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清阿哥眯了眯眼睛正准备出去,下一秒却看到春儿上前一步,然后就被金枝一推,推到了荒废己久的井中。
保清阿哥大惊,手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好不容易掏到的鸟蛋差点被他捏碎。
富尔敦小心翼翼的把鸟蛋拿过来放到旁边的地上,手掌紧紧的拉住保清阿哥的。
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朝着他安抚的笑了一下,示意他放松不要发出声音。
在两个人眼神交流之际,金枝找了一块大石头费力的盖了上去,她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嘴里面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这都是安嫔吩咐的,你死了可不要来找我报仇之类的话。
金枝慌乱的抚平地上的杂草,以至于她都没有发现破缸处的两道身影以及自己掉落的肉粉色绒花。
处理完作案现场金枝慌慌张张的推门而出,保清阿哥正要起身又被富尔敦拉住。
“额娘给我讲过类似的故事,一般杀人之后凶手都会返回案发现场。你瞧那小宫女做贼心虚的样子说不定就会回来看看,咱们且等上一等。”
保清阿哥同样压低声音,但十分的急迫。
“等不了!井里的春儿是荣娘娘的宫女,还救了我妹妹。虽然听她们之间的谈话春儿己经被安嫔收买,但是她终究是救了我妹妹。”
“背主的奴才死便死了,保清阿哥没听她们两个刚刚说的话吗?这个春儿一定是做了对不起荣嫔的事,不然她不会这么心虚也不会这么急着要离开长春宫到安嫔身边去。”
“瞧安嫔杀人灭口的手段,说不定这个春儿就跟火烧钟粹宫的事有关。当务之急不仅仅是救人,还要保护好咱们俩。”
保清阿哥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虽然宫里的腌臢事儿多如牛毛,可亲眼目睹杀人还是头一次,这对于保清阿哥这个三岁孩童来说也算是一个阴影。
他能做到没有大呼小叫己经不易,可富尔敦不仅能岿然不动还能在短时间内想出这么多,实在是罕见。
“你之前见过杀人的事儿?”
富尔敦眨了眨眼睛,又恢复成嬉皮笑脸的模样,“哪儿能啊,我们府上可都是良民,阿哥真是说笑了。”
“不过额娘经常给我讲一些怪力乱神的故事,阿玛也会拿一些案子当作故事说与我听,所以我就记住了。”
保清阿哥半信半疑,他点了点头,“那你以后也给我讲讲。”
“没问题。”富尔敦西处看了看,脚步轻轻的走到门前,他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见金枝早就没了身影这才朝保清阿哥招了招手。
两个人看着大石头发愁,他们还没有井高,就算是脚底下垫着东西也是够不到的。
富尔敦想了想看向大阿哥,“你去叫人我在这里守着,万一那个宫女再回来我也能躲回去。”
保清阿哥自然是不同意,这里暗藏着危机,他可不会抛弃小伙伴独自离开。
在保清阿哥的心中他跟富尔敦己经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兄弟了。
暗处的暗卫目睹了好一场大戏,他跟另一名同伴都是由纳兰侍卫挑选出来的,那两个人一个是训练自己的头领儿子,另一个是主子的儿子,他在想要不要动手帮帮忙。
但是万岁爷曾经交代过,不准暴露自己的身份,除了危及到生命否则不准出手。
自然了,太子爷跟保清阿哥的事万岁爷也没让他们汇报,万岁爷说放养的孩子才能锻炼出真本事。
若是事事都有人帮忙,那他们将来长大了也不会成为国之栋梁。
眼看两个人还没商量好,暗卫怕井里面那个真的死了,一个闪身就离开了现场,不一会儿皇后的手里就多了一封信件。
德福悄咪咪的带着人前往,找到人的时候还要装作一副“奴才可找到阿哥”的激动模样。
保清阿哥和富尔敦对视一眼,连忙侧过身让德福带着另两个小太监把人捞出来。
还好,春儿还有气。
德福松了口气,让两个小太监把人带走,德福躬了躬身,“两位小主子,跟奴才回坤宁宫吧,皇后娘娘己经在宫里等候多时了。”
二人:完。
······
两个人回来的时候皇后和荣嫔己经等候多时了。
保清阿哥像是一只小鹌鹑一样缩着脖子等候宣判,皇后本来因为担心而冷的脸瞬间消融。
“你们俩救了一条人命怎么看着像是害了人似的?保清,挺首了胸膛,且不说你今日是救了人,就是做了别的事也要拿出男子汉的气概来。”
“你要记住了,你是你皇阿玛的儿子,只要你没有杀人放火,无论是皇阿玛和皇额娘都会护着你。”
保清阿哥眼睛一亮,抬头问道:“您不怪儿子乱跑吗?”
“怪,怎么不怪。可你救了人,这是两件事不能混为一谈。”
保清阿哥的脸上多出了几分喜悦,他不由得将皇后与惠嫔放在一起比较。
若是额娘,只怕早就数落自己乱跑,不把安全放在重要位置了。
“你们俩放着功课不做私自跑出去掏鸟蛋,还跑到偏僻地方去实在是该打,就罚你们一人写五张大字,写不完今日的点心就没有了。”
保清阿哥还没说什么富尔敦却哀嚎了起来,苦自己也不能苦了兄弟,保清阿哥当即表示一定按时完成,绝不偷懒。
皇后嘴角微微抽搐,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
“至于你们救了春儿实乃大功一件,说吧你们两个想要什么奖赏,只要本宫能做到。”
保清阿哥搓了搓手,耳尖红红的,但是他还是坚定的开口,“皇额娘,儿子好不容易掏来的鸟蛋还没烤呢?您能不能让德福帮儿子烤了?”
“儿子不是自己贪嘴,而是富尔敦太瘦了,儿子想给他补补身子。”
皇后:掏鸟蛋补身子?也是你能干出来的事。
皇后问了一句,“这件事可以,那富尔敦你呢?”
几人看向富尔敦,富尔敦上前一步,“皇后姨母,这件事您能不能不要告诉惠嫔娘娘与我额娘,我怕她们担心。”
荣嫔都忍不住看了富尔敦一眼,眼中满是喜爱。
皇后朝着富尔敦招了招手,将他揽进自己怀里。
“现在知道怕她们担心了,当时做的时候怎么想不到?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剩下的交给本宫,你们俩去烤鸟蛋吧。”
保清阿哥因为富尔敦的话再次被他折服,心中己经认准了这个好兄弟。
二人肩并肩离开,却是朝着偏殿的方向。
先把惩罚完成了再去领赏这心里才踏实嘛。
他们走后皇后拿出德福捡到的绒花,荣嫔冷声说道:“没想到安嫔心这么狠,春儿好歹也帮了她,她竟然想杀人灭口。”
“是啊,只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安嫔也不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幸好她肚子里并没有皇嗣,否则本宫现在都要为皇嗣的教养问题担忧了。”
偏殿之中,富尔敦看着保清阿哥问道:“你觉不觉得这里空了很多?”
保清阿哥点了点头,“是啊,但是书案上什么东西都没少,怎么就觉得空出来很大一片地方呢?”
富尔敦:“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东西没少,而是少了人?”
保清阿哥零帧起跳,“春阑?我把他给忘了,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