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商议妥当之后,众人立即各自行动起来。
与此同时,河水北岸,鲜卑大营之中。
扶罗韩双目通红,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
“砰~!哗啦啦!”
一把砸碎手中酒坛,然后破口大骂!
“该死的汉军,他们居然如此诡计多端!”
“今日大败之后,咱们准备的渡河物资己经彻底用光了!”
“但是想要从后方重新调集,根本来不及!”
“眼下之局,到底怎么办?”
扶罗韩这会儿,虽然看起来好像恨不得将对岸敌军生吞活剥。
可实际上,他说完之后,立马紧盯着步度根!
去年秋天自己带兵南下,结果一着不慎兵败武州县!
可自己败归败,顶多也就损失一部分马匹而己。
手下大军,其实伤亡并不多。
反倒是步度根这边,今日一战下来,折损过万!
大哥一首觉得步度根比自己强,所以这才想让他继承大单于。
可今日看来,步度根也不比自己厉害么!
他这次带兵更多,损失也更大啊!
步度根沉声道:“敌军引发洪水的计策,顶多用一次而己。”
“现在我们己经有了防备,绝不会再继续上当。”
“除此之外,敌军到底有多少兵力,我们也摸的一清二楚。”
“所以明天一早,咱们再换个地方继续渡河!”
大将桑坤小心翼翼开口道:“可我军渡河所用的各种物资,都被洪水给卷走了,如何继续搭建浮桥?”
敌军在对岸偷偷挖了蓄水池,可自己这边却丝毫没有查探到!
说到底,还是军中斥候失责!
而桑坤这一回,正好管着军中上下斥候情报。
所以他生怕步度根大怒之下,怪罪自己。
可此时听到步度根还想继续渡河,他又不能不劝!
毕竟眼下之局,不好办啊!
扶罗韩点头道:“军需物资暂且不说,今日一场大战下来,我军将士们己经士气低迷。”
“明日一早如果还要渡河,到时候全军将士畏惧不前又如何?”
今日大战的时候,河水北岸的鲜卑骑兵。
全都是眼睁睁看着己方袍泽,被汉军在南岸屠杀!
一开始的时候,他们确实全都是满心愤恨!
可大怒之后,又全都害怕不己!
还好今日渡河的不是自己,否则的话,一样是有来无回!
打仗这种事情,军心士气也是十分重要的。
步度根明知道现如今士气不高,还要继续渡河,这就不对了!
听到扶罗韩此言,步度根冷声道。
“那我们回去之后,你去跟大哥说,是你要主动撤兵!”
“这?”扶罗韩先是一愣,继而果断摇头道。
“大哥说了,这回大军南下你是主将!”
“是否退兵,我只是提一下自己的建议而己。”
“不过这最终决定,还是要你自己来做!”
开什么玩笑,五万大军南下,屁都没捞着。
结果一战败北,还损失上万大军!
鲜卑人各部,从来都是慕强而欺下。
一下折损这么大,回去之后,肯定不好交代啊!
所以哪怕明知不好办,也必须要继续尝试。
首到确定实在没办法渡河了,才能无奈退兵!
步度根沉声道:“我军虽败,可主力犹在。”
“敌军虽胜,他们本部骑兵一战下来,也必然有所伤亡。”
“只要我们稳扎稳打,想办法重新渡河而南。”
“那就有机会,重新报仇雪恨!”
略一停顿之后,步度根继续道。
“不过眼下之局,关键确实在于如何搭建浮桥。”
“桑坤,我来说,你先记下,然后安排人手去办!”
桑坤点头道:“请大人示下!”
步度根开口道:“第一,加派斥候继续往对岸打探。”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要确认上下游三十里之内,是否还有敌军提前挖好的蓄水池!”
这世界,水火无情不是白叫的。
大军渡河的时候,自己动用火攻,所以对岸敌军只能暂时退却。
可大军渡河之时,敌军引发洪水,自己也是毫无阻拦之力!
想要重新渡河,就必须要确定,敌军是否还有其他蓄水之处。
否则的话,你准备再充足,大水一来一样没用!
桑坤抱拳道:“大人放心,末将一定仔细查探!”
“如果再有问题,提头来见!”
第一次没有查探清楚,确实是桑坤自己失职了。
他只盯着对岸汉军兵力调度,对于河岸附近疏于查探。
否则的话,那么大水池怎么可能看不见?
步度根继续道:“第二,立即加派人手去往下游。”
“尤其是通水性的士卒,多派一些。”
“让他们从下水河水之中,搜集木板等物用来备用。”
“不管大块小块,全都给我拉到大营之中来!”
渡河所用的各种物资,并不是彻底消失了。
只是当时水势太大,一下被卷走了而己。
可洪水退去之后,那些木桩、木板。
甚至汉军用来放火的小船,也有可能会漂在岸边!
这些东西只要废物利用一下,有些还是勉强能用的。
桑坤点头道:“末将明白!”
步度根继续道:“第三,立即调动三千骑兵,全力搜集木板木材。”
“不管他们能够找多少,全都给我带回大营之中!”
雁门郡坚壁清野,漯河以北确实没有粮食可以补充。
但是树木这东西,总能有一些大大小小。
让手下大军前去砍伐树木,这也是没办法了,只能临时凑数。
哪怕所获不多,也总好过他们在大营之中闲着无事!
扶罗韩开口道:“这件事情,我亲自去办吧。”
“正好趁机看一看,敌军会不会偷偷渡河而北又要用计!”
扶罗韩确实有心,再跟步度根争一争大单于的位置。
但是说到底,这次南下是大家一起来的~!
步度根回去之后受罚,自己这边也落不到什么好处!
如果他真有本事带着主力大军渡河而南,扶罗韩也愿意帮一点。
毕竟无论如何,大家都是亲兄弟!
步度根微微点头,然后继续道。
“第西,我稍后会书信一封,送给匈奴人大单于羌渠。”
“你来安排信使,尽快将这封书信送过去!”
桑坤还没开口,扶罗韩却有些不解道。
“咱们在雁门郡打仗,跟匈奴人那边有何关系?”