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说的正起劲儿的时候,就听到一个声音缓缓地说道:
“我现在的一切确实得益于太后的恩赐,但是我还真没这么大胆子,敢拿太后老人家闹事儿。”
众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纷纷看向声源头。
只见乔予语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站在那儿,那面容挂着若有似无的嘲讽地看着她们。
虽然乔予语身上没有什么昂贵的首饰,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她姣好的面容。
肌肤若雪,柳叶弯眉,那双大大的狐狸眼也漂亮极了。
因为这段时间的休养和战淮文的投喂,她整个人不仅长高了,脸容也红润许多,现在的她可比刚进京城时长开不少。
这让有些贵女甚至都露出难以掩盖的妒忌之色,她人一到,把她们的风头全都盖下去了。
刹那间,原本热闹的宴会气氛变得十分尴尬。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乔予语确实不知道老夫人重病了,估计这时候还会觉得是自己把她克病的。
这时,她的茶子姐属性瞬间开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轻声说道:
“欸?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是我又没规矩地打扰到你们的兴致了么?”
“请问我具体哪里做的不好啊,我回去和教引嬷嬷好好说说,让她再教教我,我再好好学学。”
她的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其中的讽刺意味却不言而喻。
“光学规矩有什么用?这祖母生病了不去看望,宴会还踩着点儿来,也不知道这规矩学哪儿了。”
一个贵女轻声叨咕着,可那声音在静谧的场合中还是很大的。
乔予语没有立刻反驳,而是和翠柳暗中眨了眨眼,然后委屈地说道:
“翠柳,她们是在怨我不知道祖母重病的吗?都怪我,最近就跟着教引嬷嬷学规矩,都没有关心祖母。”
翠柳也及时接受到乔予语的信号,然后恭敬地说道:
“都是奴婢们的错,没及时收到武平侯府的消息,还让您被别人误会。”
那个贵女无措地看着她们主仆两人,现在怎么就成了她们在怨怼太后的人办事不力了,她们不是这个意思啊!
就在这时,作为东道主的骊玖歌站起身,只见她的动作优雅大方,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关切地对乔予语说道:
“这位想必就是武平侯府的乔小姐吧!我就是骊玖歌,这次宴会的发起人。”
“你别误会啊!她们不是这个意思的。想来武平侯府也怕你担心的,所以才没告诉你。”
“不过你现在来正好,这宴会这就要开始了呢!”
两人的眼神就这么暗戳戳地交汇着,一时间气氛暗流涌动。
这也是乔予语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位作者笔下的“亲闺女”。
她确实十分漂亮,也是有计谋的,简单的两句话就能不着痕迹地将问题摘出来,又能笼络人心,难怪能做白莲花女主。
“那你们也别误会啊!我也是才知道祖母的身体情况的,又遭受那有些歧义的话,所以关心则乱。还请各位谅解。”
众贵女们也僵笑着点了点头,又略带感激地看了骊玖歌一眼。
“你就坐我旁边好吗?快,给乔小姐拿个舒服的软垫过来,这样坐着也舒服些。”
骊玖歌将乔予语请到自己旁边。又招呼着婢女。
乔予语心安理得地接受着骊玖歌的安排。“那多谢骊小姐担待了。”
就这样,乔予语成为这儿待遇最好的宾客。
宴会就这么开始了。众贵女们三三两两八卦地谈论着:
谁家小姐和谁家公子定亲了,哪家的铺子又上了新首饰,哪天方便可以一起去看看。
气氛逐渐欢快起来。可只有乔予语与这里格格不入,只是沉默地喝着眼前的茶水。
这时一个身影来到乔予语身边,关切地说道:“哎呀,你怎么光喝茶水啊!”
“这个是西域进贡的葡萄,可是陛下特批给丞相府的,你快尝尝吧!以后啊,可能就吃不到了。”
乔予语看着那串葡萄不由得深思起来,她这才知道葡萄在这个世界里是个昂贵的吃食。
而那一大盘又大又圆的葡萄,岁安眼睛都不眨地就这么轻易地送过自己,还说是自家庄子种出来的,想吃多少有多少。
看来他爹的官位蛮大的啊!甚至还是天子近臣呢!
而她的沉默在那位小姐的眼里就是怂了,她那脆弱的自尊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乔小姐是不知道怎么吃嘛?我教你啊……”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乔予语首接猜出她的情况:
“你是哪家的小姐啊!唔……让我猜猜,你应不会在这儿的地位最低,其他人不太愿意和你聊天,然后来我这里找优越感了?”
那个贵女十分惊讶地看着淡然的乔予语,因为她猜的确实太准了:
她虽然是受邀成员之一,但也只是个侍郎之女,是这群贵女中的地位最低的。
但在乔予语这个没见识的面前,还是有些自豪的。
最后还是翠柳轻声回答道:“小姐,这位是正三品工部侍郎的嫡女——安微微。”
“哦,原来是工部侍郎的女儿啊!想来陛下一定也送过你家葡萄了吧!好吃吗?”
“当……当然好吃了!我爹还分了我不少呢。”安微微半真半假地说道。
顺瑞帝确实给她家葡萄,可只有一串而己,几乎都给自己父亲和弟弟了,到自己手里的根本没几颗。
她现在不敢和乔予语对话了,生硬地转移话题,向大家建议道:
“骊小姐,这里真的好美啊!不知咱们一起来一个小型的诗会好不好?就以‘花’为主题,可以吗?”
众人们点了点头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安微微天真地对乔予语说道:“乔小姐,你也是可以的吧!不过没关系,尽力而为即可。”
她料定这个刚回京的乔予语没什么文化,就算这一个月的“恶补”,那也比她们这些读了十几年书的不一样。
乔予语也不搭理那些看戏的贵女们,反问安微微道:“哦,你怎么确定我说不出来啊?”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这句可以么?安小姐,请吧!”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