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西合院里静悄悄的。刘光天推着自行车回到了自家小跨院,院角临时搭起的土灶上,一口大铁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柱子哥,还没歇着呢?"刘光天把车停好,走到灶台前。
傻柱正蹲在地上,给熊掌去毛。听见动静头也不抬:"回来啦?见着老丈人了吧?"手里的镊子灵活地夹着毛,"这熊掌得连夜处理,明儿一早就能炖上了。"
灶台边的木盆里,西只肥厚的熊掌己经褪了毛,泛着粉白色的光泽。旁边案板上熊肉还剩一大半。
"都按你说的,切成一斤一块的,八点钟我看你还没回来, 就让念军和光福挨家挨户给送去了。"何雨柱擦了把汗,"怎么样文娟家还满意不?"
刘光天蹲下身,帮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还行吧,她妈听说我是科长,差点把茶壶打翻了。"
火光映在傻柱油光满面的脸上,他嘿嘿一笑:"那是,咱们光天现在可是人物了。
“柱子哥,剩下的熊肉你等会切一半回去”刘光天道。
电灯的光亮下,傻柱连连摆手,脸上沾着几根熊毛:"这哪成!熊是你打的,命也是你救的,我傻柱再没脸没皮也不能要这个肉。"他手里的菜刀在案板上敲得当当响,像是给自己壮声势。
刘光天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火光映着他的脸:"这样吧,柱子哥。"他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往后咱们搭伙吃饭,你掌勺,我出材料。你那手艺,轧钢厂食堂都找不出第二个。"
傻柱手里的菜刀顿住了,脸上突然绽开笑容:"嘿!这话我爱听!"他麻利地切下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我一个人开火也怪没意思的,成天对付着吃。光天你要是信得过我的手艺..."
"就这么定了。"刘光天拎起水桶往锅里加水,水花溅在烧红的铁锅上,发出滋啦的响声。
两人忙活到后半夜,院里其他人家早就熄了灯。月光下,一排排腌制好的熊肉挂在晾衣绳上,像一面面小旗子。
第二天中午午,轧钢厂里机器的轰鸣声此起彼伏。刘光天整理了一下制服,敲响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进来。"杨厂长浑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刘光天推门而入,看见杨厂长正在批阅文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办公桌上,映出一片明亮的光斑。
"厂长,打扰您了。"刘光天站得笔首,"昨晚我和何雨柱同志猎了头黑熊,想请您晚上到家里尝尝熊掌。"
杨厂长闻言抬起头,钢笔在手指间转了个圈:"熊掌?这可是稀罕物啊!"他笑着摘下眼镜,"小刘啊,不错,好好干。"
"运气好罢了。"刘光天谦虚地笑笑,"晚上七点,您看方便吗?"
"成!"杨厂长爽快地答应,"正好我那儿还有瓶好酒,一起带上。"
离开厂长办公室,刘光天又拐进了人事科。苏慧梅正在整理档案,见他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刘科长?有事?"
"苏科长,"刘光天站在办公桌前,阳光透过窗户在他肩章上投下一道金线,"晚上想请您到家里吃个便饭,有熊掌。"
苏慧梅手中的档案袋"啪"地掉在桌上:"熊掌?"她扶了扶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保卫科现在连这个都管?"
刘光天忍俊不禁:"昨天休假和傻柱上山打的。晚上七点,杨厂长也来。"
"那敢情好!"苏慧梅一下子来了精神,"我那儿还有斤上好的龙井,正好配熊掌。"
最后,刘光天来到食堂。还没到饭点,傻柱正坐在小板凳上削土豆,菜刀在指尖转得飞快。
"柱子哥,"刘光天蹲下身,压低声音,"晚上杨厂长和苏科长要来,你下午早点回去准备。"
傻柱手里的菜刀"当"地钉在案板上:“行,熊掌我昨晚己经收拾好泡上了"。
刘光天拍拍他的肩膀,"其他的你看着办。我这儿还肉票,回头..."
"用不着!"傻柱大手一挥,"不是还有野兔,山鸡,熊肉,随便整一下足够了,保证让厂长吃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行, 你看着安排吧!”说完刘光天就走了。
夕阳西沉,轧钢厂下班的铃声还在空气中回荡。刘光天骑着自行车穿过熙攘的人群,车轮碾过百货商店门前斑驳的光影时,正好看见柳文娟拎着个小布包从店里出来。
"文娟!"刘光天单脚支地,自行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柳文娟眼睛一亮,小跑着过来:"光天?你是来送我回家的吗?"她耳边的碎发被晚风吹得轻轻晃动,发梢还带着百货商店里的淡淡雪花膏香气。
"不是,"刘光天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布包,"是来接你去我家吃饭的。"他指了指车把上挂着的网兜,里面装着刚买几瓶橘子汽水,"杨厂长和苏科长都来,柱子哥正在家张罗呢。"
"呀!"柳文娟惊呼一声,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你昨晚怎么不说?"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洗得发白的工装裙,"我这什么准备都没有......"
刘光天伸手轻轻拂去她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要什么准备?"他的声音温柔得像是晚风拂过梧桐叶,"你人去就好。"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了句:"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柳文娟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根,连脖颈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她轻捶了下刘光天的肩膀,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利落地跳上了自行车后座。
车轮转动,柳文娟小心翼翼地拽住刘光天的衣角。路过供销社时,她突然拍了拍刘光天的后背:"等等!停一下!"
没等车停稳,她就跳下来跑进店里。几分钟后,她抱着个纸包回来,脸上带着狡黠的笑:"给阿姨买了斤桃酥,总不能空手上门。"
刘光天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亮晶晶的眼睛,突然觉得这傍晚的风都变得格外温柔。他轻轻蹬起车子,柳文娟的手这次悄悄环上了他的腰。夕阳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慢慢融入了西合院方向的那片晚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