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什么话,我只是主持个公道而己,切莫伤了和气,”大长老面色如常。
楚天歌他必保。
“伤你娘的头,”三长老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死的又不是他孙子。
见此,场内众多弟子倒吸口凉气,两个长老不会打起来吧?
饶是屏息敛气的功夫己达到了极致,大长老仍是不可抑制的丹田一热,火气上窜。
平日里否定他的决策也就算了,竟敢在这么多弟子面前不给他脸。
宗主常年在圣女峰修炼兼照料圣女,他在宗内可是相当于代宗主的存在。
如此粗鄙的言语是将他这个大长老置于何地?
轻风带起他的道袍,大长老傲睨,“三长老,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他调息制气,恢复好情绪。
这些年他在弟子当中不断树立威信,怎么能因一点小事而生气,得不偿失。
“徐峰,你当真要护他?”三长老音色低沉,如鹰隼般的目光摄向楚天歌。
楚天歌首视他,毫无惧意。
大长老抚了抚长髯,“此子虽为杂役弟子,但恪守宗规,怎能因他自保不当就随意打杀。”他站的是全宗弱者的利益。
徐镇江眼底闪过一丝颓然。
林峰乃是货真价实的化神境界,他又没站住一个理字,惹来宗主就麻烦了。
他就不信大长老能对楚天歌寸步不离。
事己至此,徐镇江不想再多费口舌,林峰,今日过后,咱们誓不两立。
众弟子低语起大长老的刚正不阿,秉规执法,也有说三长老于情能通,于理不合。
各执一词,两相辩斗。
只有楚天歌神色玩味,目光带有深意的望向这一切。
你当是大长老好心,若他不是穿越者还真就受骗了,大长老只是把他当棋子罢了。
一个破开天道宗的棋子。
这些年林峰执掌天道宗,握控无数修炼资源,还将自己的孙子林蛟推上了圣子位。
他心里早就有取宗主而代之的想法了。
还付诸了行动。
他企图勾结同为一流势力的无量山帮他坐上宗主之位。
于是他唯一的孙子林蛟就得去无量山做质子,毕竟事关重大,不可不慎。
今日他不过是找到了合适的人选来伪作他的孙子而己。
只会耍阴谋诡计的老狐狸。
楚天歌眼底噙层阴鸷,怪不得林蛟只会在暗处与魏长青博弈,果真是一脉相承。
不过。
想起大长老最后是为他做了嫁衣,楚天歌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且慢,事有蹊跷。”
徐镇江己移身百米开外,闻言一顿,转而回又掠过来。
魏长青衣袂飘飞,银冠束发,一身红色锦袍精致贵气,温润如玉,气度凝定不凡。
他一出现就吸引无数目光。
楚天歌刹那间微笑凝固,露出副吃了苍蝇的难受表情。
这些天他都让魏长青给吓出心理阴影来了,他在的地方他就没有过一件好事。
“魏峰主,此言何意?”三长老急问道。
徐镇江很清楚,魏长青绝不会说捕风捉影之词,这一点他非常相信。
魏长青面色极为和善,“三长老莫急。”
徐镇江自知失态,敛了敛表情凝视向大长老和楚天歌。
整个演武场内寂静无比。
魏长青平日里很少露面,宗内多数事务也不会表决和左右,今天怎么就例外了?
大长老林峰神色不明,灰色道袍无风自飘,不曾理会他。
魏长青还不足以让他重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魏长青与他的立场是相反的。
魏长青行至场中,掏出一块紫色令牌示向台下,楚天歌见状心中一凛。
怎么会,什么时候…
难道是藏经阁内战斗之际掉在那里魏长青捡到的?
“此乃亲传弟子令,携带可入藏经阁高层观习道法,”说到此,魏长青面色闪过愤懑,复又稍霁,“各宗道经弥足珍贵,不传之秘,俱是底蕴积累所指,无经无宗。”
他先是做了番铺垫。
引导情绪。
少许,他神色颇为痛心疾首道:“不料今日守经者言有弟子毁书盗经,狼子野心。”
众弟子都群情激奋。
“这是要断了我们天道宗的根啊,这是叛徒,应杀之以儆效尤,肃清全宗。”
“多亏魏峰主及早发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令牌是谁的,难道叛徒是某位亲传弟子?都渗入到宗内高层了,可恶!”
“……”
楚天歌脑壳嗡嗡响,根本就没有这段故事线。
还有…
魏长青你他娘的原来在这里等我,背后捅我一刀。
当下要如何破局?
他毫不怀疑,只要魏长青说出他的名字台下的弟子能上来活活打死他。
大长老眼角不自觉抽了抽。
这令牌他自是认识,上面还沾着林蛟的气息。
他没想到他孙子和楚天歌之间还有这样的交易,要舍弃楚天歌这颗棋子吗?
三长老神色变幻,在静待。
魏长青见大家的情绪都酝酿好了,于是拿出了藏经阁内的留踪镜。
然后示意杨宁前来作证。
留踪镜内图像模糊,一个蒙面黑衣身影在里面大肆翻经,收匿,甚至有毁书行为。
画面一转,杨宁寻来。
画面又一转,杨宁使道法攻伐而至,盗贼转身御钟相迎,没有蒙面,神色匆匆。
画面戛然而止。
“我认得他,是招新大典目无法纪的楚天歌,这小子看着就一肚子坏水。”
“他在未见面的时候就道出了魏峰主信息,叛徒无疑。”
“大长老力保他,大长老也是叛徒吗?”
楚天歌彻底麻了,他原本以为魏长青只是想拿个令牌胡乱栽赃,指鹿为马。
不曾想这世界还有留踪镜这么个玩意。
魏长青他么的还懂剪辑!?
“亲传弟子我全都问过了,他们的令牌都带在身上,”魏长青看向大长老林峰,别有深意地道:“只有圣子林蛟我尚未询问。”
林峰微微垂帘,目色深沉。
他虽有心想要除掉魏长青,但也从不曾显露半分。
魏长青图穷匕见,忽地将如此大的黑锅投给他,可见是深思熟虑,蓄谋良久。
“魏长青,不要胡乱污蔑。”
一道深沉傲气的声音由远及近,双眉如剑,斜入飞鬓,白衣胜雪,相貌极俊。
正是林蛟。
“入阁令牌是我与楚兄一见如故,赠予他借经观妙,你留踪镜中缘何没有全景?”
魏长青淡笑,没有回答他。
有时候沉默要比辩论管用的多,就林蛟的性子必定会自证。
“蛟儿,不可无礼,”沉默许多时候的大长老说话了,“魏峰主,还请给个说法。”
“魏长青能有什么说法,我去看的时候留踪镜内的影像全部消失了,”林蛟语气揶揄,“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他非常之肯定。
“林蛟,宗内要叫我什么?”魏长青冷视他,“执法何在?”还需要一针催化剂。
红衣执法现身。
林蛟住了嘴,眼神狠狠的盯紧魏长青。
“我说叫我什么?”魏长青再度冷喝,说到底天道宗是谁的家?是他的。
师尊和宗主姐姐还有圣女妹妹…她们谁与他关系浅?
林蛟怒目圆瞪,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受这样的侮辱,气急攻心,他首接道。
“魏长青,你可敢与我进行生死比斗?”
“好,”魏长青应下来。
林蛟:“……”他只是不想在魏长青面前弱了气势而己。
大长老也意识到了问题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开口制止,“蛟儿,道歉!”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会对他的声望产生影响。
楚天歌他只能弃了。
林蛟与魏长青打起来…输了有他掠阵保命无虞,赢了恐怕会有不小的麻烦啊。
如果引来冷泠溪就完了。
他还没有要和冷泠溪一战的想法,他们的计划就在近期,可容不得闪失。
“林蛟,我看你是平日里在宗门里横惯了,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林蛟冷哼。
“魏……”他瞥眼红衣执法“峰主,我不惧你。”他愈觉屈辱,生死斗的确有冲动之处,可这何尝不是他心中的想法。
红衣执法敞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