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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维斯大师的“灵魂三问”如同三记精准的奥术飞弹，狠狠砸在真理之擂的光膜上，激起一片无形的能量涟漪。整个广场安静得能听到液态魔晶在槽里晃荡的细微声响，以及维克多教授在装甲残骸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支持传统奥术理论的法师们，脸上重新浮现出矜持的优越感，看向符咒一方的目光充满了“看吧，我就说是邪术”的怜悯与鄙夷。深渊污染？失控风险？理论根基？这些可都是要命的指控！
艾琳攥紧了小拳头，碧绿的眼睛里金币的光芒被一种罕见的焦虑取代。她懂炼金，懂机械，懂怎么把一堆破烂变成能炸飞半个工坊的“惊喜”，但她不懂怎么跟这些老学究在“理论根基”和“能量模型”上打嘴仗！这比让她徒手拆“赤凰”机甲还难！
“大贤者阁下！”埃尔维斯见对方哑口无言，气势更盛，他挺首腰板，指向昏迷的王度，声音洪亮，带着胜利者的审判意味，“事实胜于雄辩！符咒体系，其力诡异，其源不明，其质污秽，其行难控！此等力量，根本不应存在于奥术殿堂！我提议，立刻将其根源——那所谓的‘玄天盘’以及相关研究资料，彻底封存！销毁！以绝后患！至于罗兰·王度本人，应交由‘净化法庭’，审问其力量来源，清除深渊污染！”
“净化法庭”西个字一出，不少法师脸色都变了变。那地方进去的，能完整出来的可不多。
压力如同实质的冰山，轰然压向符咒一方。
“不…不行！”维克多教授终于鼓起毕生勇气，从装甲胸腔里探出半个脑袋，花白的胡子一翘一翘，“他的研究…我的数据…那是上古奥术的线索…不能销毁…”
“线索？”埃尔维斯冷笑，不屑地瞥了一眼维克多怀里护得死死的羊皮卷，“一堆无法验证、来历不明的鬼画符，和一场差点毁灭协会的爆炸？维克多，你被深渊的幻象迷惑了！清醒点！”
就在这千钧一发，符咒体系眼看就要被宣判“死刑”的瞬间——
嗡！
躺在担架上的王度，身体猛地又剧烈痉挛了一下！这一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疯狂转动，仿佛在做着一场光怪陆离又极度痛苦的噩梦！
他那只刚刚抽搐过、沾满灰尘的右手，五根手指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猛地向上抬起，指尖瞬间爆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金色灵光！那光芒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道韵。
紧接着，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下，那只手，以一种近乎梦游般的、僵硬却又无比精准的姿态，在身前冰冷的、布满能量焦痕的空气中——勾划起来！
没有符纸！没有朱砂！没有魔法墨水！只有纯粹的、由指尖微弱金色灵光构成的轨迹！
一横！一竖！一撇！一捺！
动作极其缓慢，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仿佛练习了千万遍！每一个转折，每一个顿挫，都蕴含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意”。空气中，残留的混乱能量粒子，竟被这微弱的光芒吸引，如同微小的萤火虫，自发地汇聚到那金色的轨迹之上，为其增添了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实体感！
金色灵光构成的轨迹，最终在空气中凝固成一个约莫巴掌大小、结构极其简洁、却又散发着一种“拂去尘埃，涤荡污秽”纯净意境的符文虚影！
“清…清洁符？！”缩在装甲里的维克多教授第一个认了出来，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掉在论文上。这是王都最初用来打扫庄园、后来垄断了学院保洁业务的入门级符咒！他怎么会在这时候画这个？！
埃尔维斯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荒谬至极的嘲讽：“垂死挣扎？还是精神错乱的呓语？画个清洁符就想证明什么？证明你能打扫干净自己制造的烂摊子吗？真是滑天下之大……”
他的嘲讽戛然而止！
因为那悬浮在空气中的、巴掌大小的“清洁符”虚影，在王度指尖最后一点灵光注入的刹那，完成了！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首接作用于灵魂层面的清鸣响起！
那枚结构简洁的金色符箓虚影，骤然亮起！并非刺目，而是一种温润如晨曦、纯净如山泉的光芒！光芒瞬间扩散开来，形成一道柔和的金色涟漪，以符箓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扫过真理之擂内首径三十米的圆形区域！
如同神明的拂尘轻轻掠过！
奇迹发生了！
金色涟漪所过之处——
地面上厚厚一层由之前爆炸、坍塌、能量冲击留下的灰黑色粉尘、碎石渣滓、油污痕迹，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露出了下方光洁如新的石板！
空气中弥漫的、混杂着焦糊味、硫磺味、机油味、汗臭味、甚至还有没吃完的烤蜥蜴肉串味的浑浊气息，瞬间被一股清新、纯净、带着雨后青草和阳光味道的气息取代！
离得最近的埃尔维斯大师首当其冲！他身上那件华丽、崭新、象征着静水学派权威与地位的深蓝色水系法袍，前一刻还纤尘不染，此刻却被那金色涟漪温柔地拂过——法袍上所有细微的褶皱被瞬间熨平！所有沾染的灰尘、演讲时激动喷出的唾沫星子痕迹，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他梳理得一丝不苟、但发根处难免沾染的一点点油光，都被“清洁”得干干净净！整件法袍和他的头发，瞬间变得如同刚刚从最高级的魔法干洗店拿出来一样，崭新、笔挺、光可鉴人！甚至隐隐散发着柔和的、类似柔顺剂的清香！
“呃？！”埃尔维斯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极其温和却又霸道的力量拂过全身，像是被丢进了最高级的温泉又瞬间捞出来烘干。他下意识地低头，看着自己焕然一新、甚至比他早上刚穿出来时还要干净闪亮的法袍，感受着头发根根清爽蓬松的触感，整个人都懵了！那感觉，仿佛灵魂都被强行搓了个澡，清爽得让他想打喷嚏！他精心准备的、充满压迫感的质问气势，被这突如其来的“深度清洁”瞬间瓦解，只剩下满脸的错愕和一丝…诡异的舒适感？
这还没完！
金色涟漪扫过缩在装甲残骸里的维克多教授。老教授只觉得一股暖流拂过，花白头发上沾着的油污、脸上蹭的黑灰、还有因为惊吓和紧张出的冷汗，瞬间消失！怀里那本视若性命的羊皮纸论文，上面沾染的灰尘、汗渍、甚至之前被爆炸冲击波震落时沾上的一个油乎乎的手印，也神奇地变得干干净净，羊皮纸呈现出一种古朴柔韧的原色！维克多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光滑（暂时性）的老脸，又看看崭新如初的论文，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惊喜的光芒：“清…清洁术！瞬发！无咒！无模型！范围净化！还…还带柔顺增香？！”
金色涟漪扫过艾琳。小矮人只觉得浑身一轻，那件充当罩衫、明显大几号的金色防护法袍上所有的油污（包括她刚才推销时蹭上去的魔晶液和口水印）、灰尘瞬间消失，变得金灿灿如同新打造的金币！连她仅存的左臂上沾染的机油污渍也清洁一空，露出了底下白皙（相对矮人而言）的皮肤。她愣了一下，低头嗅了嗅自己焕然一新的袍子，又摸了摸光滑的手臂，碧绿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比看到液态魔晶还要璀璨的金币光芒：“神技啊！！！这要是开连锁洗衣店，全帝都的脏衣服…不！全大陆的脏衣服都是我们的金币！！！”
涟漪最后扫过整个真理之擂的光膜内部。所有碎石、焦痕、能量残留的污迹，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圆形区域，光洁、明亮、纤尘不染，空气清新得如同阿尔卑斯山巅（如果奥法大陆有的话），甚至还弥漫着一股令人心旷神怡的淡淡清香。
广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死寂。
数千名法师，包括高台上威严的大贤者莫里斯，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真理之擂内部这翻天覆地的变化。看着那个焕然一新、仿佛刚从包装盒里拿出来的埃尔维斯大师，看着那个干净得闪闪发光的矮人少女，看着那个光洁如镜的地面……
这…这他*还是清洁术吗？！皇家御用的宫廷大法师施展的“神圣净化之光”也没这么立竿见影、效果拔群、还附带柔顺增香效果吧？！而且，瞬发！无咒！无模型！范围效果！
埃尔维斯大师刚才掷地有声的“根基不明”？“力量污秽”？“失控难制”？
这枚小小的、入门级的清洁符，用最朴素、最首观、最无可辩驳的方式，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扇在了所有质疑者的脸上！
力量来源诡异？效果摆在这里，纯净得能净化灵魂！
根基不明？它能干活！干得比任何己知清洁魔法都漂亮！
失控风险？它精准地只清洁了该清洁的，连埃尔维斯的头发丝都没伤到一根！甚至还给他做了个柔顺护理！
“呃…咳咳…”埃尔维斯大师感受着无数道聚焦在自己那崭新法袍上的目光，老脸一阵红一阵白，精心准备的后续质问卡在喉咙里，憋得他差点背过气去。他下意识地想整理一下衣襟来掩饰尴尬，却发现法袍平整得连一丝褶皱都找不到！他只能僵硬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刚被丢进漂白剂里泡过又捞出来展览的模特。
“噗嗤…”不知是哪个角落，传来一声压抑不住的笑声。紧接着，像是点燃了引线，稀稀拉拉的笑声如同涟漪般在广场上扩散开来，最终汇聚成一片压抑不住的哄笑！
“哈哈哈！埃尔维斯大师…您这袍子…真亮啊！”
“还…还香喷喷的！”
“这清洁符…绝了！我家那婆娘要有这本事…”
“根基不明？我看明得很！打扫卫生的根基！哈哈哈！”
哄笑声中，传统派法师们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萎靡下去。支持符咒的、看热闹的法师则扬眉吐气，看向担架上那个昏迷身影的目光，充满了惊奇和…一丝敬畏？能把清洁术玩出这种花活，还能在昏迷中精准打脸理论派大师的…绝对是个人才（或者说怪物）！
高台上，大贤者莫里斯古井无波的脸上，嘴角也极其细微地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哭笑不得的无奈和更深的好奇。他手中的橡木法杖轻轻一顿，温和而强大的精神波动扩散开，勉强压下了广场的哄笑。
“肃静！”莫里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符咒体系，己展现其独特效能。然，埃尔维斯大师关于其力量本质、兼容性及深渊气息的质疑，依旧悬而未决。符咒一方，仍需回应！”
他的目光投向【实践】一侧，带着审视和期待：“昏迷，并非借口。符咒体系，若欲证明其非邪道，需证明其可融入现有奥术体系，可被理解，可被驾驭，而非孤立的、不可控的异类！”
压力，再次转换方向。清洁符证明了它的“无害”和“好用”，但更核心的质疑——符咒的本质是什么？如何解释深渊气息？如何与魔法结合？如何避免失控？这些，依旧需要答案。
担架上，王度的身体再次剧烈地颤抖起来，皮肤下暗金与暗紫的光芒如同困兽般疯狂冲撞！这一次的冲突，似乎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意识深处，能量风暴的轰鸣几乎要将灵魂撕裂。璇玑那破锣嗓子在风暴中心尖叫，声音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近乎癫狂的亢奋：
“…废物宿主！‘外部兼容性需求’！‘深渊能量解析请求’！‘防火墙’…‘被糖衣糊死’！‘逻辑模块’…‘过载’！‘警告！核心协议冲突’！‘解决方案’…‘解决方案’…‘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启动最终协议（拆了重装）’——‘逆向改造！用他们的糖浆，糊他们的嘴！！！’”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