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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脸上的泪痕，心脏猛地一缩。
下意识想伸手，却被系统厉声喝止：
【别动！你想前功尽弃吗？】
她僵在原地，指尖微微发抖。
【发挥得很好，继续放狠话。】
[要不，算了吧？]
[……我看他好像快碎了。]
【心疼他？】
【你心疼他，谁来心疼你？你还想不想复活回家了？】
她想。
原来的世界有她的事业，她的家人，有她的朋友，有她熟悉的一切。
她抿唇，将心底那几分同情压下，语气冷漠疏离：
“不会。”
“就算你学着羽昭又如何？以为我会莞莞类卿？会爱你？”
“想多了。”
“要真是那样，我也只会觉得你是个恶心的学人精。”
每个字，都像钝刀割肉般，凌迟着姬玄渊的神经。
夜风卷起他散落的发丝，露出颈侧暴起的青紫血管。
“皇兄怎么不说话了？”
“姬羽昭”突然笑着插话，指尖暧昧地她后腰。
“我与月儿是真心相爱，要不是皇兄来打搅，今夜，月儿可就在我府上歇息了……”
“闭嘴！”
姬玄渊突然暴起，原本躺着地上长剑的竟忽然飞起，首取“姬羽昭”咽喉！
不好！是真气御剑！
温绯月瞳孔骤缩，身体先于意识挡了过去。
她浑身颤抖，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
睁眼时，只见姬玄渊徒手攥住剑刃，鲜血顺着银亮剑身，蜿蜒成溪。
“为什么……”
他声音哑得不成调，“为什么护着他？”
赤色瞳孔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握着剑的手却颤抖着，往后撤了半寸。
“因为我爱他。”
话说出口的瞬间，姬玄渊眼中泪水又滚滚而下。
他松手，长剑坠地，发出凄厉嗡鸣。
姬玄渊踉跄着后退两步。
“噗！！”
他忽地口吐鲜血，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温绯月怔住。
[统、统子哥，你又把他弄晕了？]
【没有，你嘴太毒了，他气急攻心，气晕了。】
“姬羽昭”上前去，将姬玄渊扶起，转头朝温绯月说：“去找一根麻绳过来……你哭什么？”
温绯月卷起披风擦干眼泪。
“呜呜……统子哥，姬玄渊他太惨了呜呜呜。”
她抽抽噎噎，刚刚憋了半天的眼泪，这会儿全爆发了出来。
“好不容易爱一次，我却让他输得这么彻底！”
“信任的人捅在身上的刀子，更痛啊呜呜！”
“——好惨啊！！”
“姬羽昭”面无表情地拖起姬玄渊的身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刀下有不少亡魂，不必为他哭泣。”
温绯月抹着眼泪的手顿住，她看着“姬羽昭”，忽然问：
“统子哥，你是人吗？”
他抬头，瞥了她一眼，反问：
“骂我？”
“不是，就是有时候，感觉你冷冰冰的，好像没什么人情味……”
“对着纸片人哪来这么多人情味？收收你的眼泪，别忘了，你的任务是让他的厌恶值到100%，这才50%——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温绯月吸了吸鼻子，用披风狠狠擦了把脸。
“知道了知道了，继续任务。”
她蹲下身，看着昏迷中的姬玄渊。
他唇边还残留着血迹，眉头紧锁，似乎连昏过去都不得安宁。
“姬羽昭”用绳子将他牢牢捆住，温绯月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散落的发丝。
他将姬玄渊捆好后，又将他丢在真正的姬羽昭为温绯月备好的客房屏风后。
“这姬玄渊在原著中武力高强，根据原著里的描述，估计只有那个天下第一的男配打得过他……也不知道这绳子能不能困住他。”
闻言，她面露惊讶之色：
“……还有个男配？”
“嗯，原著里男配被天下第三下药算计，又带了一群人追杀他，男配倒在野外的山洞中奄奄一息。生死存亡之际，被女主所救，为了报答女主的救命之恩，就甘愿当她的暗卫。”
温绯月嘟囔道：“这男配怎么这么久都不出现？我还以为我的攻略对象只有两个呢。”
“不早了，早点睡觉，我要回去了。”
——
第二天早晨，温绯月惊醒。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爬起身走到昨天系统丢姬玄渊的地方。
屏风后，己不见了姬玄渊的踪影，只剩下一捆绳索。
“皇后娘娘！不好了！！”
昨日她塞金锭的丫鬟闯入她房中，神色慌张。
“什么事？”
“陛下刚刚忽然跟疯了一样，提着剑来说要杀了王爷！院中护卫誓死保护王爷，但不是陛下对手，好几个人才拖住陛下，现在正打得不可开交！”
“奴婢听陛下所言，似乎是误会了娘娘和王爷有染，这才大开杀戒……娘娘，你快去跟陛下说清楚吧！”
闻言，她马上汗流浃背。
完犊子，昨天和系统为了刷姬玄渊的厌恶值，演得太过火了。
完全没有顾及姬羽昭的死活。
这系统闯的祸，完全由姬羽昭背了。
“走，带我过去，顺便让人给我准备一把匕首！”
“娘娘，你要匕首作甚？”
“别问，备就行了！”
顾不上洗漱，她匆匆披上衣服，随丫鬟赶往姬羽昭住处。
院内，刀光剑影，姬玄渊己经杀红了眼，被几名护卫围着打，却还是不落下风，甚至斩落一人。
姬羽昭被一名护卫拦在身后，见她来，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冲着院口大喊：
“皇嫂，你可算来了！你快跟皇兄解释，你我恪守礼道，绝无逾越之举！”
“铛！！！”
剑气猛猛爆开，卷起一地尘土，几名围打姬玄渊的护卫纷纷被爆发的剑气震开，摔倒在地。
“姬玄渊！！”
看着他提剑冲向姬羽昭，温绯月急得大喊他名字。
可姬玄渊却恍若未闻，冲向姬羽昭。
剑要即将刺向姬羽昭的那刻，护卫提剑抵挡他攻击，但姬玄渊却突然脸色一暗，跌倒在地。
“嗤！”
利剑刺入姬玄渊肩胛，护卫一惊，不知他为何忽然卸了力道，这一剑明明只意在抵挡。
姬玄渊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回首望去。
院门口，温绯月半跪在地上，腹部血流不止。
猩红的双眸中，映出她决绝的模样。
他呢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