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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藉的测试场地被迅速清理，碎裂的玄罡岩被整块移走，洒落的石粉被清扫一空，只留下地面那片深色的、如同丑陋伤疤的巨大凹陷，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世骇俗。
李刚被两个面无人色的执事弟子小心翼翼地抬了下去，留下一路刺目的血迹。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尘土味，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能量灼烧后的焦糊气息。
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林简被玄云子近乎“搀扶”着，请到了观礼台最前方、视野最佳的位置——一张铺着柔软锦缎的太师椅。旁边还恭敬地奉上了一杯灵气氤氲、清香扑鼻的“玉露凝神茶”。玄云子自己则垂手侍立在一旁，姿态恭谨得如同老仆，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笑容，时不时小心翼翼地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林简的神色。
几位金丹长老如同最忠心的护卫，环绕在稍后一点的位置，大气不敢喘，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好奇，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
下方，重新排好的队伍开始了悟性测试。这一次，无人敢喧哗，无人敢催促。所有少年少女都屏息凝神，眼神复杂地偷偷瞟向观礼台那个被太上长老亲自“伺候”的身影。
测试的内容很简单。山门广场的另一侧，矗立着一块三丈高的巨大青灰色石碑。石碑表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纵横交错的剑痕。这些剑痕并非杂乱无章，而是构成了一篇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剑诀——《清风拂柳剑》。据传是青云宗开山祖师青霄真人所留，蕴含一丝最基础的剑道真意。要求测试者在一个时辰内，尽可能多地参悟剑痕，领悟其中的剑意流转，最后由执事根据其领悟程度和引动的剑痕灵光强弱判定悟性高低。
轮到赵铁柱了。他深吸一口气，走到石碑前，盘膝坐下，努力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在他看来如同鬼画符般的剑痕。眉头拧成了疙瘩，额头上青筋跳动，憋得满脸通红，仿佛在跟那些石头较劲。
他努力回忆着村里老猎人劈柴的姿势，试图从中找出一点共通之处，结果自然是徒劳。那石碑在他眼中，依旧只是一块刻了痕的石头，冰冷而死寂。时间一点点过去，他急得抓耳挠腮，汗如雨下，却连一丝微弱的灵光都没能引动。负责记录的执事面无表情地在玉册上划了一下，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林简百无聊赖地靠在太师椅上，那杯据说能凝神静气的灵茶一口没动。他看着下方一个个少年少女或抓耳挠腮、或苦思冥想、或对着石碑比比划划的众生相，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那所谓的《清风拂柳剑》剑诀，在他“继承”的浩瀚知识星海里，连最边缘的尘埃都算不上，简陋得如同幼儿园的涂鸦。
那些剑痕中蕴含的所谓“剑意”，在他眼中更是清晰得如同掌上观纹，幼稚得可笑。他甚至能一眼看出其中至少十七处发力不均、三处灵力运转滞涩的“瑕疵”。
“无聊……太无聊了……” 林简在心里哀叹，感觉比当初在公司开那些毫无营养的周报会议还要折磨人。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里放着“遗产”空间里那个能无视此界法则运转的智能手机。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这么干坐着，不如……拍个短视频？记录一下这“原始”的修仙界入门考试现场？
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职业病发作的他，手指己经蠢蠢欲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拍个沙雕视频解解闷？就拍这些家伙参悟石碑的众生相，加个搞笑特效和BGM……’
他偷偷瞥了一眼旁边恭敬站立的玄云子，心里盘算着：‘这老头应该看不懂手机吧？就当我在摆弄个新奇玩具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