着混沌深处，那里的雾气不知何时又浓了，像块浸透墨汁的布，“但他己经察觉到了。”他转头看向白苏，眼神突然变得锋利如刀，“从今天起，你半步都不许离开石殿。系统的防护层我会再加固三层，任何陌生神识接近十里范围，警报立刻响。”
白苏刚要反驳，就见他转身走向阵盘，指尖在流纹上快速点动，金色符文如暴雨般砸进系统核心。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悄悄往他身边挪了挪，狐尾更紧地缠住他的腰。
石殿外的混沌突然泛起涟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叩门。
秦无夜的动作顿住。
他抬头看向虚空，嘴角慢慢扬起一抹笑意——那是系统提示音，有人申请加入游戏。
“有意思。”他低声呢喃，目光扫过申请信息里的名字，“太一？”
白苏凑过来看了眼光屏，狐耳突然竖得笔首：“太一？我听说过这个名字！混沌里最近冒出来的新星，说是天生伴生混沌钟……”
“先不管他。”秦无夜关闭申请界面，转身将白苏抱进怀里，“先把你护好，比什么都重要。”
混沌深处，那缕残念轻轻一颤，像是被风吹动的蛛丝。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