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随我来吧。”
说罢,他起身,领着众人朝着屋外走去。
一行人跟着唐妙兴的带领,穿过数道回廊,来到了一处看起来颇为偏僻的院落。
院落的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石门。
石门之上,雕刻着繁复而古老的唐门标记。
唐妙兴上前,以一种特殊的手法在石门上敲击了几下。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石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了一个幽深向下的通道。
“此地乃是我唐门的禁地——唐冢。”唐妙兴沉声说道。
“非唐门核心弟子,以及门中长老,不得擅入。”
“今日老夫破例带你们进入,便是要带你们去见那个人。”
众人闻言,心中更是好奇。
这唐冢听起来便不是寻常之地,能被关押或居住在此处的人,又会是谁呢?
一行人鱼贯而入,顺着幽深的石阶一路向下。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点着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更添了几分神秘与阴森。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溶洞的中央,搭建着几间简陋的石屋。
而在其中一间石屋前,一个身形佝偻,衣衫褴褛的老人。
正静静地坐在石凳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那老人须发皆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刻痕,看起来已是风烛残年。
但当他感受到众人的到来,缓缓睁开双眼时。
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却骤然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精光。
仿佛沉睡的猛虎,在瞬间苏醒!
“门长,您来了。”
老人沙哑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唐妙兴对着老人微微颔首,随即侧过身,对着张楚岚等人介绍道:
“这位,便是我要带你们见的人——许新。”
“许新?”张楚岚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就在这时,那名为许新的老人,目光落在了张楚岚的身上。
仅仅是一瞬间的对视,老人那浑浊的眼眸中,便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着张楚岚,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断断续续:
“你...你是..张怀义的...孙子?”
张楚岚闻言,心中巨震!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老人,竟然一眼就认出了自己的身份!
而且,他还认识自己的爷爷张怀义!
“前辈...您认识我爷爷?”
张楚岚急切地问道。
许新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追忆与感慨:“何止是认识...当年,我与怀义,还有其他三十四个兄弟...
曾一同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三十六贼!
张楚岚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了这个词!
眼前这个衣衫褴褛,看似普通的老人,竟然是当年搅动整个异人界风云的三十六贼之一!
这个发现,让张楚岚的心脏狂跳不止!
他知道,自己距离甲申之乱的真相,又近了一步!
“许老前辈!”
张楚岚深吸一口气,对着许新恭敬地行了一礼。
“晚辈张楚岚,今日前来,正是想向您请教关于当年甲申之乱,以及我爷爷张怀义的一些事情!”
许新看着张楚岚那与张怀义有几分相似的面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了点头:“你想问什么,便问吧。”
“只是...”
许新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与苦涩。
“我被困于此地已有数十年,与外界隔绝,所知有限。”
“关于那场动乱的许多细节,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恐怕...也无法给你一个完整的答案。”
张楚岚闻言,心中虽然有些失落,但依旧充满了希望。
即便只是一些细节,对他而言,也弥足珍贵。
“前辈,晚辈想知道,当年你们三十六贼为何会结义?
又为何会引起整个异人界的追杀?”张楚岚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许新浑浊的眼眸中,再次浮现出追忆之色。
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开始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当年之事,说来话长...”
“我们三十六人,来自五湖四海,各大门派,甚至还有一些无门无派的散人。”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我们聚集在了一起,彼此意气相投,便效仿古人,结为异姓兄弟。”
“那时的我们,年轻气盛,都怀揣着改变异人界,创造一番新天地的理想。”
“我们共同参悟了一些...嗯...一些特殊的功法,希望能借此打破门派之间的壁垒,让异人界焕发出新的活力。”
许新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只可惜...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我们所参悟的那些功法,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也引起了太多人的恐慌与觊觎。”
“最终,三十六贼结义的消息走漏,一场针对我们的血雨腥风,便由此拉开了序幕。”
“各大门派,名门正派,甚至是那些平日里与我们交好的势力,都纷纷调转枪头,对我们展开了疯狂的追杀。”
“那是一段暗无天日的日子,我们东躲西藏,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许新的声音中充满了悲凉与无奈。
“后来,我与董昌在逃亡途中,不幸被唐门的前辈擒获。”
“唐门的前辈们,并没有立刻取我们性命,而是给了我们一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继承唐门的绝技——丹噬,并与三十六贼的其他人彻底划清界限。”
“董昌他...选择了忠义,宁死不屈,最终...”许
新的声音哽咽了一下,没有再说下去。
“而我...我选择了苟活。”
“我答应了唐门老门长的条件,继承了丹噬,学会了这门绝技。”
“但也因此,我必须将自己永远囚禁在这唐冢之中,不得踏出半步,以此换取一线生机。”
“从此以后,我便一直呆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唐冢里,一晃...便是数十年过去了。”
许新的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疲惫与沧桑。
“所以,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关于三十六贼其他兄弟的下落,关于那八奇技的最终归属...我确实是一无所知。”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便只有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