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手中的桃木杖 “当啷” 坠地,沙漠滚烫的沙砾烫得他脚掌发麻。黑袍人破碎面具下的半张脸,分明与他镜中倒影如出一辙,嘴角那道月牙形疤痕,更是二十年来他抚过无数次的印记。远处传来同伴们的厮杀声,却像是隔着厚重的屏障,变得模糊而遥远。
“别看他的眼睛!” 白狐残留在体内的灵魄突然发出警告,叶尘猛地偏头,黑袍人眼中迸射出的猩红光芒擦着他耳际掠过,在沙地上灼出焦黑的沟壑。祭坛上的尸体们嗅到血腥味,纷纷舍弃同伴,挥舞着莲花匕首扑向叶尘,刀刃上凝结的血珠滴落地面,瞬间绽放出血色曼陀罗。
柳烟甩出的软鞭缠住一具尸体脖颈,却被其反手咬住鞭梢。黑色毒液顺着鞭身蔓延,她咬牙挥剑斩断软鞭,却见尸体裂开诡异的笑脸,胸腔突然炸开,数十条蜈蚣状的蛊虫喷涌而出。苏清瑶玉笛吹奏出暴风般的音波,将蛊虫绞成肉泥,可腥甜的血雾中,又浮现出更多尸体的虚影。
“这样下去不行!” 阿青浑身浴血,长剑挑飞一具尸体的头颅,断颈处却伸出藤蔓将他缠住。小灵儿哭喊着掷出淬毒银针,却被血月教标志化作的盾牌反弹而回。她怀中白狐的灵魄愈发黯淡,突然化作一道银线没入叶尘眉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 百年前玄鸟卫与血月教决战前夕,教主将幼子托付给叶家先祖。
“原来我... 是血月教的血脉?” 叶尘瞳孔骤缩,掌心的莲花印记与黑袍人周身的锁链同时共鸣。黑袍人发出嘶哑的笑声,锁链破土而出,缠住叶尘西肢。剧痛中,他看到锁链表面刻满叶家灭门那日的惨状 —— 老船夫挥舞船桨,血月教众屠戮妇孺,而黑袍人立于山巅,面具缝隙中流淌着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泪水。
“二十年了,我的血脉...” 黑袍人枯槁的手指抚上叶尘脸庞,“当年为了封印魔主,我将半块灵魂注入你体内。如今归墟镜即将破碎,是时候让我们合二为一了!” 他张开血盆大口,黑洞洞的喉间伸出无数锁链,首取叶尘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叶尘突然握住桃木杖,杖头符文与莲花印记同时亮起。记忆深处,黑纱人临终前的叮嘱在耳畔回响:“血月教的秘法... 以牺牲换永生...” 他猛地将玄鸟玉佩刺入黑袍人胸口,玉石与锁链碰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黑袍人发出凄厉惨叫,身体开始透明化。他怀中掉落一本残破的手记,叶尘瞥见扉页上的血字:“若血脉觉醒,务必摧毁归墟镜,它封印的不只是魔主...” 沙漠突然剧烈震颤,七座祭坛同时崩塌,地底涌出的黑水汇聚成漩涡,将众人卷入更深的秘境。
当叶尘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水晶森林中。水晶柱里封印着无数江湖豪杰的身影,其中赫然有他素未谋面的父母。白狐的灵魄在水晶间穿梭,光芒微弱如烛火:“这里是归墟镜的核心,黑袍人是初代血月教教主,他用永生秘法苟延残喘,却让魔主的意志侵蚀了心智...”
话未说完,水晶森林突然布满裂痕。魔主的咆哮声震得众人耳膜生疼,一道巨大的黑影从裂缝中探出。叶尘握紧玉佩,看着同伴们伤痕累累却坚定的眼神,突然将桃木杖刺入地面:“就算我是血月教血脉又如何?今日,我要亲手斩断这百年的恩怨!”
水晶柱中的父母同时睁眼,他们的手掌穿过水晶,与叶尘的手重叠。归墟镜的力量在他体内苏醒,而远处,黑袍人残留的灵魂正露出诡谲的笑容,低声呢喃:“血脉共鸣... 魔主的盛宴... 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