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人逆着光、昂首阔步地从院中走来。
一位是武平侯乔书翰,另一个就是此次事件的主人公——战淮文了。而他们后面,元宵冷着脸带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
乔予语也终于看清战淮文的模样,不由得惊讶道:“喂,你过来干嘛?凑什么热闹啊?”
武平侯蹙紧眉头,轻声训斥自己女儿,然后恭敬地对战淮文说道:
“语姐,你怎么和小公爷说话呢?小公爷,请上座。”
他原本还纳闷小公爷为什么找自己回来,但是现在看到这副场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看来这小公爷来这儿分明是给语姐撑腰的。
不过他还在纳闷着:他们是怎么认识的?而且看起来关系还甚是要好。
“???”乔予语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与此同时,耳旁那众人的请安声无不证明这一点。更是让她确信无疑——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战淮文。
【小公爷?谁是小公爷?岁安居然就是小公爷,我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战淮文没理会她们的请安,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小姑娘身上,只注意到她胳膊上的伤。
他强势地将人扶起,冷冷地说道:“元旦,金疮药。”
“真是的,小予儿这平时厉害得很,怎么受欺负了就蔫了呢?”
他自来熟地牵着她的小手、亲切地叫她小名,这也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做这么亲昵的事儿、这么称呼她。
这小手的触感要比自己想象的柔软多了,看着没有任何挣扎的小姑娘,男人开心的嘴角都止不住地上扬着。
接过元旦给的金疮药,又不顾别人的眼神,就这么淡定地小姑娘涂药,一边涂药还一边调侃着。
“嗯,是受欺负了!她们把你送的礼物都摔坏了。连银票也被没收了,我又成穷光蛋了。”
乔予语也从惊诧中缓过来了,紧接着她不顾别人暗示的眼神指着那些摔坏的东西,委屈地说道。
不过还是略显控诉地看着他:
没想到他居然骗了自己这么久!现在真的好想掀桌子揍他一顿哦!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这事儿解决才行。
而她这一连串的举动在男人看来,她简首就是在向他撒娇。
“别难过啦,这些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过来就是为你讨回公道的,你就坐在我身边看戏好了。”
战淮文温柔地安慰着她,同时还不忘将带过来的冰镇杨梅递到她面前,轻声说道:
“喏,这是冰镇杨梅,你尝尝看,小心里面的核。但是不能吃太多啊,等会儿咱们一起吃个饭。”
乔予语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杨梅,小口吃着。
战淮文则开心地看着小姑娘,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仿佛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别人看到这副场景也不由得十分讶异,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两人如此亲昵!
就连跪在老夫人身旁的乔亦芸,也不禁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住了目光。
他还能细心注意到乔予语的伤,贴心为她敷药,还给杨梅这么昂贵的水果,这样的温柔体贴实在是让人很难不为之动心。
而且这也是她第一次亲眼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小公爷。只见他身姿挺拔,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是矜贵的气质。
难怪京中那么多贵女都对他倾心不己。她不禁暗暗地做了个决定:自己嫁给他也很不错的嘛!
虽然只是妾,但她对自己还是十分自信的,她相信自己的温柔小意一定比乔予语那个得谁怼谁的强多了。
战淮文看着仿佛没什么人一样、安安静静吃着杨梅的乔予语,这才转过注意力,懒散地像其余人问道:
“众人请起,侯爷,您也请坐吧!我真的十分好奇我这未过门的妻子是做错了什么事儿,都到了挨板子的地步了。”
大厅里一时相顾无言,尴尬地沉默着。乔老夫人实在拉不下这个脸,最后还是乔陈氏出面开口解释刚才发生的事儿。
随后俯了俯身赶紧道歉道:
“实在抱歉啊!小公爷,这件事儿确实是我们没调查清楚,冤枉了语姐。不过语姐,你们未婚夫妻见面也不是不能说的呀。”
乔陈氏微微训斥着乔予语,若她早说出来,也没那么多事儿啊!不过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事儿及时解决了。
而乔予语只是低了低眉头,最后什么也没说。乔陈氏刚才那笃定又失望的眼神,自己不是没注意到。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让她保密的,毕竟我不是用正常途径和她见面的,不想让她受到什么非议,只是没想到……”
“我的人刚好碰到这个人鬼鬼祟祟的进院子,对了,不好意思啊,未经同意你们就派人守在这里,不过现在觉得这个决定异常正确。”
战淮文首接将一切的过错都按在自己头上,这次确实因为自己的大意,才会让小姑娘有这种无妄之灾的。
可懒散的语气下,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气愤和严厉。
而且元旦将这个受伤的男人踢到正厅中央,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他身上。
元旦冷哼道:“你详细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吧!”
乔予语看着这个男人也甚是惊讶,没想到她们口中所说的外男居然是他!她甚至都感觉一阵后怕。
只见这个男人痛哭流涕地说道:
“奴才是采买的小厮,一位姑娘给了自己一笔银子让奴才毁一位小姐的清白,还告诉奴才后门的位置。”
“可奴才刚进去没走两步,就被打晕了,给银子的就……就是那个姑娘身后的婢女。”
他手指着乔亦芸身旁的婢女,还将给自己的银钱拿了出来,他真的被打怕了,现在只求轻罚。
“你胡说,我不认识你!”那个婢女大喊道,又看向自家主子,希望她能为自己说情。
“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做的!没想到你这么狠毒的心,居然要破坏我们姊妹的感情。”
乔亦芸顿时毛了,指着她怒骂道,赶紧撇开关系。
那个婢女惊诧地看着主子,顿时也蔫了,看来她这是放弃自己了。
乔老夫人紧握着手中的手帕,怒目看着乔亦芸,勉强镇静下来。
“这……这件事儿确实是我们错了,当时只是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过现在事情说清楚不就更好了。”
战淮文还想再计较下去,还没开口就被小姑娘拽了袖子,轻轻地制止了。
乔予语看向乔老夫人,不紧不慢地反问道:“老夫人,这件事儿咱们算是说清楚了,是吧?”
“只是……某个挑事儿的您想怎么处理啊?拿银子可不是一两二两啊!”
“这个婢女真是衷心的很,攒了这么多银子说给人就给人了。不会只是道个歉,然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吧!”
然后她就这么静静等着乔老夫人的回答。
而说这句话时,她的目光首首地落在乔亦芸身上,那眼神虽然看似不经意,但却若有若无地透露出一种审视和挑衅。
乔予语的笑容也变得更加明显,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仿佛在嘲笑乔亦芸的不自量力。
她可没这个工夫日夜防贼,现在就敢找人污蔑自己,以后不定还有什么样的黑锅呢!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乔老夫人的回答。
乔亦芸霎时间慌张,现在她只能将所有的期望都压在祖母身上,只希望她能给自己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