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七零年代的春寒裹着料峭冷风，刮过黄土堆砌的院墙，卷着几片枯叶钻进破旧的土坯房。风晴月蜷缩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脑袋似被重锤猛击，支离破碎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她猛地坐起，大口喘着粗气，耳边还回荡着原主残留的呜咽——这具身体的主人，因胎中受寒缺氧，自幼被视作傻子，在家族里受尽白眼。如今更是为了攀附刚走了大运的赵家，族里竟要她退掉自幼定下的婚约，把机会让给堂妹风晓梅。
“胎穿就算了，还是个被人随意拿捏的傻子？”风晴月喃喃自语，刚适应新身份的她还未理清状况，就听见院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哐当”一声，木门被粗暴推开，族老风正山板着脸跨进门槛，身后跟着一堆看热闹的族人。风晓梅躲在族老身后，绞着帕子，眼神却掩不住得意：“姐，你本就痴傻，赵家哥哥如今当了干部，你又如何配得上？”
风晴月抬眼，见那风晓梅穿得花枝招展，哪有半分乡下丫头的朴素。再看族老风正山，手里捏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退婚书。
“晴月，你自幼脑子不清醒，这婚约本就误事。”风正山把退婚书往土炕上一扔，“签了，也算你为族里做件好事。”
屋里弥漫着陈旧的烟味和土腥味，风晴月捏紧被角。原主的记忆此刻清晰如昨——这门婚约是祖父在世时定下，赵家虽穷却重诺，从未提过嫌弃。如今不过是风家看赵家发达，想换个漂亮聪慧的孙女过去捞好处。
“我不退。”她咬着牙，声音虽稚嫩却带着狠劲。
众人皆是一愣。往常这傻子只会傻笑流口水，今日竟能清晰吐字？风正山皱起眉头，浑浊的眼里闪过不耐烦：“你这痴儿懂什么？莫要胡闹！”
“我不傻！”风晴月突然拔高声音，惊得屋梁上的灰簌簌落下。婶婶李氏往前一凑，尖声叫骂：“你个死丫头，装什么清醒？不签退婚书，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说着就要来抓她手腕。
风晴月本能地往后缩，却在这时，脑海中突然炸响一阵机械音：“系统补偿启动，三魂归一程序激活，宿主记忆融合开始——”
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风晴月紧闭双眼，原主二十年来的记忆如电影般在脑海闪过。被欺负时的委屈，饿肚子时的饥寒，还有那深藏在心底对温暖的渴望。再睁眼时，她的眼底己没了痴傻，只剩清冷与锐利。
“婶婶这手，是要打我？”风晴月精准扣住李氏的手腕，用力一拧。李氏惨叫一声：“反了天了！你个小贱种敢还手？”
“我既是风家孙女，便该有风家的待遇，哪轮得到你随意打骂？”风晴月甩开李氏，走到风正山面前，“族老，这婚约是祖父定下的，若无赵家亲口退婚，谁也不能逼我签这退婚书。”
风正山被她的气势一震，下意识后退半步：“你...你怎突然像变了个人？”
“许是老天爷开眼，让我清醒了。”风晴月扫过众人，“我虽曾痴傻，但赵家从未嫌弃。如今族里想换人，莫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风晓梅急得跺脚：“姐，你又何必执着？赵哥哥他...他心里本就属意我！”
“属意你？”风晴月冷笑，“那便让赵家来退婚，当着众人的面说我风晴月配不上。否则，这婚书，我绝不签！”
屋内气氛凝滞，风正山脸色铁青。他深知风晴月说的有理，赵家若得知风家擅自换人，只怕会恼羞成怒。可风晓梅母亲早给了他好处，又怎肯罢休？
“你这丫头，别给脸不要脸！”李氏捂着被拧红的手腕，“当年要不是你娘死得早，你哪能活到现在？如今让你为族里做点事都不肯？”
“我娘当年难产而死，留下的嫁妆早被你们瓜分干净，如今还想拿我换好处？”风晴月抬手指向李氏，“那些年我吃不饱穿不暖，你们当我是死是活？现在想让我退婚，除非我死！”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风正山脸色微变，想起当年风晴月母亲留下的那点首饰，确实进了族里的公库，后来被各房分了去。
就在这时，风晴月突然感觉眼前一花，意识竟被卷入一个漆黑空间。中央悬浮着一颗泛着微光的珠子，西周是灰蒙蒙的土地，透着无尽荒凉。
“这是...系统空间？”她试着触碰珠子，机械音再次响起：“宿主三魂归一完成，空间激活。此空间可随宿主成长升级，当前功能：物资囤积（每日可收纳100斤物品），古武传承（初级：强身健体篇）。”
风晴月心下狂喜，再看外界，时间竟如静止般。她退出空间，正听见风正山不耐烦地说：“罢了，给你三日时间考虑，若赵家嫌弃你，你必须退婚！”
“不必三日，我今日便去赵家。”风晴月突然开口，“我倒要问问赵叔，是否真要退婚。”
风晓梅脸色一白：“你...你去赵家干什么？”
“自然是问个清楚。”风晴月扫过她，“莫不是堂妹怕我去？难道你早与赵家少爷私通？”
“你血口喷人！”风晓梅尖叫，躲到风正山身后。风正山也变了脸色：“休要胡说！”
“既是没私通，那我去赵家问问又何妨？”风晴月抱臂，“若赵家要退婚，我风晴月二话不说签了这退婚书。可若是赵家没这意思，族里这般逼迫，又当如何？”
风正山被堵得说不出话。他心里清楚，赵家若得知风家想换人，只怕会对风晓梅也生了嫌隙。可如今箭在弦上，又如何能退？
“哼，你一个丫头片子，敢独自去赵家？”李氏还想嘴硬。
“我虽痴傻过，但也是风家孙女，如今清醒了，自然要为自己讨个公道。”风晴月转身从炕头摸出个补丁摞补丁的包袱，“劳烦族老告知赵家住址，我这便去。”
风正山咬咬牙，最终还是说了。风晴月挎上包袱，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迈出家门。春寒虽料峭，却挡不住她眼里的光。那系统空间，还有即将觉醒的古武传承，都是她在这年代立足的依仗。
“退婚？没那么容易。”她低语，踩着黄土路，朝着赵家所在的镇子走去。身后，风晓梅的咒骂声渐渐远去，而属于风晴月的新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