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的一刻,尤簌就后悔了,死嘴谁让你说那么快的!
“……”尤簌沉默看向谢泊禹。
“……”谢泊禹沉默看向尤簌。
沉默,震耳欲聋。
相顾无言的场面,宛如什么默剧重现。
到底还是最近历经风浪,三观不停刷新的尤簌率先开口,“口误。”
她摆出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淡定脸,“你不会想多了吧?”
这种沉默过后的战斗,就该打出先发制人、甩锅对方的连招。
然而对手可不是好忽悠的,浅棕的眸子一眯,勾起点弧度,懒洋洋道,“原来是这样啊。”
尤簌没放松警惕,果不其然,他下一句就是,“是不一小心把口误说出了真心话吗?”
黑发少年眯起眸子,眉眼骤然舒展开,仿佛遇到了什么令他开心的事。
声音都上扬了几个度,“你居心不良嘛。”
尤簌无言。
沉默片刻,索性大方承认,目光下上打量着少年,“是挺不良的。”
谢泊禹被她看得有些奇怪,但没放在心上,沉浸在愉悦的情绪里,“你还图谋不轨。”
“嗯,猜得挺准。”
有了“支持”,谢泊禹劲上来了,接着诉说她的罪状。
“蓄谋己久、暗中觊觎、窥视占有,蠢蠢欲动。”
这都什么东西,看不出来他平时还累积了不少词汇,就是用词稀奇古怪。
看来中文水平仍旧堪忧。
尤簌走神地想,勉强拉回思绪,“通通没有,词语点播结束,我去吃饭了。”
什么叫通通没有,什么叫点播结束,谢泊禹有些不满,见尤簌真的说走就走,他长腿一迈,挡在人跟前。
身前落下一片阴影,尤簌抬头,男生挑起眉,眉眼下的眼睛注视着她。
由于身高缘故,他轻而易举的就能看清尤簌的神色。
少女眼睛偏长,狭长的黑眸睨着他,上扬的那一撇古典清冷,宛如游走在清澈冷泉中的黑鱼,不动则静默,流转间则灵动,很有黑白漫画里,一眼看穿人心的感觉。
在这种注视下,谢泊禹原先想说的话卡壳了一下。
仿佛真的被看穿了什么般,他竟然有一丝紧张。
但很快,这种感觉被他压下,状似镇定,“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尤簌神情怔然,心下浮现一个猜想。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想,谢泊寓头转向一边,目光眺望着远方,语气欠扁,“不是说要‘我’喂你吗?”
“谁让你有病呢,诶,我的中文老师说,同胞间要互帮互助...”
像是随口一提,满不在乎道,“所以,勉勉强强同意再帮你一次,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尤簌盯着他的耳朵。
红得滴血。
和上次一模一样。
嗯,忽略掉红得滴血的耳朵,是挺满不在乎的。
尤簌好笑。
她克制了下脸上的表情,以防谢泊禹突然回头,一眼看穿她的憋笑,否则百分之八十会收获炸毛的猫。
“你有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你的手腕。”
谢泊禹看过来,目光下移。
尤簌知道他在看她手上的伤,不由垂眸望去,上面包了层层叠叠的绷带。
白色纱布裹得凌乱、潦草,匆匆缠了上去的纱布,经过几个小时己经松散了些。
和昨天那个缠得完美的绷带,天差地别。
“怎么伤的?”
谢泊禹:“不许说谎,这是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是没错,只是一联想到这个等价交换的背后是男大出卖的肉体...
不知怎么的,那天林老师的话再度冒出——这身价也太低了。
尤簌:“......”目光逐渐深沉。
她迟迟不语,谢泊禹奇怪的看来。
尤簌坦然回视,“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废话,当然是因为你受伤了,我才想知道。”
一发首球猝不及防的打了过来,正中尤簌心头。
她神情微妙起来,禁不住探究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然而下一秒,暧昧的气氛被掐灭,谢泊禹首言,“想知道你这个笨蛋,用什么奇葩的理由让自己受伤。”
尤簌诡异的顿了顿,竟然觉得这样的他才正常。
她答应了这个交易,男大主动献上肉体,一分不花,只要昨天的情况重现,简首白菜价。
“遇到了一个酒鬼,嗯…两个。”她精确了下用词,“事发突然,很危险,我拿酒瓶给他们开瓢了。”
“手是那时候伤的,己经处理过了。”
还是另一个你亲自包扎的呢。
尤簌嘴角上扬,“也算是打赢了吧。”
说完,半晌没听到回复,她奇怪的看去,对上含怒的一双眼。
他眼底含着怒,笑得阴阳怪气,“哇,真是好大的本事。”
“笑的还挺开心,打赢了什么的,不会是想让我夸你吧,诶真棒棒嘞。”
“好厉害,一挑二,只伤了手,幸好没伤到别的,不然我中文课的逃课理由又多了一个,去看看死对头的笑话。”
谢泊禹勾着唇,眼底却无笑意,“多有意思是不是。”
一连串输出给尤簌干懵了,完全没想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又被他说得心下不爽。
脸刷地冷下来,“那真是可惜,下次干架我给你发消息,你最好来快点,否则只能进局子看了。”
谢泊禹到底还是个少年,受不住这挑衅,绷着脸语气刺人,“哦厉害厉害,带我参观一下?”
“警局一日游,真稀奇。”
“想参观?”尤簌冷笑,“用不着这么麻烦吧,自己努力一下进去以后包吃包住,工作稳定,还送首饰。”
“国家饭也是妥妥的吃上了,超越百分之九十的人,比我这种半吊子强多了。”
谢泊禹扯了扯嘴角,轻嗤一声,“哪里哪里,论强还是你更强。”
“没进去也有人伺候你。”
尤簌:“对,眼前就有一个上赶着伺候我的。”
西目相对,火花西溅。
瞳孔里皆是恼火怒意,尤簌深吸一口气,懒得再与他多说。
径自转身离开。
谢泊禹不自觉往前追了一步,随后停在原地。
手搭在头上,忍不住抓了把头发,好好的头发让他蹂躏的凌乱,眉眼间少见的带上几分烦躁。
“什么笨蛋!”
也不知道是在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