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和沈听白分了,试试跟我相处看看?反正我们早晚要结婚的,我条件也不比沈听白差……对吧?”
她瞥了眼顾西洲头顶的爱慕值,摇摇头:
“才一点儿喜欢?沈听白可是爱惨了我,我凭什么选你不选他?……”
顾西洲冷笑一声:
“爱惨了你?我来之前可是打听过了,你追了他三年他才答应你。”
“更何况,他能有我了解你吗?”
“现成的帅哥未婚夫不要,去舔一个野男人,啧,我真瞧不起你。”
温绯月一句话终止了顾西洲的念叨:
“瞧不起我还想和我处?”
“……”
这话把他呛得一愣,随后又支支吾吾地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家长说得对,咱俩知根知底的,谈起来也……”
“知根知底,所以你才清楚我什么样不是吗?我私下就是烟酒都来的,你不是知道吗?”
顾西洲抿唇,眼神飘忽起来。
[对啊,差点忘了这回事了……]
[我最近怎么这样?像中邪了一样,刚刚竟然还觉得她可爱?!]
他脑海中闪过以前和温绯月相处的无数片段。
虽然是青梅竹马,但他对她,从未有过那种儿女私情。
他现在是怎么了?
顾西洲心乱如麻,松开她,快步离开了钢琴教室。
她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服,看向窗外的校园景色,脸色严肃。
有道理,确实像中邪了一样。
不知不觉也穿了这么多本书了,一两个人恋爱脑也就算了——怎么所有人都能这么恋爱脑的?
事出无常,必有妖。
“难不成我真是什么天生魅魔圣体?”她小声嘟囔道,“……算了,等下次系统来跟他说一声,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下课铃声忽然响起,温绯月趁此机会溜回教室,正赶上沈听白和季燃在交换座位。
季燃黑着脸往第一排搬东西。
场面看起来有些滑稽,作为学渣的季燃,书却很多,摞得很高——
毕竟,这样子睡觉,更有安全感,能获得很好的课堂睡觉体验。
而沈听白则只拿了两本书,一本笔记和一本草稿纸——
因为,他其他的书,都被温绯月烧掉了。
“沈听白!”季燃咬牙切齿,“你他妈最好是真要辅导功课!”
季燃心里把沈听白骂了八百遍:
[辅导毛线啊!距离高考就只剩不到两个月了,她还有救吗?]
作为班里的卧龙凤雏,他十分知道温绯月的实力——
他俩无疑半斤八两,现在辅导,别人都在复习阶段,只有他俩在学习阶段。
而沈听白,要换位置的理由,竟然是辅导温绯月功课……
真是幽默!
[这该死的沈听白!为了谈恋爱把老子的宝座都给抢了!]
[可恶!我不想坐第一排啊!!影响我的睡眠质量啊!!]
他轻笑一声:
“你要是不服,月考可以考得比我高,能换座位。”
季燃做不到,只能在心里蛐蛐他。
虽然他给出的换座位理由非常荒谬,但老班可不管这些。
毕竟,沈听白还是班主任的掌上明珠,走之前还不忘叮嘱他:
“明天的物理竞赛很重要,今天晚上早点休息,老师相信你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
沈听白点头答应,温绯月也在这时回到了自己座位。
最后一节课。
上课铃响,她在便签上写道:
“明天的物理竞赛,不许去。”
“怎么了吗?”
“不是说比起学习更爱我吗?这是对你的考验。”
“可是,明天的竞赛对我来说很重要……”
“那分了吧。”
“好,我不去了。”
沈听白有些哭笑不得,别人的女友都吃异性的醋,她倒好,连学习的醋也吃。
一边想着她吃醋是因为爱他,一边,沈听白的爱慕值又涨了5%。
听着她的心声,温绯月却是眉头一皱——
顾西洲说得对,他们怎么都跟中邪了一样?
这实在太邪门了!
一般来说,他不应该是觉得和她谈恋爱耽误了他的前途吗?
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怎么他就不按套路出牌,觉得谈恋爱比前途更重要?
她皱着眉想了想,又想试探了一下沈听白的底线,换了一张便签纸写下:
“如果我说,让你放弃去清北念书呢?你会听我的吗?”
沈听白拿到便签,愣了一下。
[她是不想跟我异地恋吗?]
[我真是想多了,竟然会怀疑她和顾西洲有什么关系,她明明那么爱我。]
[可是……]
他将便签递回来。
“宝宝,你是怕异地恋吗?可是,如果我不上清北,以后就不能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也知道,我们有些家庭差距……但我会努力赚钱弥补上的。”
“不答应就分手。”
这次,他没有再那么快将便签传回来了。
毕竟,上清北,不仅是家长和老师对他的期盼,更是他一首以来的心愿。
这不是说放弃就能放弃的事情。
沈听白放下笔,那在解着奥数题都清晰无比的大脑,此刻却混沌一片。
[我能理解她的顾虑,她没有安全感,不喜欢异地恋……]
[确实,毕业季也是高中情侣的分手季,她会担心也很正常。]
[可是……如果我放弃清北……]
要怎么做?
沈听白思绪混乱,不知不觉间,竟将便签纸捏成了一团。
教室后墙的挂钟滴答作响。
他将揉皱的纸团张开,视线落在“不答应就分手”的字迹上。
[要不,我先和她分开一段时间,等以后有能力了再来追她?]
[可,我又怕,一次的错过,会变成一辈子的错过。]
[清北……清北……温绯月……]
这两个字在他舌尖滚了千百遍,突然变得陌生如天书。
他想起高一那年作为新生代表演讲,礼堂穹顶的水晶灯在他头顶碎成星河;想起颁奖典礼,校长亲手将印着校徽的信封交给他时,台下此起彼伏的闪光灯。
“沈同学是老师们的骄傲,以后一定能考上清北的。”
怎么办怎么办?
他将便签纸反复揉搓又摊开。
后颈渗出薄汗,浸湿了衬衫衣领,沈听白胸口发闷。
首到下课铃声响起,他都没再将便签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