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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滋啦！”
电脑屏幕上那个旋转的金色符文八卦猛地闪烁了几下，如同接触不良的老旧电视机，连带着祖师爷那张由无数细小光点构成、在深邃星空背景下显得格外威严（又有点像素感）的虚拟大脸也跟着扭曲变形，电流的杂音几乎要刺穿林九的耳膜。
“……综上所述！” 祖师爷那洪亮威严、自带混响的声音强行压过了滋滋的噪音，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回荡，震得墙角那堆外卖箱嗡嗡作响，“PPT逻辑混乱！配色辣眼！动画效果堪比地府八十年代幻灯片！‘净增23点’几个字放那么大，当祖师爷我老花眼吗？！还有这‘味道影响评分’的备注……简首丢尽我龙虎山的脸面！”
屏幕上，林九那份《龙虎山人间办事处月度KPI中期汇报暨转化率优化方案（草案）》的最后一页，“恳请支持”几个大字后面跟着的三个硕大的红色感叹号，正随着祖师爷的咆哮微微颤抖。
林九缩在吱呀作响的电脑椅里，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椅背，感觉冷汗正顺着脊椎沟往下淌。出租屋里还残留着《爱如火》72小时循环轰炸后的幻听嗡鸣，混合着祖师爷的训斥，形成一种精神污染级别的立体声环绕。他偷偷瞄了一眼放在脚边的登山包，那台符咒打印机正安静如鸡，仿佛之前那个在火锅店首播现场疯狂打碟的家伙不是它。
“不过……”祖师爷话锋一转，屏幕上的电流干扰似乎也平稳了些，那张威严的大脸上，像素点组成的眉毛极其轻微地挑了挑，“‘碰瓷鬼舆论超度’和‘复合符墨创新应用’的思路……嗯，勉强算有点歪才。” 语气里透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肯定。“朱砂墨盒补给……哼！地府物资司那帮老抠，香火供奉年年涨，供货价也年年涨！为师豁出这张老脸去磨！至于‘青桔修仙版’节能改造专项功德资金——500点？！你当祖师爷我是开功德印钞机的？！”
林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先批你200点！剩下的，看你下个月表现！”祖师爷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记住！下个月KPI再垫底，别说改造资金，祖师爷我亲自下山把你那破单车改造成‘三界共享功德充电宝’，让你蹬到地老天荒！散会！”
话音未落，屏幕上的金色八卦和祖师爷的大脸如同断电般“唰”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房间里刺耳的电流噪音瞬间消失，只剩下电脑风扇疲惫的嗡鸣和窗外城市遥远的喧嚣。压在林九心口的那块巨石，终于挪开了一丝缝隙。200点！虽然打了骨折，但足够支撑一阵子了！祖师爷居然……居然没完全否定他的“歪才”？
“叮咚！您尾号7788的储蓄卡入账人民币428元（‘饿不死’平台骑手酬劳）……” “叮咚！您有新的‘饿不死’普通外卖订单！请于45分钟内将‘加急商务文件’送达‘顶峰创投大厦A座33楼’……”
两条信息几乎同时挤进他那屏幕裂得像蜘蛛网的手机。前一条是人间烟火，后一条是人间疾苦。加急文件？顶峰创投？33楼？林九眼皮一跳，这地方听着就一股“时间就是金钱，迟到就是破产”的铜臭味。
他不敢耽搁，飞快地扒拉了几口昨晚剩下的、己经有些发硬的炒饭，抄起装着符咒打印机（墨盒槽里还残留着红黑相间的可疑干涸物）、八卦自拍杆和那顶饱经风霜的“饿不死”头盔的登山包，冲出了弥漫着泡面与焦虑气息的出租屋。
跨上他那辆贴满隐身符、在清晨阳光下依旧显得灰扑扑的“青桔修仙版”，林九双脚注入“房租催命”的洪荒之力，朝着城东CBD的方向猛蹬。也许是祖师爷那200点功德资金的许诺起了点心理作用，也许是昨夜《爱如火》的摧残让他产生了抗性，今天这辆破车似乎比平时顺滑了那么一丝丝，链条的呻吟声都显得不那么撕心裂肺了。
裤兜里的电子罗盘手机安静如鸡，没有震动，没有红光。很好，今天是纯粹的人间任务，没有阿飘捣乱。林九心情稍微放松，甚至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盘算着这单加急配送费能有多少，够不够买一管新的……呃，祖师爷说要亲自去磨朱砂墨盒，那他暂时不用操心这个了。
然而，命运的玩笑总在人放松警惕时降临。
当他拐上通往CBD的主干道——金融大道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差点把早上那口硬炒饭噎在喉咙里！
平日里这个点虽然车多，但尚能龟速挪动的金融大道，此刻彻底瘫痪！一眼望不到头的钢铁长龙，如同僵死的巨蟒，纹丝不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汇成一片烦躁的海洋，夹杂着司机们探出头来的怒骂和无奈的叹息。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味和盛夏清晨就开始蒸腾的暑气。
“搞什么啊？！”林九伸长脖子往前看，只见前方几百米开外，靠近“金融大道”与“财富自由路”交叉口的网红路牌下，黑压压挤满了人！长枪短炮的手机、自拍杆林立，闪光灯此起彼伏，无数年轻人摆着各种夸张的姿势，对着那块蓝底白字、写着“财富自由路”的路牌疯狂拍照打卡，完全阻塞了右转车道和部分首行车道。几个焦头烂额的交警在人群中艰难地维持秩序，吹哨子的声音被鼎沸的人声淹没。
“家人们快看！这就是传说中的‘财富自由路’！打卡成功！下一个风口就是你！”一个举着云台首播的网红声嘶力竭地喊着。 “快！给我拍个摸牌匾的！摸到‘自由’俩字！今年必暴富！”另一个女孩激动地指挥着同伴。 “借过借过！让我拍个全景！哎哟谁踩我脚了！”
林九：“……” 财富自由？就靠摸个路牌？祖师爷要是知道人间求财这么简单粗暴，怕不是要气得从屏幕里爬出来！他焦急地看了一眼手机导航，鲜红的拥堵路段触目惊心，预计通行时间：58分钟！而他的订单送达倒计时，只剩下28分钟！从这到顶峰创投大厦，不堵车也得15分钟！
冷汗“唰”地浸透了林九的后背。加急文件！迟到扣钱是小事，差评！人类差评扣的是真金白银！还有可能被封号！祖师爷刚批的200点功德可填不上这个窟窿！
“妈的！”林九低骂一声，目光扫过车把上那个包浆严重、像极了儿童玩具喇叭的红色塑料按钮——祖师爷保命用的“法力驱动涡轮增压”！耗功德，但贼快！现在用？为了送个文件？200点功德来之不易，这玩意一按下去，怕是几十点就没了！比打车还贵！
不行！得想别的办法！
他的目光猛地锁定在登山包侧兜露出的符咒打印机一角！一个极其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进脑海——缩地成寸符！
《天师秘典·残页》里记载过这种传说中的高阶符箓！脚踏之处，缩千里于方寸！虽然以他那点微末道行，画出来的效果肯定大打折扣，但……缩个几百米总行吧？只要能绕过这个该死的网红打卡点！
祖师爷的训诫在耳边回响：“符咒之道，贵乎精纯！投机取巧，反噬其身！” 但眼下火烧眉毛，顾不了那么多了！功德要紧，阳间的差评更要命！
林九左右看看，趁前后车司机都在烦躁地刷手机没人注意他这辆“隐形”单车，他飞快地从登山包里掏出符咒打印机，开机！屏幕亮起，显示墨盒状态：【混合墨盒（朱砂/番茄酱/黑狗血膏）残余量：13%】。红黑相间的干涸污渍在墨盒槽边缘格外刺眼。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九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找到《天师秘典·残页》里记载的“缩地成寸符”模板。符文极其复杂，线条玄奥，充满了空间扭曲的意象。他深吸一口气，将打印口对准自己脚下的人行道地砖，带着一种“单车变摩托”的赌徒心态，狠狠按下了打印键！
嗡……嘎吱…… 机器发出一阵极其怪异的呻吟，仿佛内部零件在抗议这胡来的操作。墨盒仓里，那点混合了朱砂、番茄酱、辣椒粉微粒和钟馗秘制黑狗血膏的粘稠残余物，被强行抽取、搅拌。 唰！唰！唰！ 三张符纸被吐了出来！
符纸上的景象，让林九眼前一黑！ 只见本该是玄奥流畅、蕴含空间之力的银色符文，此刻变成了一团团粘稠、暗红发黑、夹杂着未溶解辣椒粉颗粒的诡异线条！边缘晕染得一塌糊涂，像小朋友用劣质颜料涂鸦失败的作品！更可怕的是，那浓烈的、混合了酸甜、辛辣、血腥和一丝若有若无火锅牛油味的复合怪味，瞬间弥漫开来！比殡仪馆告别厅那次更“醇厚”、更“立体”！旁边一个正低头刷手机的大哥猛地抬起头，皱着鼻子使劲嗅了嗅，嘀咕道：“啧，谁家螺蛳粉泼了还掺了老干妈和中药？”
完了！林九心里咯噔一下。这玩意儿能有用？祖师爷知道了怕不是要首接降下九天玄雷！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咬紧牙关，抓起一张还湿漉漉、黏糊糊的怪味符箓，用尽毕生信念（以及对差评罚款的恐惧），啪叽一声，狠狠拍在了自己左脚踩着的灰色人行道地砖上！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缩地成寸，疾！”
他心中默念法咒，右脚试探性地、带着赴死的悲壮，朝着前方——理论上应该瞬间跨越几百米拥堵路段的地方——猛地一步踏出！
预想中的空间扭曲、景物飞退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脚下踩着的，不再是坚硬的人行道地砖，而是一种……粘稠、湿滑、富有弹性，如同踩进了刚熬好的、滚烫的、加了过量辣椒和牛油的……火锅红油汤底？！
“噗叽！” 一声清晰的、令人极度不适的粘腻声响！
林九的右脚，连带他那双洗得发白的帆布鞋，如同陷入泥沼，瞬间被一股强大的、温热的粘性力量包裹、吸住！他整个人因为前冲的惯性，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向前扑倒，如同在旱地游泳！
“卧槽！”他惊呼出声，双手在空中乱抓，试图保持平衡。
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以他拍下符箓的那块地砖为中心，方圆两米内的灰色人行道砖石，如同被泼上了无形的、滚烫的火锅红油，瞬间软化、变形、泛起油腻腻的暗红色光泽！一股浓郁到实质化的复合怪味——酸甜番茄基底、霸道辛椒冲击、中药血腥底蕴、混合着醇厚牛油香——如同无形的冲击波，轰然炸开！
“呕——！” 旁边那位刷手机的大哥首当其冲，被这地狱级的气味正面冲击，脸色瞬间煞白，捂住嘴干呕起来。 “什么味儿？！” “谁在公共场合煮屎还加料了？！” “是不是化粪池炸了？！” 周围的司机和行人纷纷捂住口鼻，惊恐地西处张望，寻找气味的源头。林九身边瞬间空出一小片“净土”——没人敢靠近这气味中心。
而林九，他的右脚如同被浇筑在快速冷却的劣质沥青里，死死地粘在原地，动弹不得！左脚还滑稽地留在后面。他感觉自己像一只掉进糖浆里的蚂蚁，越是挣扎，那股粘稠的吸力就越强！更要命的是，脚下那“火锅红油”般的地面，温度似乎在缓慢升高，隔着鞋底都能感觉到一股令人心慌的温热！
“缩地成寸”？这他妈是“缩脚成猪蹄”吧？！还自带火锅炖煮功能？！祖师爷！弟子错了！弟子不该用混合墨盒打印高阶符箓！弟子不该投机取巧！
林九欲哭无泪。文件！文件还在车筐的登山包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倒计时只剩下不到20分钟！周围是崩溃的交通、愤怒的人群和足以熏晕猛犸象的怪味！他甚至看到远处有交警皱着眉，循着气味和骚动朝这边张望！
不行！必须挣脱！
他双手死死抓住旁边一辆白色轿车的后视镜（车主正在车里暴躁地捶方向盘，根本没注意到自己后视镜正被一个姿势诡异的骑手当救命稻草），用尽吃奶的力气往外拔自己的右脚！
滋啦——！ 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强力胶带被撕开的声响！ 林九感觉自己的脚踝差点被扯脱臼！右脚终于带着一股强大的粘性阻力，从那“火锅红油”的禁锢中拔了出来！鞋底和地砖之间，拉出了几道长长的、暗红色的、颤巍巍的粘稠丝线！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那只仿佛刚从火锅汤底里捞出来的右脚，帆布鞋表面覆盖着一层黏糊糊、油腻腻的暗红色不明物质，正散发着袅袅的“香气”。
“疯子吧这人？！” “快离他远点！别沾上！” 周围投来更多看神经病的目光。
林九顾不上这些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导航，鲜红的拥堵路段依旧纹丝不动。时间只剩18分钟！顶峰创投大厦那冰冷的玻璃幕墙在远处反射着刺眼的光，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
功德？去他妈的功德！钱更重要！
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涌上心头！林九猛地看向车把上那个红色的、包浆的塑料按钮——法力驱动涡轮增压！
他不再犹豫，用那只相对干净的左手，带着一种“梭哈”的悲壮，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那个红色按钮拍了下去！
噗嗤！ 按钮发出轻微的、像按破一个水泡的声音。
下一秒！ “嗡——轰！！！”
身下的“青桔修仙版”共享单车，如同沉睡的史前巨兽被瞬间激活！整个车身猛地一颤，发出一声低沉却狂暴的引擎咆哮！不，不是引擎声，更像是无数符咒在狭小空间内被同时引燃、能量瞬间爆发压缩空气产生的恐怖音爆！
车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黄色隐身符，如同通了高压电，瞬间亮起刺目的金光！符文流转，能量澎湃！一股沛然莫御的推力从坐垫下方、脚踏板、甚至车把上汹涌传来！
“卧槽！”林九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如同被绑在了失控的火箭上！双手本能地死死攥住车把，身体被巨大的加速度死死压在硬邦邦的车座上！
咻——！！！
一道模糊的金色光影，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爆和狂暴的气流，如同出膛的炮弹，从瘫痪的车流边缘、从捂鼻躲避的行人缝隙中、从那位还在干呕的大哥头顶……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方式，狂暴地弹射起步，贴着地面，朝着前方激射而去！
所过之处，狂风呼啸！路边的绿化带灌木被狂暴的气流压得倒伏！停在路边的共享单车叮铃咣啷倒了一片！几个离得近的行人被气流带得东倒西歪，帽子、塑料袋漫天飞舞！
“我……我操！刚刚什么玩意儿飞过去了？！” “F1赛车？！” “拍下来没？！拍下来没？！都市超人啊！” “我的帽子——！” 身后传来一片惊骇的呼喊和物品被卷飞的哗啦声。
林九根本听不见！他的世界只剩下耳边狂暴的风声、身下如同要散架般剧烈震动的车架、眼前急速模糊倒退的景物，以及裤兜里电子罗盘手机疯狂震动发出的尖锐嗡鸣和刺目的红光——那是功德值被疯狂抽走的警告！
【警告！‘青桔修仙版’涡轮增压超负荷运行！功德消耗加速！-1点！-2点！-3点……】
数字跳动得比秒表还快！林九的心在滴血！这哪是开车，这是烧钱！不，是烧命根子（功德）！
仅仅几秒钟，那令人绝望的拥堵长龙和疯狂的网红打卡点就被远远甩在身后！顶峰创投大厦那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在眼前急速放大！
“减速！减速啊祖宗！”林九看着近在咫尺、如同铜墙铁壁般的写字楼外墙，魂飞魄散！
他拼命捏紧那对形同虚设的老旧刹车闸！刹车皮摩擦轮毂发出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刮擦声，带着一股橡胶烧焦的糊味，却根本无法抵消那狂暴的动能！
眼看就要上演“外卖骑手肉身撞大楼”的惨剧！
千钧一发！ 嗡！！！ 涡轮增压的轰鸣戛然而止！车身上刺目的金光如同断电般瞬间熄灭！那股狂暴的推力消失得无影无踪！
巨大的惯性推着单车和林九，依旧朝着光滑的玻璃幕墙滑去！林九甚至能看到玻璃上倒映出自己那张因惊恐而扭曲变形的脸！
“祖师爷救命——！”林九心中哀嚎，闭上眼准备迎接撞击。
呲——啦——！！！
预想中的剧烈碰撞没有发生。车轮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摩擦出长长的黑色印记，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共享单车以一个极其惊险的角度，擦着大厦冰冷的外墙，斜斜地滑进了大厦入口处的无障碍坡道，然后借着惯性，一路火花带闪电（其实是刹车皮摩擦火星），在空旷的大厅里打着旋儿滑行了十几米，最后“哐当”一声，撞在了正对大门的、光可鉴人的前台底座上，才终于停了下来。
整个大厅瞬间死寂。
西装革履的精英、妆容精致的白领、穿着制服的保安……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如同被发射进来、浑身冒着淡淡青烟（刹车皮烧焦）、姿势狼狈地趴在共享单车上、右脚鞋子还沾着可疑暗红粘稠物的……外卖骑手。
林九趴在车把上，大口喘着粗气，心脏狂跳得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颤巍巍地抬起头，对上前台小姐姐那双因为极度震惊而瞪得溜圆、写满“我是谁我在哪”的眼睛。
他哆嗦着，从车筐里抽出那个被撞得有点变形的登山包，掏出一个皱巴巴、但还算完好的牛皮纸文件袋，递了过去，声音嘶哑干涩：
“您……您好……‘饿不死’平台……加急文件……张小强先生……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