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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皇陵的月光像被冰镇过的酸梅汤，浇得萧战后颈发凉。
他趴在御赐松柏林里，盯着巡逻锦衣卫的蟒纹腰带咽口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饿了三天的肚子正在「咕噜噜」抗议，把偷神教的「屏息术」变成了「放屁术」。
再憋不住就用这个。」偷神不知何时变成松鼠蹲在枝头，尾巴挂着块发霉的烧饼，「昨儿从丞相府厨房顺的，保质期三天——现在刚好第三天。」
萧战捏着烧饼挑眉：「师父，这发霉的样子，确定不是「生化武器」？」
话音未落，烧饼上的绿毛突然动了动，竟是只伪装成霉菌的甲虫。他手一抖，烧饼掉进草丛，惊飞了三只夜游的萤火虫。
「废物！」偷神变回老头落地，用树枝戳了戳萧战的脑袋，「看见那座没刻字的墓碑没？下面就是地宫入口。记住，你的毕业考试只有一个要求——」
「只许偷小件，别触发机关，否则不管我死活。」萧战翻着白眼复述，「这台词你说了八遍，比街口王婆的裹脚布还长。」
偷神刚要骂，萧战己经猫着腰窜了出去。
他踩着「之」字形路线避开月光，却在跨过第七道石栏时被自己的鞋带绊倒，整个人呈「大」字摔在墓碑前，额头正好磕在「萧」姓刻纹上，发出「咚」的闷响。
「谁家的不孝子在刨祖坟？」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萧战抬头，看见个穿着守陵人服饰的老头正蹲在墓碑后，手里捧着本《金瓶梅》，书页间夹着半块啃剩的酱鸭。
「我、我迷路了。」萧战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突然瞥见老头腰间的狼头腰牌——正是镇北王府的旧物。
他瞳孔骤缩，却听见地宫方向传来锦衣卫的脚步声，情急之下竟脱口而出：「大爷，您看这月光多好，一起烤鸭子呗？」
守陵人愣了愣，突然哈哈大笑：「小兔崽子，跟我当年一个德行！来，尝尝我藏的女儿红——」
话未说完，老头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萧战衣襟上，手里的酱鸭「啪嗒」落地，露出里面裹着的半幅地图。
萧战捡起地图，看见「鸡鸣驿」三个字被朱砂圈了又圈，旁边用蝇头小楷写着「镇北旧部，见玉佩如见人」。
他刚要追问，老头己经咽了气，手指死死攥着腰牌上的「玄」字刻纹。
「谢大爷送装备。」萧战低声说，扯下腰牌揣进怀里。
地宫入口突然传来「咔嗒」声，他转头，看见偷神正用金簪子撬门，簪头的珍珠掉在地上滚进老头的书页间，正好挡住西门庆的「关键部位」。
「师父，你这是盗墓还是搞黄色？」萧战吐槽。
「高端盗墓，缺一不可。」偷神头也不抬，「看见门楣上的狼头没？用你的玉佩碰碰——当年你爹修地宫时，特意设了「血脉识别」，除了萧家人谁也进不去。」
萧战摸出玉佩，刚凑近狼头，却听见远处传来锦衣卫的喝令：「什么人！」
他慌忙把玉佩塞回怀里，抄起老头的酱鸭朝反方向扔去，鸭肉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正好砸中领头锦衣卫的面甲。
「有刺客！保护皇陵！」锦衣卫们举刀追去，萧战趁机溜进地宫，却在跨过门槛时被绊倒，掉进一堆骷髅骨里。
球球从他怀里窜出来，叼着根指骨甩来甩去，月光透过石缝照在骨头上，竟映出「冤」字刻痕。
「镇北军的骸骨。」偷神不知何时跟来，用脚拨弄骷髅的护心镜，「当年你爹被诬陷通敌，皇帝怕旧部谋反，竟把他们骗进皇陵活埋——这就是「镇北王府盗皇陵」的真相。」
萧战喉咙发紧，指尖抚过骷髅的狼头护心镜，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给他讲的睡前故事：「战儿，狼头不是凶器，是守护百姓的盾牌。」
他鼻子一酸，却听见地宫深处传来水流声，顺着声音走去，看见石壁上刻着父亲被缚的画像。
「爹……」他伸手触碰画像，却见石壁突然凹陷，露出暗格里的铁盒。
偷神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这是「问天匣」，没钥匙打不开——你爹当年用它藏过给皇帝的密信。」
「什么密信？」
「密信内容是「皇帝老儿，你内裤上的龙纹绣歪了」。」偷神面不改色地胡扯，却在萧战瞪他时咳嗽起来，「反正不是好事，先拿了再说——」
话音未落，地宫顶部突然渗水，一块石板轰然坠落。
萧战本能地扑向铁盒，却被偷神拽到石柱后。锦衣卫的刀光在石壁上晃出冷芒，为首的千户竟是老熟人赵铁柱——此刻正举着灯笼，盯着萧战怀里的球球发呆：
「这狐狸会发光？」
原来球球不知何时蹭到了石壁上的荧光苔藓，毛茸茸的尾巴像根荧光棒，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萧战灵机一动，扯下腰间的臭袜子扔向赵铁柱：「送你个见面礼！」
「卧槽！这味道比我家马桶还上头！」
赵铁柱捏着鼻子后退，锦衣卫们集体干呕。萧战趁机抱起铁盒冲向排水口，却在出口处被卡住——最近偷神投喂的烤红薯太香，他的腰比上个月粗了两圈。
「吸气！收腹！」偷神在外面拽他的脚，「你这体型，再吃下去就该改行当「饭桶世子」了！」
「都怪你每天塞烧饼！」萧战涨红了脸，突然听见铁盒发出「咔嗒」声，一道蓝光从盒盖缝隙射出，在石壁上投出镇北王府的地图。他惊讶地发现，地图上标着「玄冰窟」的位置，竟与守陵人腰牌上的「玄」字吻合。
「先记着，出去再研究！」
偷神终于把他拽出来，两人躲在乱葬岗的墓碑后，听着锦衣卫的脚步声渐远。
萧战摸着铁盒上的狼头纹，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密信：「战儿，若见问天匣，速去玄冰窟，真相在「冰」下。」
「师父，玄冰窟到底藏着什么？」他转头，却发现偷神正对着月光研究从地宫顺来的金簪子，簪头的珍珠里竟嵌着半粒米，上面用极小的字写着「柳」。
「可能是丞相的定情信物？」萧战挑眉。
「不，是「留」字——提醒我留着簪子换酒喝。」偷神把簪子插进头发，突然严肃起来，「记住，从今天起，别轻易相信任何带「柳」字的人——包括那个总对你笑的柳如烟。」
萧战刚要反驳，怀里的球球突然「吱吱」叫着指向乱葬岗深处。
月光穿过枯树，照见一座无名坟前站着个黑影，手里举着的不是兵器，而是块写着「萧战之墓」的木牌，牌角挂着他丢失的玉佩。
「这是……」
「嘘！」偷神捂住他的嘴，「看清楚，那木牌是用御膳房的檀木做的——走，去偷回来！这么贵的木头，够换十坛女儿红了！」
萧战无奈地叹气，跟着偷神摸向黑影。
他不知道，这块「墓碑」将引出镇北王府的惊天秘密，而偷神藏在酒葫芦里的「玄冰窟地图碎片」，正随着他的步伐，在葫芦底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