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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焰和郭敬业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本地菜小餐馆，他们相对而坐，点了简单的两菜一汤。
“张建国罪有应得，这点毋庸置疑。”郭敬业放下筷子，眉头紧锁，“但那个背后指使他、甚至可能想借刀杀人的混蛋，更不能放过！这还需要司家那边发力，把这个藏在背后的幕后主使找出来！”
“嗯，现在看来八九不离十。”沈清焰声音冰冷，“如果真的有这个人 司家绝不会放过他。这点，你可以放心。”她想到了司老爷子眼中燃烧的怒火和司夫人沉静的决断。
“唉，”郭敬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深深的无力感，“作为律师，我们能做的实在有限。只能在法律允许的最大范围内，为张建国争取一个相对不那么绝望的结果，也算是对小雨有个交代。”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有时候想想，挺无力的。”
沈清焰看着他眉宇间的疲惫和那份近乎固执的责任感，沉默了片刻，问道：“郭律师，你对每一个法援案件，都这么用心吗？” 她斟酌着用词。
郭敬业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苦涩又自嘲的笑容：“用心？不敢当不敢当。走了法援这条路子的当事人，都是没钱的弱势群体。我不过是尽力而为，但求无愧于心罢了。” 他顿了顿，看向沈清焰，眼神坦荡，“不像沈律师你们，在顶级律所，接的都是大案子，追求的是商业价值和社会影响力。我们走的……不是一条路。”
沈清焰微微蹙眉，认真道：“郭律师言重了。追求公平正义，维护法律尊严，是每个律师的职责，不分领域。你这份但求无愧于心，这份对底层当事人的责任心，才是真正的大义。我的共情能力……远不如你。”
“大义？”郭敬业摇摇头，笑容更加苦涩，“沈律师过奖了。我又何尝不想追名逐利？谁不想在CBD最高层的办公室俯瞰全城？谁不想接动辄几亿标的的大案子？可律师这一行……太讲究人脉资源了。我草根出身，没背景，没关系，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也就是在这些普通老百姓里面打转，勉强糊口罢了，能接到几个自己的案子都算是开张。” 他的语气里带着深深的自嘲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郭律师不必妄自菲薄。”沈清焰正色道，“人脉和资源都是慢慢积累的。你专业扎实，责任心强，又肯吃苦，在法援领域积累了这么好的口碑，这些都是宝贵的财富。坚持下去，总会有更广阔的天地。” 她试图鼓励，但这并不是她擅长的事情。
郭敬业却似乎陷入了一股自怨自艾的情绪，他看着沈清焰年轻美丽却己锋芒毕露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苦笑道：“沈律师不用安慰我了。你看你，比我还年轻几岁，己经是远志的金牌律师，接手的案子动辄关乎顶级豪门……这份成就，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说到底……还是我自己能力不足，混得不好罢了。”
沈清焰见他情绪低落，话题越聊越偏，甚至隐隐指向了个人能力对比，立刻明智地打住。
她看了看时间：“郭律师，别想太多。能力、机遇、选择，因素很多。我相信以你的坚持，未来一定不会差。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事，得先走一步。”
郭敬业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收敛情绪：“啊，好，沈律师有事去忙。今天……谢谢你能来看小雨。”
沈清焰：“你客气了，小雨给我们也提供了很重要的线索。”
两人在餐馆门口告别。沈清焰走向自己停在路边的特斯拉。郭敬业站在原地，看着她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那线条流畅、价值不菲的驾驶座，车子无声启动，汇入车流。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磨损的公文包，又抬头望向那辆远去的、象征着精英与成功的座驾，眼神复杂难言。
羡慕？失落？自惭形秽？还有一丝……被差距刺痛后的茫然？最终，都化作一声长长的、无声的叹息，消散在喧嚣的街头。
沈清焰开着车，思绪却飞回了医院。小雨所提供的“脖子后面有关公纹身”的线索如同烙印刻在她的脑子里。
她调转方向盘，决定立刻去找司老爷子，当面汇报这个关键线索！方向盘在手中沉稳有力，车窗外城市的流光溢彩飞速掠过，如同她此刻奔向真相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