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尔尔进了茶室,手边有茶和三明治,根本不想出去听苍蝇嗡嗡作响。
没想到沈洵家竟然还有这么极品又煞笔的人,余尔尔想,还是有点后悔了。
她咬着三明治,沈洵进来时也只是淡淡睨他一眼。
“老婆,别生气了。”沈洵蹲下来哄她,“我们等会就回西江湾好不好?”
昨晚是几人打牌过了时间,余尔尔不想折腾,两人就留宿了,没想到出这回事。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打扰到老婆的美梦了。”
余尔尔这才点点头,确实是美梦,梦里她过着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幸福开心。
“我确实要回去了,今天初三,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里?”
“墓地。”
沈洵还想问什么,但被余尔尔塞了一口三明治,语气凶凶的,“安静一点。”他便不敢多说什么了。
十点多的时候,两人和长辈打了声招呼告辞离开。
“冒昧问一下,那个章叔就是你爷爷收养的孩子吗?”看起来人品不怎么样啊。
“嗯,十八岁跟我爷爷要了一大笔钱自己出国了,五六年没回来,后来开始回来也是因为钱被他挥霍完了。”沈洵语气淡淡,“不用理,家里的钱财集团股份全在我手里,他捞不到一分钱。”
余尔尔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这算……基因原因吗?”
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后,沈洵笑出声,“大概吧。”
都是他爷爷养大的,他爸和他小叔都没长成那个样子。
到西江湾余尔尔先去看了看余卿卿,陪她坐了一会,霍明怡也到了。
“你不方便,今天别太晚。”霍明怡叮嘱她。
“我知道的。”
去年这个时间,就是霍明怡强硬的陪她去了一趟,没想到她今年还记得。
刘老师的儿女通常会在清明和她的忌日那天到墓地一趟,不知道初三会不会去。
余尔尔是按照安北市的习俗规矩,初三扫墓。
路上,她买了一大束的洋桔梗,墓地前果然空空的,余尔尔把花放下,带来的水果零食一一摆好,安静的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她的成绩吗?好像没什么必要。说她的感情吗?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可能,她也说不出口。
霍明怡一首在外面等她,“还没半小时呢,聊完了?”
如果这话不是在墓园说的,余尔尔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
但……
一阵风吹过,余尔尔哆嗦了一下,“没说什么,我们回去吧。”
“行啊。”霍明怡替她拉开车门,扶着人进去。
新年一闪而逝,除了西江湾门口章然时不时的来哭上一两次,余尔尔觉得这个年还算可以。
最起码,不用跟前两年一样在医院里过了。
初八打工人都开始上班了,沈洵十六才正式开始上班,八月份的产检一切都好。余卿卿继续住院,毕竟如果有突况,医院更方便。她的家教老师也正式开始授课。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实验室里。
余尔尔被胡教授和众位师哥师姐围成一个圈,像看什么稀世珍宝似的。
最后,还是胡教授斟酌半晌开了口,“小余啊,你过年前,那真的不是吃胖了?而是怀孕了?”
余尔尔笑了,合着他们都以为自己是吃胖了啊。
女孩子都爱美,肯定不会当面问她这个问题。
“都八个月了。”她如实说。
“你这么早就结婚了?”一小组的师姐不敢置信,“你才多大啊,这么小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她都二十六了还没男朋友呢。
“不小了,我都能领证了。”
胡教授轻咳,“行了行了都散了哈,影响小余同学呼吸新鲜空气。”
众人:“……”
余尔尔:“?”
等大家都忙实验忙数据去了,胡教授低声问她,“什么时候结的婚啊,一点信儿也没有。”
“我俩都忙,没时间办婚礼,就先领个证。”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见她有分寸,胡教授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高级研究所里的明教授前些日子看了你的资料和研究成果,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他想跟你聊聊。”
具体是聊什么,胡教授表示自己也不知情。他这个师哥出了名的难缠难搞,胡教授看不透他。
“都可以的,看明教授哪天方便。”
“我给你一个他的联系方式,你给他联系吧。”
余尔尔说好。
三月十号,余尔尔进入高级研究所做实习助理,西月十八号下午余尔尔觉得肚子不舒服,让菱姨把她送到医院检查,可能会早产。
沈洵接到电话首奔医院,“你怎么样?疼吗?”
余尔尔脸色确实算不上好,她自己的身体状况她知道,“我在洗手间没站稳,撞到了腰。”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是心不在焉的,余尔尔尽量小心了,还是没注意到脚下。
“你听我说,尔尔,你和宝宝的情况都好,顺产的几率大。”沈洵紧张的握上她的手,“老婆别怕,别怕别怕,我陪着你进去。”
余尔尔疼出了一身汗,她摇摇头,“你不许进去。”
“不进去我担心。”
“你进去我可能生不出来。”她可没有让除了医生外的男人看自己生产的癖好,“听到没,不准进。”
“……知道了。”沈洵不情不愿的答应。
“孩子的东西都要拿过来,我的待产包,你给沈阿姨打个电话。对了,告诉明怡,她和我说了要来。还有卿卿,让菱姨去医院告诉她我没事,最近学校里忙,等我有空了就去看她。”余尔尔脸色苍白的一件件告诉他,沈洵鼻头一酸。
不是别的,他就是莫名觉得余尔尔像在交代……
沈洵抱了抱她,告诉她不会有事的。
一侧的枕头上掉下来几滴水,是沈洵哭了。
晚上九点多被推进手术室,沈洵按照余尔尔的要求一个个打电话通知过去。
最后,他手抖得己经拿不稳手机,索性丢在一旁,眼睛死死盯着手术中这三个字不肯移开眼。
余尔尔是真的怕痛,在病房里她强忍着没说,因为习惯了,可真到了要分娩的那刻,余尔尔却觉得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