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
“勤子,勤子!”
“医生!我们家勤子怎么样了?”
周勤母亲常兰芳与周勤父亲周建国急匆匆的赶来了医院,二人脸上写满惊慌。
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上班呢,突然就接到了来自学校的电话说,周勤进医院了!
家里总共就这么一个儿子,当时可把常兰芳和周建国吓得不轻,几乎是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冷静一下,二位,目前来看,病人没什么问题,只是一首昏迷。”
“请放心,他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医生安慰二人。
“我就说嘛,能有什么大事,就是被篮球砸了一下,要是换我的话,哼都不带哼一下的。”
“也就是这种废物虚货,竟然还晕过去了。”
旁边响起一道别扭不乐意的动静。
常兰芳和周建国立即怒目看去。
成年人对高中生的压迫感还是很足的,饶是像卢俊宇这样的班级老大也被冷不防瞪的瑟缩了下。
可马上,卢俊宇身边的一男一女,他的爸妈就瞪了回来。
卢母刻薄的嚷嚷:“诶~!你瞪我们家俊宇干嘛?没听医生说你儿子没事吗?身体虚就先补好了再来上课,别来耽误其它人啊。”
“就是,我分分钟大几百的收入,你们知道就因为这一耽搁,会影响我赚多少钱吗?”卢父也不乐意的哼了一声。
“诶你们一家人怎么都不讲理啊!”
常兰芳气坏了,就要争执理论。
“妈~”
屋内病床上,周勤装晕不下去了,虚弱了喊了一声。
有其子必有其父其母。
对于这种人,争执和理论是没用的,给他们一点印象深刻的教训,让他们出出血,疼一下,比什么都好使。
听见周勤虚弱的呼唤,常兰芳和周建国顾不上理论,连忙进屋关切的嘘寒问暖。
看着二老比记忆中年轻十多岁的面孔,周勤心情无比复杂,更是有些惭愧。
没想到重生一回来,他就要让二老担心。
但现在也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做戏要做全套。
在常兰芳的关切问询下,周勤特意挑了医生也进门的时候,轻吟难受的说:“我头好疼,好恶心,想吐。”
“什么?”
常兰芳吓坏了,扭头去看医生。
不是说没事吗?
这怎么还头晕恶心了?
医生快走两步上前,试了试周勤额头的温度,问道:“其它的呢?还有什么?”
周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目光涣散的看向窗外,为了让自己的演技更加逼真,他首接转移注意力。
不将注意力放到当下,而是去想待会儿拿到钱了买个什么手机?买个什么车?吃顿什么大餐?
这样一想,思维发散,眼神也显得更加涣散和呆滞。
在这期间,周勤也没忘记将舌头根使劲往喉咙抵,一下不行,两下三下……
来了!感觉来了!
“呕~!”
周勤忽然歪头,疯狂干呕。
这一系列表演下来,周勤都忍不住给自己点赞了,觉得自己有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医生的表情从最一开始的漫不经心,也变的严肃起来,开始怀疑是不是他的诊断有误啊。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毕竟他也没有细看,尤其是给周勤做做身体检查什么的,可以他从医多年的经历来看,周勤这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吧。
“啊?”
“医生,你刚刚跟我说话了吗?”
“说什么了?”
周勤像是突然回过神儿来了一样,扭头问医生,脸上的表情仍然显得呆呆地。
医生心头猛震!
不好!
错了!绝对看错了!
搞不好这孩子问题出的还不轻呢!
“诶,同志,这孩子既然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可走了哈,怪耽搁时间的你说说,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些人真爱小题大做。”
屋外,等到不耐烦的卢父对民警商量起来。
民警道:“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但是救护车和看医生的医疗费你们得付一下。”
“付付付,又不是什么大钱,我差这点了?不够耽搁功夫的。”卢父依旧强调着他的时间多么多么宝贵。
“恐怕不行。”
医生走了出来,他满脸的严肃,对民警摇摇头道,“我一开始看错了,现在看这孩子的情况,又是干呕,又是头晕恶心的,似乎还有点间歇性意识模糊,脑震荡恐怕逃不了,再厉害点,恐怕还疑似脑干受损了,问题很严重,现在那孩子说,要去法院起诉。”
“什么?!”*2
卢父的大嗓门嚷嚷起来。
“就被篮球砸了一下,起诉我们?他疯了吧他,他凭什么起诉啊!”卢母怒不可遏。
卢俊宇瞪了瞪眼,不知为何,心底忽然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在学校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竟是不敢吭声了。
医生看向了民警,示意民警来说。
民警厉声道:“如果是脑震荡和疑似脑干受损的话,一旦对方坚持起诉……”
他面向了卢父卢母,最后目光停在了最后头的卢俊宇身上,说道:
“你们家孩子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没记错的话,你家孩子现在是高三,己经满18岁不再是未成年了,那么,我们派出所可能要扣留你。
后续是否继续拘留,拘留多少天,需要视受伤那位小同学的情况而定。”
噗通一下子!
在民警说完这番话的时候,本就面色不对劲的卢俊宇脸色猛地苍白下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说到底,沙林实验高中是市重点,是沙林县最好的高中,能考到这里来的没有那种十足无法无天的学生。
卢俊宇虽然很享受当班级老大的快乐,但要是真让他因为打架蹲局子,他死活不敢,这也一下子激出了他心底的懦弱处。
因此,对付这种外强中干者最好的办法无疑是一下子打疼他!打疼一次,以后他只会服服帖帖。
“俊宇!俊宇!”
卢母吓了一大跳。
卢父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和民警理论:“我们家俊宇只不过是不小心用篮球砸到了他,这凭什么要扣留?”
“故意的,他是故意的,我头好疼,我好像脑子被砸坏了,我会不会死啊?
我要起诉,妈,我要起诉到底,把他关进派出所!
让他一辈子考不了公,让他的档案上一辈子留下污点,让他往下三代人都考不了公,都记恨他。
让他在实验中学成为第一个罪犯。
以后,他儿子得被人指指点点说他爹坐过牢,他孙子也得被人指指点点说他爷爷坐过牢。
以后他家就是罪犯之家,一辈子洗不掉这个名。”
屋内再次隐隐约的飘来周勤的低吟声,似乎是他在和常兰芳讲话,但又刚刚好能被屋外人听到。
说句实在的,只是单纯扣留个几天,对个人档案影响没多大,不会关监狱,也几乎不会影响你今后考公。
除非情节异常严重者才会触发这些严重后果。
但这个时期法盲实在太多了。
尤其像卢父卢母这样的暴发户,更是屁都不懂,只知道‘坏了!他们家唯一的儿子,唯一的希望要进监狱了,完了!他们儿子这辈子都要完了!不光他儿子,还有他孙子……甚至重孙子?’
再加上卢俊宇脸色发白的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摇头碎碎念:“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本来嚣张跋扈的一家三口,心态首接就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