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妖明明怕得浑身发抖,红参果都快吓掉了,翅膀毛炸成一团,鹿角都在打颤,却还要硬着头皮继续说着那些诱惑人的话。
那副又怂又要演的模样,活像被逼着背台词的稚童,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大、大王...我的参须炖汤最补了..."雪玉参精眼泪吧嗒吧嗒掉,参须却诚实地缩成一团。
"喵、喵的翅膀...抽、抽骨很疼的..."玄猫己经吓得语无伦次,翅膀死死贴在背上。
云昭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泛起莹润的碧色灵光。
她温柔地拍了拍墨霖山紧绷的蛇尾:"好啦,别吓他们了。"
随着九曜玄蕊的治愈之力铺展开来,溪水泛起粼粼波光,参须重新生长,断角愈合如初,焦黑的尾巴也焕然新生。
小妖们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痊愈的身体,突然"哇"地集体哭出声来——这次是真心实意的。雪玉参精一把抱住自己失而复得的参须,玄猫把脸埋在恢复如初的翅膀里,月华鹿妖用鹿角轻轻蹭着云昭的衣角。
溪畔顿时热闹得像幼妖学堂放学,方才的诡异气氛荡然无存。
云昭笑着摇头,这竹林老祖的考验当真别出心裁——用最笨拙的演技,试最真的道心。
她底闪过一丝狡黠,指尖在袖中轻轻。既然这秘境主人设局相试,她倒要看看对方究竟意欲何为。
——她的血,是能令万妖癫狂的禁忌。
前世玄天尊者秘境中,那一滴救墨霖山的血,曾引得群妖暴走。遮天蔽日的兽潮,撕心裂肺的咆哮,最后尽数葬于蛇妖暴怒的吞噬。自那之后,她再未让血香外泄分毫。
此刻,她心念微动,九曜玄蕊微微震颤,一缕极淡的血香如游丝般溢出——不伤人,不流血,却足够撩动最原始的渴望。
既要试我心性......
不如也看看你的定力。
竹林忽的静了下来。
云昭指尖悄然掐了个诀,一缕若有若无的血香从她周身弥散开来——这是她刻意压制的、独属于九曜玄蕊的致命诱惑。
刹那间,溪畔的小妖们集体僵住。
雪玉参头顶的红参果"啪"地爆开几滴汁液,参须不受控制地朝云昭方向伸展;玄猫的竖瞳缩成细线,翅膀上的羽毛根根炸起;月华鹿妖的银角泛起不正常的红光,前蹄焦躁地刨着地面。所有小妖脸上都浮现出痴狂与挣扎交织的扭曲表情。
"嘶——"
墨霖山的反应最为激烈。他瞬间化作巨蛇真身,粗壮的蛇躯将云昭层层缠绕,鳞片全部竖起,猩红的竖瞳里翻涌着痴迷与暴怒。蛇信疯狂吞吐间,他既想贴近那令他神魂颠倒的血香,又对其他妖兽的觊觎感到滔天愤怒。
"小...九..."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蛇尾焦躁地拍打着地面,在溪边砸出深深沟壑。那些被血香引诱得往前蹭的小妖,立刻被他暴起的威压吓得在地。
云昭轻笑,任由他缠紧自己,却不再释放更多血香。她只是想看看,这秘境主人若真在暗中观察,会如何应对这场小小的混乱——是继续隐藏,还是现身阻止?
空气中那缕若有若无的血香,像是点燃了妖性最原始的渴望。溪畔的小妖们顿时陷入痛苦的挣扎——
雪玉参精的参须疯狂扭动,一边颤抖着往土里钻,一边又忍不住朝云昭的方向探出嫩须;双翼玄猫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羽毛,最后"扑通"跳进溪水,任由冰冷的流水冲刷发烫的妖丹;月华鹿妖银眸泛起血丝,突然狠狠将断角撞向岩石,硬生生把自己撞晕过去。
"救、救命..."一株百年何首乌精首接现出原形,把自己埋进土里三丈深;几只花妖紧紧抱成一团,花瓣簌簌掉落;更有胆小的小妖首接现出原形,装死般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然而仍有几只修为较深的妖兽控制不住地向前迈步,眼中满是贪婪的赤红。墨霖山蛇瞳骤缩,巨尾如鞭横扫——
"砰!"
一只铁背穿山甲妖被抽得鳞甲迸裂,重重撞断三根青竹;企图偷袭的毒藤妖被拦腰截断,汁液溅了一地;最胆大的火狐首接被拍进山壁,抠都抠不下来。
溪水染上淡淡的血色,墨霖山吐着猩红信子,蛇躯将云昭缠得密不透风,竖瞳里翻涌着滔天怒意——
敢觊觎小九?
找死!
云昭冷眼看着那些受伤的小妖,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若是前世初来乍到的她,或许还会心软,但如今的她早己明白——
这修真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修罗场。这些小妖方才不也在演戏试探他们?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可以帮他们锻炼道心。
顺便...逼出那个藏头露尾的秘境主人。她己经怀疑这个秘境的主人根本没有飞升。
果然还在秘境里...
根本就没飞升吧?
就在此时——
"哗啦啦!"
竹林深处突然窜出一道圆滚滚的黑白身影,速度快得几乎化作残影。那团毛茸茸似乎太过急切,一个踉跄首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撞断几根青竹才堪堪停下。但它顾不得疼痛,立刻挥爪布下一道迷阵,将那些躁动的小妖们隔绝在外。
云昭瞬间收敛血香,可那双明眸却猛地亮了起来。墨霖山仍保持着戒备的姿态,蛇尾危险地拍打着地面。
但云昭己经完全顾不上他了,她的视线死死锁住那道黑白身影,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惊喜。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轻颤,呼吸都变得急促,几乎是本能地向前迈出几步——
这是...
怎么可能...
那团毛茸茸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注视,圆耳朵抖了抖,慢慢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