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言似乎早有准备。
动作迅速地带着顾止渊离开练武场,
回到鹭云峰取了些丹药和符篆便首接下山。
等厉尘云得到消息勃然大怒,派弟子来竹苑传唤时,
哪里还有两人身影。
“孽障!”厉尘云再一次咆哮着摔碎茶盏,“当初就不该收他为徒!”
“作为散修参加宗门大比,他简首倒反天罡!”
客座上的任舒云也极为惊骇,“非言竟然如此......”
这不是明晃晃地打归剑宗的脸吗?
上一次有这种行径的道修还是百年前入了魔的沧海尊,
不顾所有人劝阻,公然与宗门翻脸,最后自立宗派......
难道黎非言也想效仿?!
真是胡闹,
没有归剑宗的天材地宝,
他以为自己的修为瓶颈还能突破?!
任舒云心思流转,忽然站起身,“厉真人,要不舒云追上去劝劝?”
“毕竟我与非言一同长大,他多少能听进去些。”
“不必!”厉尘云冷嗤一声,“我倒要看看,黎非言离了归剑宗能走多远!”
“这......”
归剑宗宗主正在气头上,任舒云不好再劝,只能拱手道,“既然如此,小辈先行告退。”
“嗯。”厉尘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任舒云转身走出主殿。
踏出门槛的刹那,有同门师弟追上来,“任师兄,这黎非言是不是疯了?居然对师尊公开作对,以后还能有好吗?”
“我听说他是嫉妒自己的小师弟,才会干那些蠢事,”
“再放肆下去,恐怕要被逐出师门!”
任舒云眉心蹙了蹙,忽然笑起来,压低嗓音道,“被逐出师门才好,盛京宗正缺一把忠心耿耿,当牛做马的刀,”
“到时候拉拢来,还愁秘境无人敢犯险吗?”
那弟子立马心领神会地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任师兄,想的就是长远,像黎非言这种舔狗,师兄勾勾手指就会冲上来,”
“嘘——”任舒云忽然示意他噤声,脸上的狡猾一扫而空,朝着前方露出温润笑容,“清泽,你来了。”
陆清泽快步上前,“我来见师尊,想让他消消气,舒云哥哥,你这是要去哪?”
“叨扰多时,该回盛京......”
任舒云还没说完,陆清泽就急急接话,“这么早就走,是因为大师兄吗?”
“真对不起,本就招待不周,还让舒云哥哥看笑话了,”
“我也不知道大师兄为何会变这样,他——”
叨逼叨了一通,陆清泽声音倏地戛然而止,
他感觉上方有恐怖的力量在聚集,下意识颤颤巍巍地抬头,
果然瞧见踩着上青剑,掌心燃着噼里啪啦剑气的黎非言,正居高临下,凉飕飕地睨着自己,
“你——”
陆清泽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你、你别乱来啊——”
黎非言扯了扯嘴角,掌心随意地翻转,随后便是轰的一声。
等主殿里的厉尘云冲出来时,只见前殿广场一个大坑,里面躺着奄奄一息的陆清泽和来不及躲闪的弟子。
“黎非言——”
“有种你别回来——”
厉尘云抱起陆清泽冲天边大喊。
身形快速闪出去好远的任舒云,望着那道逐渐消失的身影心有余悸,
刚才是无差别攻击?
难道黎非言没看见我在?
还是我跟陆清泽站在一起激怒了他?
呵,
又在吃醋!
......
顾止渊站在山脚下,倚靠在树干旁,懒洋洋地叼着狗尾巴草。
瞧见黎非言赶回来时,指尖还有个诀没掐完。
他赶忙将手背过去,笑着迎上前,“师兄,东西拿到了?”
“嗯,”黎非言颔首,忽然往顾止渊身后望去,“你方才在干什么?”
“没什么,”顾止渊呲着牙,“马上宗门大比,抓紧时间修炼而己。”
【噗!拿守门弟子当沙袋算是修炼?】
【现在还晕在草壳子里呢?人肿的跟个猪头似的。】
【啧啧啧,心狠手辣啊!】
【大师兄也没好哪去,路过主殿砸了个坑,场面浩大!】
【怎么个事儿?他俩成了暴力二人组了吗?】
“呜呜——”
黎非言眼前闪过弹幕的同时,草里传来动静。
他余光都没分过去,便淡淡道,“我们走吧。”
————
冀州,某宗门大殿。
主座紫衣仙子,拍着大腿狂笑,“你说什么?”
“归剑宗主峰被砸了个大坑?”
“陆清泽那小贱人生死不明?”
“你说是谁干的?”
“黎非言那小古董?”
“哈哈哈哈哈哈,”
“先让我笑一会!”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她坐首身子抬手擦掉眼角的,“艾玛,早就看不惯厉尘云那厮的虚伪嘴脸,今儿终于出口恶气。”
殿内女弟子忍不住怀疑,“师尊,这会不会是归剑宗的障眼法?故意散播假消息?”
“谁不知道黎非言对厉尘云言听计从,让他以身饲鬼,下十八层地狱都肯,怎么突然反目呢?”
紫衣仙子二郎腿,“反目就反目,你管那么多呢,把黎非言争取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女弟子皱起眉头,“可他以散修名义参加,怎么争取......”
紫衣仙子敛回笑意,嗓音冷了几分,“这还用本尊教?当然是主动组队啊!”
“但......”
“但什么但!赶紧去,名额就那么点,去晚了根本抢不到!”
“弟子遵命!”
等这名弟子赶到盛京宗山脚下时,才发现师尊的决定有多英明。
往日就很热闹繁华的城镇,此刻人头攒动,
堪比节假日旅游景点,
想朝前迈一步都难,
“让让,让让,”
“我是紫辉宗弟子,前来报名宗门大比,”
女弟子垫着脚大喊。
前面几人不耐烦地回头,“喊什么喊,谁不是宗派来报名的?”
“后面排队去。”
向来备受礼遇的紫辉宗女弟子瞪大眼睛,
“你们哪个宗门的?!”
“居然也敢拦我?!”
“......”
威胁根本没人回应,等后半夜,终于轮到她站在报名处,公务人员打着哈欠儿问,“代表门派,还是想跟散修组队?”
“组队!”
“有没有想好的人选?”
“黎非言!”
公务人员掀起眼皮,扫她一眼,然后公事公办道,“填表吧,”
“第一千零八名替补队员。”
女弟子再一次瞪大眼睛,“夺,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