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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砸在救护车顶棚的声音像一千面战鼓在轰鸣。陈默把小雨滚烫的身体又往怀里搂了搂，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看见私立医院霓虹灯牌上的蛇形标志正在闪烁红光。
"体温40.3度，白细胞计数异常。"护士的机械音从口罩后传来，"很抱歉，贵宾病房需要预存二十万信用点。"
怀里的孩子突然开始抽搐，陈默的指甲陷进掌心。三天前那个龙虾外卖的差评还在他账户里闪烁红光，而此刻手机屏幕自动亮起，蓝光在雨夜里割出一道锐利的伤口。
【记忆余额37段】
【检测到紧急医疗需求】
【典当"第一次送小雨上幼儿园的记忆"，兑换退烧针+私立病房24小时？】
"爸爸，蝴蝶..."小雨烧得通红的脸上，睫毛像垂死的蝶翅般颤动。陈默想起上个月她也是这样躺在幼儿园小床上，举着彩纸折的蝴蝶说"爸爸折得最好看"。
系统突然弹出全息投影，画面里穿粉色公主裙的小雨正踮脚给他别上歪歪扭扭的领带。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欢快："多温馨啊～不过等会儿你连她幼儿园在哪个区都会忘记哦。"
雨声忽然变得很远。陈默看见自己颤抖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投影里小雨的笑脸正在数据流中分解成蓝色光点。
"典当完成。"机械音突然严肃，"建议立即查看记忆备份库。"
陈默猛地转头，救护车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左眼正渗出蓝色液体。他下意识去摸，指尖却穿过一片虚无——那里浮现出陌生画面：苏瑶穿着白大褂，正在给昏迷的小雨后颈植入某种芯片。
"记忆碎片赠送完毕。"系统吹了个电子口哨，"现在去救你的女儿吧，记忆小偷先生。"
私立病房的自动门在身后关闭时，陈默听见脑海"咔嗒"一响。他茫然地看着病床上正在输液的女儿，突然发现手里攥着半张被揉皱的幼儿园接送卡，却怎么也想不起上面的地址。
"陈先生？"护士递来平板，"需要您确认这些记忆清除条款。"
签字笔悬在屏幕上方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陈默扑到床前，看见小雨的瞳孔正在不正常扩大，而更可怕的是——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浮现出面对陌生人才有的恐惧。
"叔叔..."孩子虚弱的声音像刀扎进心脏，"我爸爸呢？"
病房角落的阴影忽然蠕动起来，陈默的视网膜上闪过系统警告：【检测到记忆具象化现象】。一个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从墙里走出，胸口名牌写着"小雨爸爸"，手里还拿着幼儿园手工课的彩纸蝴蝶。
"系统！"陈默在脑中怒吼，"这是怎么回事？"
"惊喜吗？"机械音咯咯笑，"你典当的记忆正在实体化。顺便说，贵宾病房的监控死角里，有三位黑蛇组织的清洁工正在待命哦。"
陈默抓起输液架砸向消防警报器的瞬间，听见系统最后一句低语："记住，当铺从不做亏本生意——你女儿后颈的芯片，才是真正的典当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