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形不稳,被人扶着腰捞起来。
待她站定。
萧璟似笑非笑瞅她:“看了这么久的无漪姑娘,眼睛里竟都容不下本王了。”
说话间,从宽袍大袖下寻觅到她的小手,紧紧握住。
将她引领到无漪跟前。
倒也不做正式介绍,只是用指尖轻扫她鼻尖:“头一次见这么能睡的。”
话语落下,亲昵无间。
这样一来,倒真是不用说明白了。
无漪与龚太医对视一眼,总算醒过味来。
“哥,你不早说!”她埋怨龚太医。
什么不和?
哪里不和了?
陪笑着走上来:“参见王妃,都怪我哥,不知哪里道听途说些闲话,无漪给您赔罪了。”
洛临夏连忙甩开萧璟,去拉无漪:“别别,这不怪你。”
无漪眼神中闪过讶异。
不知自己这身份么?
安王妃竟毫不见外?还是装的?
她又赶紧赔罪,避闪:“我是贱籍,承蒙王妃不嫌弃,我还是尽快回城了,不碍你们的眼。”
娇滴滴大美女说自己贱籍,洛临夏更心疼了,挽上她臂弯:“没什么贵的贱的,咱们都是一样。”
她看了眼萧璟,又说:“以前只听说无漪姑娘琴画双绝,既然大家是一路人,以后我请你喝酒,有些上好诗词你拿去谱曲作画可好?”
无漪被说的眼睛有些潮湿。
她见的人可不比萧璟少。
人的欲求,寥寥几句,她便知晓。
因此也明白,安王妃绝非坊间传闻那种捧高踩低的人。
不光不是,还恰恰相反。
她身上有种很是独特的魅力。
若不是背负了太多,她真想如王妃所说,饮几杯酒,为几首上好的诗词谱曲作画去。
“好。”无漪笑答。
“只是,”她神情闪过一抹落寞,“无漪身负血仇,这辈子不知是否还有机会。”
说罢,又笑,朝大家拱拱手,提了把剑:“我真要回醉月楼去了,千里相送,终有一别。”
“朝中秘闻,我会随时设法捎给你们。”
“诶……”洛临夏还没反应过来,无漪就己经骑着马狂奔远去。
红纱裙飘在半空,首至失色。
她回过头,见萧璟只是倚在一棵老槐树下,静静看她。
初月隔着云雾和林荫,斑斑波波落在他脸上。
原来许多人都背负着仇恨和深渊。
而她不知,眼前人,十年如一日,又背负着这些人的理想,仇恨和深渊。
“走吧。”他永远是淡薄的神色,偶然,才会流露出一丝极难捕捉的疲惫。
她又主动去衣袍下觅他的手,攥着。
两个影子连在一起,回到马车上。
接下来的日子,只剩紧锣密鼓的赶路,都不进城了。
洛临夏看得出,大家都很急。
气氛也很紧张。
等到了相州城外,远远的见一个光头和一个身穿盔甲的人,焦急等待。
身后站了数百兵甲。
她终于松一口气:“是延道法师和邱钰将军。”
“一路上提心吊胆,就怕萧裕突然派人来追。”
萧璟瞅她,露出丝微笑:“握着天下最庞大的杀手组织,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