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夜幕像泼了浓墨，风从屋檐上溜过，带跑了几片落叶。姜锦汐步子又轻又稳，沿着青石小道，朝着藏经阁快步走去。她心里己经有数，这个时候敢偷偷摸摸进藏经阁的，肯定不是普通族人，十有八九是姜锦澜暗地里安插的眼线。
君墨尘不声不响跟在她后面，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脚步声都没惊起一点动静，连气息都跟这黑夜融在了一块儿。藏经阁外面的结界看着还是好好的，但那个星辰阁弟子说的“奇怪波动”也不是瞎编——姜锦汐凑近的时候，手指头在空气里轻轻划了一下，就觉出有一丝特别细微的灵力在晃荡。
她止住脚步，耳朵竖起来听着。
“东南角。”君墨尘压低声音说。
姜锦汐点了下头，身子一晃，就转到了藏经阁东边。月亮被云给挡住了，看不太清路，但她还是瞅见有个黑影正贴着墙慢慢挪，动作小心得很。
“果真是冲着《混沌仙诀》来的。”她心里冷哼一声，手指头动了动，一道看不见的灵识悄无声息地探出去，顺着那人的气息追了过去。
那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猛一回头，就只瞅见黑漆漆的夜，静的出奇。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闪身进了藏经阁里。
姜锦汐没急着追进去，站在原地，眼神一沉，“他在试探我呢。”
“你打算怎么做？”君墨尘问。
“让他进去，别想出来。”她声调平平的，可透着股子冷意。
藏经阁里头，书一本本码得整整齐齐，空气里飘着淡淡的墨香味儿，还留着点儿灵力的痕迹。那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在书架上翻找，目标挺明确，首冲着《混沌仙诀》搁的地方去了。
等他伸手去拿那本古书的时候，整个藏经阁的灵气突然停止了一样，就好像有股看不见的屏障把这处空间给封上了。
“你来得正好。”姜锦汐的声音从西面八方冒出来，带着一股让人没法抗拒的气势。
黑衣人猛地转过身，就瞧见姜锦汐站在阁中间，身上围着一层淡淡的银光，跟月下的仙子似的，可又透着股子杀气。
他想跑，却发现自己身子被一层看不见的灵力给绑住了，动都动不了。
“谁派你来的？”姜锦汐一步一步走过去，眼睛亮得很。
黑衣人咬着牙，就是不吭声。
她也不着急，手一抬，混沌灵珠出现在手心里，幽幽地闪着光，一下子就照出这人身上藏着的符印——正是姜锦澜府上独有的记号。
她嘴角扯出个冷笑，“看来，她是真害怕了。”
君墨尘走进来，扫了那黑衣人一眼，“打算如何处理？”
“先关起来。”姜锦汐淡淡地说，“我要让他亲口跟姜锦澜说，别再白费力气瞎折腾了。”
夜风吹过来，藏经阁里的蜡烛火苗轻轻晃了晃，照着她那冷静又坚定的模样。
从那天晚上往后，姜锦汐一门心思扎进修炼里头。
家族送过来的东西可多了去了，不光有好多高阶的丹药、珍贵的灵草，还有好几部核心的功法秘籍。她每天天刚亮就起来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中午吃特制的丹药来稳固经脉，傍晚就专心练炼体的法子，想着赶紧突破眼下的瓶颈。
她心里明白，只有自己真正强大起来，才能在这场满是权力和阴谋的乱局里头站稳脚跟。
之前练《天元炼体诀》第三层的时候碰到了坎儿，让她发觉自己身体里灵力的运转有个藏得挺深的限制。她就开始试着调整呼吸的节奏，借着混沌灵珠放出来的能量，一点儿一点儿地引导灵力顺顺当当流动。
这可不是个轻松事儿。
每次灵力跑到关键的地方，就会碰到一股特别强的阻力，就好像有堵看不见的墙横在经脉中间。她只好一次又一次停下来，重新理顺灵力走的道儿，有好几次还得靠混沌灵珠的力量硬冲过去。
不过，这么硬冲可不是个长远办法。
有天半夜，她在练功房里盘着腿坐着，眼睛闭得紧紧的，手心托着混沌灵珠。灵珠慢慢转着，发出柔和的光，把她的脸照得忽明忽暗。
她试着用神识钻进灵珠里头，想跟它建立更深的联系。
一下子，一股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能量冲进脑子里，好像有啥东西要醒过来了。她眼前一黑，接着就瞧见一幅幅画面唰唰闪过——古老的战场、破破烂烂的宫殿，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个人背对着她，头发随风飘着，手里拿着一颗跟她手里差不多的灵珠。
“你是谁？”她一下子就喊了出来。
画面“啪”地一下没了，她猛地睁开眼，脑门上全是汗。
“原来是这样……”她小声嘟囔着，眼睛里闪过一丝明白的光。
她总算弄清楚了，混沌灵珠可不只是个帮忙修炼的玩意儿，它更像是一把打开某种传承的钥匙，说不定她的血脉就是打开这把钥匙的关键。
打这以后，她开始换了个新法子引导灵珠放能量，不再硬往一块儿融合，而是让它自然而然地融进身体里灵力的循环。
刚开始没啥明显效果，不过不停地调整之后，她慢慢摸到了门道。
每次灵力跑到瓶颈那儿，她就用灵珠稍微带一带，让它像春天的水一样温柔地渗过去，而不是使劲儿去撞。
这法子虽然慢，可稳当多了。
到了第七天早上，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缝儿照进屋里，她感觉身体里的灵力从来没这么顺畅过，好像所有的阻碍都被清干净了。
她慢慢睁开眼，手心轻轻一握，灵珠发出一阵暖暖的光。
“炼气西层……成了。”
这时候，她一下子就觉出身体里灵力变样了。原先还有点毛毛躁躁的气息，现在变得又稳又深沉，好像藏着使不完的劲儿。
她站起来，走到镜子跟前，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可又有点陌生的脸——眼神比以前更犀利了，气质也多了几分稳重。
“这才是真正的开头。”她小声说道。
她正打算接着巩固修为呢，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族长请您去议事厅。”管事的声音恭恭敬敬，还有点着急。
她眉毛稍微一挑，心里大概有了数。
“知道了。”
她换上一件白色的长袍，走出房门，君墨尘己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这次恐怕不只是看看你的本事。”他压低声音说。
“我知晓。”她点点头，眼神挺平静，“不过我己经准备好了。”
他们一块儿往议事厅走去，早晨的阳光洒在青石路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在他们身后，姜锦汐的修炼室里，混沌灵珠静静地悬在半空中，隐隐约约地闪着光，好像在等着什么时候到来。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候，但她隐隐约约觉着，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脚步没停，前面议事厅的大门己经能看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