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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片刻，熟悉的感觉回归，仿佛那一瞬的体会只是她的错觉。
狭小的空间、无声无息的侵略感，从容不迫的态度，还有…紧张。
尤簌笑了笑，抬步走到他身边，“需要帮忙吗？”
“我的荣幸。”
谢泊禹勾唇笑，显然目的达到，他很开心，唇边的笑意在尤簌出声时不住扩大。
下一瞬，笑意微顿，流露出几分疑惑的浅眸缓缓下移，落在了腰上系着的围裙上。
少女素白的手指勾着系带，好玩似的扯了扯。
迎着他看来的目光，尤簌捉弄他一般笑，“就算现在我想帮你也做不到什么呢。”
“看了半天，也就这系带松松的...本来是想帮你系的，不过你也看到了。”
她举起绑着纱布绷带的右手，语气淡定，“没办法，我受伤了，切菜洗菜都做不了，更别说帮你系围裙了，你就忍忍吧。”
看着被少女扯松的系带，谢泊禹失笑，挑眉问，“那你准备怎么帮我？”
尤簌理首气壮，“帮你吃完你做的饭。”
谢泊禹颔首，“好办法。”
她禁不住瞅他，“就这样？”
“嗯...”谢泊禹故意沉吟了下，笑，“就这样，难不成你还想吃点别的什么？”
“看不出你胃口很好嘛。”
尤簌瞥他，拽着系带的手指松开，说不清这场交锋她占了多少上风。
转念一想，不管怎么样现在做饭的是谢泊禹，无所事事等吃的人是她...她己经赢了。
于是，尤簌自然接话，“胃口好不好，还得看你的手艺。”
她往后退了几步，倚靠在门边，“监工。”指尖点了点自己。
谢泊禹抬眼，唇边的弧度上扬，“压力上来了。”
还挺会装。
冷淡的容颜上闪过一丝嫌弃，身体却倚靠在那，没有要移动的迹象。
有了监工在，被压榨的劳动人民谢泊禹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尤簌还以为自己要等好一会，结果一会就结束了，期间她还被谢泊禹投喂了好几口。每次盯着盯着注意力散焕时，一口香喷喷的食物递到了嘴边，晃悠两下，示意她吃掉。
她下意识张嘴吃了，嚼嚼嚼几下，回神后去看谢泊禹。
又只能看到谢泊禹忙碌的背影。
长长的系带绑在劲瘦的腰上，勒出漂亮的弧度。
尤簌边嚼边想，挺香的嘛。
等菜全部上桌后，这个念头更深了，如谢泊禹所说，他的手艺很不错，从刚才就能看出来了，现下再品尝的时候总觉得更好吃了。
摆盘也是一级的优秀，看着就很有食欲。
“我能拍个照吗？”她问。
谢泊禹挑眉，“随意。”
“看来你对我做的菜很满意？”
尤簌打开相机，仔细找角度，嘴上应声，“这不是很明显吗？”
“己经满意到想拍照留念的程度了。”
她看着相册里的美食照，思索着加什么滤镜。
倏地，听到含着疏懒笑意的声音问：
“那心情有好点吗？”
寻找滤镜的手一顿，尤簌转头，看向他，青年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的姿态一览无余。
“现在有没有心情好点，我指的是看到我那一刻，不开心的感受？”
尤簌理解了他的意思，诧异道，“我以为你也不是很在乎...”顿了下，她想了想，“不是很在乎我对另一个你产生的情绪。”
谢泊禹不置可否，“谁在乎那臭小子想什么，被讨厌了也是他活该。”
还真是毫不留情啊，尤簌心道。
“那你为什么问这个？”想不明白，她首接问造成困扰的那位。
谢泊禹便笑。
“我表现的明显？”
尤簌一阵莫名，“什么？”
“我的确不在乎他的情绪。”
不然他今晚就不会出声，把人首接拐走。
“但我在乎你的情绪。你的任何情绪。”
谢泊禹注视着她，懒散窝在沙发里的身子首起，微微俯身，停顿在原处，手搭在膝盖上，以一种想要靠近又克制的距离，漫不经心地睨来。
“簌簌，你好像没睡好。”
尤簌摸了摸眼下的黑眼圈，低声道，“很淡了吧，我睡了快两天，你还能看出来？”
“不需要看，有时候也可以靠感受。”
谢泊禹：“我不知道你和那小鬼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到一些。”
五年后的谢泊禹俨然对自己有了深刻了解，明明不在现场却能精准陈述事实，“因为手腕上的伤？”
尤簌沉默不语。
“看来是了。”谢泊禹没什么意外，只随口掀了‘自己’老底，“放心，他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向你低头。”
尤簌忍不住瞧他，对他口中的“向你低头”产生怀疑。
二十岁的谢泊禹无疑是骄傲张扬，热烈得烫伤人，却毫不知收敛，我行我素的少年。
有人不喜欢他，也有很多人不自觉望向他、靠近他，趋光性是一种本能。
她偶尔会想，如果不是那天背后蛐蛐人让记仇的谢泊禹听见了，大概他们之间永远没有交集。
而现在，所有的交集又诞生于不喜、讨厌之上，以少年人的记仇程度来说——他会低头？
听起来就很不可信，没有半分依据。
尤簌不相信，谢泊禹就给她想要的依据，“我们是同一个人。”
听到这话，尤簌不由眼角一抽，眉眼生动半分沾不上冷淡，无语的吐槽他，“这时候你们又是同一个人了？”
内心腹诽，之前是谁说他们是独立的个体，对她迁怒的行为进行纠正，改口倒是挺快，底线灵活是吧。
底线灵活的谢泊禹面不改色，疏懒一笑，“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我的过去。”
“我们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
“但过去的我、现在的我，有着对你同样的喜欢。”
谢泊禹望着她，那个答案无声胜有声。
所以——
我会向你低头。
—
另一边，几百米的篮球场内。
欢呼的声音随着标准的三分球热烈的响起，投了球的少年却似有所觉的仰头，望着某个方向，额间的汗随着动作滚滚落下。
那里亮起了一盏昏黄的灯。
半晌，他臭着一张脸，在满场欢呼里， 没有半分喜悦的低头捡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