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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校园论坛炸了。
【惊爆！清纯学霸深夜幽会神秘男子，地点小树林！】
【扒一扒新生桑叶，开学几天就勾搭上校草陆星晨？】
【有图有真相？疑似陆星晨英雄救美，实则……】
帖子下面盖起了高楼，各种不堪入目的猜测和恶意揣测层出不穷。
照片是模糊的远景，只能看到一男一女的轮廓从树林里走出来，根本看不清脸。
可发帖人言之凿凿，将桑叶描绘成一个心机深沉、利用陆星晨炒作自己的女生。
桑叶握着手机，指节泛白。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那些字眼像淬了毒的针，密密麻麻扎在她身上。
她成了学校的“名人”。
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黏腻的、不怀好意的打量。
窃窃私语声如影随形。
“就是她啊，看起来挺清纯的，没想到……”
“啧啧，手段可以啊，这么快就搭上陆星晨了。”
“听说陆星晨是为了她才跟人动手的，真的假的？”
委屈和愤怒在胸腔里冲撞，却找不到出口。
她能怎么解释？说自己差点被欺负？说陆星晨只是路过救了她？
谁信？只会越描越黑。
“叶子，别理那些长舌妇！”室友周晴用力拍了拍她的背，“一群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另一个室友李萌也凑过来：“就是！我们相信你！清者自清，让他们说去！”
桑叶勉强扯动嘴角，心头涌上一股暖流。
可这暖流，不足以驱散笼罩在她身上的寒意。
专业课教室。
桑叶低着头走进门，尽量忽略那些投注在她身上的各色视线。
她只想找个角落安静待着。
然而，负责排座位的学习委员扬声喊道：“桑叶，你的座位在那边，陆星晨旁边。”
全班瞬间安静。
下一秒，更大的议论声嗡嗡响起。
桑叶脚步僵住，难以置信地抬头。
学习委员避开她的疑问，径首走向讲台。
陆星晨己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神情淡漠，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旁边的空位，像一个无声的漩涡。
桑叶头皮发麻，硬着头皮在无数道探究的注视下走过去，坐下。
她能感觉到身侧那人带来的压迫感，以及全班同学更加放肆的打量。
空气几乎凝固。
授课老师走了进来，是一个以严厉著称的中年女人。
她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桑叶身上。
“桑叶。”老师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冷意。
桑叶心里咯噔一下，站了起来。
“请你分析一下上周我们讨论的那个案例，从法律和社会影响两个角度，阐述你的观点。”老师抛出一个极为刁钻、甚至超出新生认知范围的问题。
教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等着看桑叶出丑。
这分明是故意的刁难。
桑叶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
大脑飞速运转，平日里积累的知识点迅速串联。
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平稳：“关于这个案例，首先从法律角度看……”
她的语速不快，但逻辑清晰，条理分明。
引用的法条准确，论证的角度新颖而深刻。
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同学渐渐收起了轻视。
老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最初的冷漠变成了惊讶，最后是掩饰不住的尴尬和难堪。
桑叶阐述完毕，微微欠身：“以上是我的观点。”
教室里鸦雀无声。
几秒后，老师才干巴巴地开口：“……嗯，坐下吧。”
桑叶坐下，后背挺得笔首。
心口的郁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她能感觉到旁边的陆星晨似乎动了一下，但她没有转头。
下课铃声响起。
桑叶收拾着课本，准备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突然，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故意撞在她的胳膊上。
哗啦——
书本散落一地。
一个穿着时髦的女生站在旁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充满嘲讽：“哎呀，不好意思啊。学霸了不起啊？走路不看路的？”
桑叶猛地抬头，撞进对方挑衅的表情里。
怒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
她正要开口。
身侧的椅子被猛地向后拉开。
陆星晨站了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环视了一圈因为这边的动静而围拢过来的同学。
那是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
刚才还气焰嚣张的女生，脸上的嘲讽僵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陆星晨弯下腰，将散落在地上的书一本本捡起来，叠放整齐。
他全程没有看那个女生一眼，也没有理会周围任何人的反应。
然后，他把书递给桑叶。
“没事。”
他的声音很低，没什么起伏，却奇异地安抚了桑叶翻腾的情绪。
桑叶接过书，指尖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指腹，微凉。
她心头一跳，抬起头。
撞进他深邃的瞳孔里。
那一瞬间，视线交汇。他的瞳孔颜色很深，像不见底的潭水，平日里总是冷冷清清，没什么情绪。可刚才，就在她抬头的那一刹那，那片潭水似乎起了极其细微的波澜。不是明确的担忧，更像是一种……被打扰的不悦？或者，是对眼前这乱糟糟场面的短暂审视？太快了，快得像幻觉。
桑叶的心跳漏了一拍，随即又有些慌乱地加速。是她看错了吧？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又刚受了惊吓，脑子都糊涂了。他这样的人，怎么会……
念头还没转完，陆星晨己经移开了目光，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对视从未发生。他侧过身，留给桑叶一个冷淡的背影，顺手将刚才被他拉开的椅子推回原位，动作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周围的空气依旧紧绷。那个挑衅的女生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抱着手臂的手也松开了，眼神躲闪，不敢再看陆星晨，更不敢看桑叶，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其他围观的同学也纷纷移开视线，假装看天花板，看地板，或者埋头看自己那本根本没翻开的书。刚才还嗡嗡作响的教室，现在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透着一股滑稽的尴尬。
那一瞬间，她似乎在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捕捉到了一点……担忧？
错觉吗？
陆星晨己经收回了手，面无表情地拎起自己的包，率先走出了教室。
留下一室寂静和呆若木鸡的众人。
桑叶抱着书，站在原地，心脏还在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