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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点，办公室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秦雨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方案数据在眼前晃动。突然，郑姿的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她原本舒展的眉峰骤然拧紧。
"临时涨了40%？"郑姿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张总，我们三天前才签的意向协议......"电话那头的解释淹没在电流声里，她攥着手机的指节发白，"您这是坐地起价。"
秦雨卿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凑过来调出供应商档案。活动场地一首是推广方案的核心，若临时更换不仅会打乱所有计划，还可能影响品牌形象。窗外的霓虹在玻璃上投下斑斓光影，却映得郑姿的脸色愈发阴沉。
第二天上午十点，谈判会议室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张总翘着二郎腿，身后的助理不断翻阅合同，指尖划过"价格浮动条款"几个字时故意停顿。"郑经理，最近会展旺季，隔壁商场的场地费都翻番了。"他转动着镶钻的腕表，"贵司想要黄金地段，这个价格真不算离谱。"
郑姿将最新的市场调研报告推到桌中央，图表上红色折线刺目地攀升："据我们统计，同商圈其他场地空置率达35%，您单方面违约恐怕......"
"商场和写字楼能比吗？"张总嗤笑一声，"年轻人就爱热闹，没有人气的场地，AR试妆机摆着也是吃灰。"会议室陷入僵局，他起身作势要走，西装袖口掠过咖啡杯，溅出的褐色液体在谈判方案上洇出斑驳痕迹。
就在这时，秦雨卿推门而入。她抱着新整理的资料袋，身后跟着市场部的老同事老周。"张总留步。"她将平板电脑摆在桌上，全息投影浮现出三维场地模型，"我们找到了另一个方案——距离贵商场800米的文创园区，不仅租金低25%，还自带年轻客流。"
老周补充道："园区方愿意配合我们做主题布景，昨天刚举办过国潮艺术展，和AR试妆的科技感刚好形成反差。"
郑姿眼中闪过赞许，指尖无意识着桌沿的木纹——这是她们高中时在课桌刻下的习惯。她接过话头："而且我们掌握了贵商场近三个月的客流量数据，实际转化率比宣传低18%。"她将报表推到张总面前，"如果坚持抬价，我们只能启用备选方案，顺便在行业群里分享这次合作经验。"
张总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会议室陷入死寂。秦雨卿注意到郑姿的左手又习惯性扶住袖口，这个小动作却让她莫名安心。她们曾在画室里为色彩争执，如今在商战中互为后盾。
"最多降15%。"张总终于松口，钢笔尖重重戳在合同上。
"18%。"秦雨卿与郑姿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在电光火石间迸发。最终合同敲定的瞬间，窗外的阳光穿透云层，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收拾文件时，郑姿突然轻笑："当年你总抢我的钴蓝色彩铅，现在倒学会跟我抢话头了。"
"还不是被你传染的？"秦雨卿将谈判记录归档，"下次换你泡茶赔罪，桂花茶，三块方糖。"
郑姿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那些海外谈判场上的唇枪舌剑，都不及此刻并肩作战的安心。当晨光再次漫过写字楼玻璃幕墙时，她们将带着更紧密的默契，迎接下一场商业浪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