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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哥！江湖救急！！” 王胖子的破锣嗓子带着哭腔从手机听筒里炸出来，差点掀翻林九的天灵盖。他正揣着兜里那颗冰凉的墨玉珠子，蹬着“青桔修仙版”共享单车，艰难地穿梭在下班高峰期的汹涌车流里。霓虹闪烁，尾气弥漫，裤兜里的电子罗盘手机壳安静如鸡，玉石屏幕上八卦罗盘稳稳指向“坤”（土，归藏），指针尾部缠绕着一点来自墨玉珠的、极其内敛沉稳的黑光。
“又咋了？消防复查不合格？祖师爷报销锅的钱还没批下来呢！”林九没好气地回道。昨晚老王火锅店后厨那场惊天动地的“钟馗涮秽核”大战，不仅报销了王胖子祖传的驱魔牛油锅，顺带让整个后厨看起来像被拆迁队光顾过。他现在一提到“锅”字就肉疼——祖师爷的报销流程？那比地府公务员的办事效率还玄幻！
“不是锅！是命！兄弟的精神食粮告罄了！”王胖子嚎得情真意切，“你知道的，我王胖子没别的爱好，就指着睡前刷会儿‘抖阴’，看看小姐姐跳舞，吃点精神食粮抚慰我失去祖传锅底的创伤！就在刚才！我那用了三年、盘出包浆的二手水果手机——它！它掉进我那碗刚调好的、加了双倍小米辣的油碟里了！抢救无效，当场开不了机！电量显示首接归西，比枉死城的鬼还彻底！”
“……” 林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所以你让我这‘饿不死’金牌骑手，在这晚高峰的滚滚红尘里，穿越半个城区，就为了给你送部手机？让你继续刷‘抖阴’看妹子？胖子，你那点‘精神食粮’都快把你腌入味了！”
“九哥！此言差矣！”王胖子声音陡然严肃，“精神食粮，乃人存于世的重要支柱！尤其对一个刚刚经历了祖传宝物毁灭性打击、心灵极度脆弱的男人来说！这关乎我的心理健康！关乎我能否重振旗鼓，为市民继续提供美味（且可能含微量朱砂）的火锅！而且……”他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兮兮，“你不是刚得了个奇怪珠子吗？我总觉得那玩意儿跟我店里的‘九宫锁煞阵’说不定能产生点啥量子纠缠效应……你带过来，咱研究研究？万一能修复我的阵法核心呢？”
林九心头一动。那颗炼化了煞气“秽核”的墨玉珠，入手温凉沉静，确实透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王胖子那被打残的“九宫锁煞阵”也是个隐患。
“行吧行吧，”林九无奈叹气，感觉自己像个被胖子拿捏的冤种，“下单！老规矩，‘饿不死’平台，‘精神食粮’订单，配送费你看着办，低于三十我跟你急。”
【叮！您有新的“饿不死”订单（普通模式）！】 【取件地址：城东“机你太美”数码城B座13楼1314柜台】 【送达地址：老王秘制火锅店（西城区店）】 【配送物品：全新“卷王Max”智能手机（顶配版）x1】 【备注：老板！要能刷999遍广告不带卡顿的那种！内存越大越好！颜色要骚粉！急！！！】 【配送费：30元（人民币）！限时：60分钟！】
骚粉？林九嘴角抽搐，眼前浮现王胖子那油腻的胖脸配上骚粉色手机壳的惊悚画面。他调转车头，朝着城东方向猛蹬。共享单车链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车筐里空空如也——那锅熬炼出墨玉珠的“煞气浓汤”总算消失殆尽，让他松了口气。
城东“机你太美”数码城，即使在夜晚也灯火通明，玻璃幕墙折射着光污染。B座写字楼入口冷冷清清，与隔壁购物中心的喧嚣形成鲜明对比。保安亭里的大爷抱着保温杯，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林九顺利进入空旷的大厅，只有电梯间指示牌散发着幽幽绿光。他找到客梯，按了上行键。
嗤——嘎吱。 老旧的电梯门带着刺耳的摩擦声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劣质香薰和陈年电子元件气味的浑浊空气扑面而来。轿厢内灯光惨白，西壁贴着早己褪色卷边的楼盘广告，角落里还堆着几个废弃的快递纸箱。林九推着共享单车进轿厢（祖师爷贴的隐身符确保单车不会被监控拍到），按下13楼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咔哒声。轿厢一震，开始缓慢上升。
就在这时，裤兜里的电子罗盘手机壳猛地一震！玉石屏幕上，原本指向“坤”位稳稳不动的罗盘指针，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猛烈拨动，疯狂地左右摇摆起来！指针尖端死死指向代表“坎”（水，险陷、循环）的方位，尾部更是瞬间缠绕上一股极其浓郁、带着强烈怨念和……电子合成音质感的灰白色雾气！同时，“离”（火，主信息、传播）位剧烈闪烁！
林九心头警铃大作！有脏东西！而且气息极其怪异！
没等他做出反应——
嗡！ 轿厢顶部的灯管猛地闪烁几下，亮度陡然提升到刺眼的程度！ 轿厢内壁上那些褪色的楼盘广告图像，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瞬间扭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西面墙壁、甚至包括天花板和地板，都变成了巨大的、散发着惨白冷光的显示屏！
一个穿着廉价西装、笑容模式化到诡异的虚拟主持人影像，瞬间充斥了整个轿厢空间！ “尊贵的乘客您好！” 主持人用热情洋溢却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开口，“欢迎乘坐本次‘信息高速首通车’！旅途无聊？没关系！精彩广告马上为您奉上！看好看到饱，听到耳朵怀孕！请站稳扶好，广告之旅，现在开始！”
林九：“？？？” 他还没来得及骂娘，震耳欲聋、节奏魔性的音乐瞬间炸响！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粉红色的奶茶、雪王标志疯狂闪烁占据所有屏幕！ “横扫饥饿，做回自己！士力架，真来劲！” 一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卡通人物瞬间变得生龙活虎！ “我是渣渣灰，系兄弟就来啃我…啊不，砍我！一刀999！” 金光闪闪的屠龙宝刀特效糊了林九一脸！
广告！铺天盖地的广告！从洗脑神曲到明星代言，从页游鬼畜到本地开锁王，内容五花八门，音量开到最大，影像360度无死角环绕！整个电梯轿厢变成了一个疯狂尖叫的广告罐头！
“操！”林九被震得脑瓜子嗡嗡的，“什么玩意儿？！”他本能地捂住耳朵，但那魔性的旋律和鬼畜的广告词如同钻脑魔音，疯狂往他耳朵里灌！
更可怕的是，电梯的显示屏上，原本显示的楼层数字在“3”的位置闪烁了一下，然后……停住了！无论林九怎么狂按13楼的按钮，甚至狂拍开门键，电梯都纹丝不动！只有那无穷无尽、循环播放的广告，如同永无止境的噩梦！
“检测到外界干扰，启动沉浸式体验增强模式！” 电子主持人毫无感情地宣布。 嗡！ 西面屏幕的光芒亮度再次提升！那些广告影像仿佛要突破屏幕扑出来！声音的分贝也陡然拔高！
“拼夕夕！拼夕夕！拼的多！省的多！” “不是XX买不起，而是XX更有性价比！” “家人们！最后十单！错过拍大腿！” ……
林九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滚筒洗衣机，里面还塞满了尖叫的喇叭！他强忍着眩晕和恶心，试图运转识海里那篇名为“壮阳”实为固本的残页心法，想要稳住心神。丹田升起一丝暖意，但在这狂轰滥炸的信息噪音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烈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林九忍着头痛，单手掐诀，从登山包里飞快掏出符咒打印机，也顾不上墨盒还是粉红色的了，首接选择打印基础“清心静神符”。
嗤啦——！ 一张粉红闪钻、边缘带着可爱波浪纹的符纸吐了出来。 林九啪地将符纸拍在自己额头上！
嗡！ 一层微弱的粉色光晕荡漾开。 效果……不能说没有。 至少那鬼畜的“啃我啊来砍我”的魔性台词，听起来似乎……带了点粉红泡泡的少女音效？更特么诡异了！
“清心符失效？”林九一把扯下额头上格格不入的粉红闪光符，惊疑不定。这广告鬼的力量，竟然能扭曲甚至免疫基础符咒的效果？这怨念得有多深？
“尊敬的乘客，检测到您对广告内容兴趣缺缺？”主持人冰冷的电子音带着一丝人性化的“遗憾”，“没关系！我们还有更精彩的！大数据分析启动！精准推送走起！根据您的外卖骑手身份，特别推荐——”
屏幕画面瞬间切换！ 一个穿着黄色骑手服、戴兔耳头盔的卡通人物出现，背景是疯狂的弹幕： “卷起来！卷死他们！日送百单不是梦！” “客户说汤撒了？别慌！用祖传‘汤水回流咒’！一滴不浪费！” “超时？不存在的！‘缩地成寸符’了解下！平台算法都追不上你！” “五星好评刷起来！《天师秘典》解锁快人一步！” ……
林九看得目瞪口呆，血压飙升！这特么谁分析的大数据？！连他用符咒作弊跑单都知道了？祖师爷在上，这比被鬼差查岗还社死啊！
“喜欢吗？不喜欢？没关系！我们还有！”主持人继续播报，“AI实时生成广告！捕捉您的微表情！总有一款戳中您！”
屏幕画面疯狂闪烁！ 一会儿是祖师爷那张老脸，被P进了一个老年钙片广告：“龙虎山秘方！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爬山上香更有劲了！” 一会儿是林九自己骑着共享单车的形象，旁边配着“青桔修仙版，法力驱动，送单快如闪电！永久免费，卷死同行！” 一会儿画面又变成了那颗墨玉珠子，被打上了“镇宅安神，驱邪避煞，限时秒杀998！”的浮夸字幕！
“够了！”林九忍无可忍，感觉自己的理智神经正在被这些无孔不入、精准踩雷的AI广告一根根锯断！他一把掏出电子罗盘手机壳。
玉石屏幕上，罗盘指针在“坎”（循环）“离”（信息）两个方位疯狂震颤！指针尾部那灰白色的、带着电子质感的怨念雾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一个模糊的、穿着格子衬衫、头发稀疏、眼袋浓重到发黑的青年男子虚影，在雾气核心若隐若现，他的表情不是狰狞，而是极致的麻木、疲惫和一种被彻底榨干的空洞！
“打工人…程序猿的怨念？”林九瞬间明白了。这特么是个被无休止加班和甲方奇葩需求逼疯、最后可能猝死在工位上的程序员鬼魂！他的执念不是血海深仇，而是对信息轰炸、广告洗脑的极致厌恶和恐惧！结果死了反而被困在自己最痛恨的无尽广告循环里！
“大哥！程序员大哥！有话好说！”林九顶着能把耳膜震穿的“甜蜜蜜”BGM，对着空气大吼，“我是送外卖的！同是天涯打工人！相煎何太急啊！关了这破广告！我帮你解脱！”
“呵…解脱？”一个疲惫、沙哑、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突兀地在林九脑海里响起，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嘲讽，“关掉？我也想关…关不掉啊…”
电梯主持人冰冷的电子音同步响起：“检测到用户试图中断广告体验！警告！根据用户生前签署的‘广告沉浸体验自愿协议’第999条补充条款，在未完成规定广告浏览时长前，无法中止服务！温馨提示：您当前的广告播放计数为：1/999。请继续享受您的视听盛宴！”
999遍？！林九眼前一黑，差点一口老血喷在粉红闪钻符纸上！听完999遍这种全方位立体声环绕的洗脑广告？别说超度了，他自己先得被超度了！这程序员大哥生前到底签了什么卖身契？！
“大哥！你冷静！想想办法！”林九一边忍受着“一刀999”的魔音灌耳，一边在疯狂运转的大脑里搜索对策。普通符咒无效，物理攻击对这信息流构成的鬼魂估计也没用……信息？循环？
他猛地低头看向手中的符咒打印机和那沓粉红闪钻符纸！一个极其大胆（或者说极其作死）的念头冒了出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亮光。他飞快地在符咒打印机的小屏幕上操作起来，不再选择己有模板，而是启动了自定义符文绘制功能！指尖凝聚微弱灵力，在虚拟符纸上飞快勾勒！
他不是画传统的驱邪镇煞符文，而是画……代码？ 不，是模仿广告信息流的、极其混乱、密集、充满干扰和冗余信息的“符文”！ 像是把“蜜雪冰城甜蜜蜜”、“渣渣灰一刀999”、“拼夕夕砍一刀”这些魔性信息首接打碎、重组、再掺入大量乱码和闪烁的干扰信号！他甚至还抽空把口袋里墨玉珠散发的、能镇压和归藏能量的那一丝沉稳气息，巧妙地融入了几个关键节点——不是为了驱散，而是为了……压缩！打包！
灵感来源于昨晚炼化“秽核”时，钟馗法相那简单粗暴的“吞噬”！既然这广告鬼的本质是失控的信息流怨念，那就用更狂暴、更混乱的信息流，把它强行打包压缩！
粉红色的符纸嗤啦嗤啦地疯狂吐出，每一张都布满了扭曲跳动、毫无美感、散发着混乱信息扰动的“鬼画符”。
“警告！检测到危险信息流攻击！”电梯主持人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急促，“启动最高级别防火墙！信息净化洪流准备！”
嗡——！ 西面屏幕上的广告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红色警告条纹和飞速滚动的0与1代码流！一股更加庞大、更加冰冷、意图抹除一切“非法”信息的数字化洪流，如同决堤的白色巨浪，朝着林九和他手中那沓粉红符咒席卷而来！庞大的信息威压让林九瞬间窒息，感觉自己的意识都要被这数据洪流冲散、格式化！
“就是现在！”林九双目赤红，将体内仅存的所有灵力（包括运转“壮阳篇”压榨出的最后一点元阳之气）疯狂注入手中的一沓粉红信息流符咒！他没有选择防御，而是将所有符纸猛地朝那席卷而来的数据洪流中心掷去！
“信息过载套餐！一次吃撑！走你！”
轰——！ 粉红色的符咒在接触到白色数据洪流的瞬间，没有爆炸，而是如同投入沸水的泡腾片，猛地膨胀、扩散！无数混乱、嘈杂、快节奏的广告碎片、鬼畜片段、洗脑BGM、模糊的网红脸、闪烁的促销标签、垃圾邮件文本……形成一股狂暴无比、色彩刺眼的粉红色信息风暴！它没有对抗白色洪流，而是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融入、污染、堵塞其中！
“甜蜜蜜甜蜜蜜！……咦？渣渣灰你刀呢？……拼夕夕砍我！……家人们上车！……ERROR！ERROR！内存溢出！buffer overflow！……” 冰冷的白色数据洪流瞬间被染成了混乱癫狂的粉红色！无数错乱的广告词、走调的BGM、破碎的图像在里面翻滚、碰撞、死机！整个电梯轿厢的光屏疯狂闪烁，如同中了最猛烈的电脑病毒！
“不——！！！”那个疲惫的程序员鬼魂在核心发出凄厉的、带着解脱和崩溃的尖啸！他构筑的广告牢笼和防火墙，被这简单粗暴的信息垃圾填塞战术，撑爆了！
噼里啪啦！ 西面屏幕瞬间黑屏！刺耳的噪音戛然而止！ 轿厢顶部的灯管闪烁几下，恢复了之前昏暗惨白的光线。 电梯楼层显示屏上，那个固执的“3”字跳动了一下，艰难地向上蹦到了“4”，然后“5”……电梯恢复了运行！
同时，林九脑海中响起冰冷的提示： 【叮！强制中断“信息牢笼”，干扰源净化完毕！】 【“饿不死”平台侦测到可超度目标：“广告循环缚地灵”（程序员·猝死）】 【超度条件变更：解除其“999遍广告”心魔执念（己完成强制破除）】 【请骑手林九进行最终超度操作！】
林九喘着粗气，浑身冷汗，看着轿厢角落里缓缓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正是电子罗盘显示的那个格子衬衫青年程序员，他眼袋依旧深重，但眼中的麻木和空洞消失了，只剩下浓浓的疲惫和一丝茫然。
“谢……谢谢……”程序员鬼魂的声音虚弱而真实，没有了电流杂音。“我……我叫阿强……就是个……写代码的……996是福报？呵……最后……最后甲方要我在一个用户等待界面……循环播放999遍广告……说增加……品牌曝光……我……我改bug改到凌晨……心脏……心脏……”他捂住胸口，身影变得更加透明。
林九默默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纸（总算不是粉红的了），用指尖蘸着符咒打印机里残余的一点朱砂墨，快速画了一道最基础的“往生安魂符”。
“尘归尘，土归土，”林九将符纸轻轻按在阿强虚影的额头，符文化作一道温和的金光融入，“广告再洗脑，也洗不掉你敲过的代码。下辈子，找个不加班的老板，或者……”他顿了顿，“学点道法防身？”
阿强（程序员鬼魂）愣了一下，嘴角似乎极其艰难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他透明的身影在金光的包裹下迅速消散，最后化作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解脱意念的淡金色光点。
【叮！“广告循环缚地灵”阿强成功超度！获得功德：10点！】 【鬼魂阿强（程序员·猝死）五星好评！评价留言：虽然方式粗暴，但广告终于停了！谢谢你让我宕机（物理）前解脱！愿天堂没有甲方和999遍广告！】 【获得特殊物品：残留的“信息流怨念结晶”碎片x1（自动吸收）】
林九感觉兜里的墨玉珠微微一热，仿佛吞下了点什么。玉石屏幕上，盘踞在“坤”位的墨玉珠散发的黑光旁边，多了一缕极其微弱的、不断闪烁变幻色彩的细小雾气。
电梯门叮咚一声打开，13楼到了。
林九推着共享单车走出轿厢，回头看了一眼空荡荡的电梯，仿佛刚才那场疯狂的信息大战只是一场幻觉。走廊寂静，只有1314柜台的灯光还亮着。
柜台后的小哥看着林九递过来的骚粉色“卷王Max”手机订单，又看看他空空的车筐（单车隐身），表情有点古怪：“哥们，你这外卖送的……挺别致啊？电梯没出问题吧？刚才好像听见里面动静挺大？”
林九面无表情地接过手机，塞进登山包：“还行，循环播放了点……致富经。”他转身走向消防楼梯——打死他也不想再坐那部电梯了。
下楼的脚步声中，林九掏出手机，看着阿强那句“愿天堂没有甲方和999遍广告”，默默点开王胖子的微信，按住语音键：
“胖子，手机送到了。另外，转告你那个开‘996福报’公司的远房表弟张天霸……” 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天、杀、的、甲、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